陌生的环境,诡异的空间,让初到此地的几人有些不太适应。
这里的天地元素似乎更难操控,道意的施展也无法随心所欲。
阮软费了好大力气,才凝结成一丝光亮。
微微的光芒亮起,周围的景物才隐隐能够辨别。
朱梓新蹲下身去,在吴常理的脸上拍了几下。
“喂喂,你怎么了。”朱梓新奇怪地问道。
吴常理悠悠醒转,用手在鼻子边上扇了几下。
“这是多少年没洗脚了,这气味足以杀死一只军队。”吴常理显然还带着一丝不适,埋怨地说道。
“赶紧干活,别偷懒。”朱梓新踢了吴常理一脚。
吴常理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地委屈。
“这里有人。”
吴常理用力催动破妄镜,一道金光亮起,朝着他刚才摸到大脚的方向照了过去。
“你去打听一下。”吴常理捏着鼻子,示意朱梓新上去看看。
朱梓新蹑手蹑脚的接近了那只大脚,顺着光线看到地上躺着一名中年男子。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朱梓新刚一靠近,就被刺鼻的臭味熏得头昏脑涨。
中年男子蓬头垢面,双眼无神,沉默得像一具雕像。
他躺在地上,双脚之间还带着一副沉重的镣铐。
“看来是个哑巴。”朱梓新耸了耸肩膀,向周围看去。
“这里也有人。”
杜小白就在朱梓新方才险些跌倒的地方,发现了一名老者。
正是这名老者的手碰到了朱梓新的脚踝,才吓了朱梓新一跳。
“老人家,你们怎会待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杜小白轻声问道。
吴常理调转了破妄镜,照亮了老者所处的地方。
老者坐在地上,抬起了一只手,挡在眼前,仿佛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
“你们不是被抓进来的吗?还不了解情况。”老者的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有与人交流。
老者的身上也带着镣铐,整个身子瘦成了皮包骨头。
“难道这里是一座监牢。”吴常理惊愕地说道。
黑暗的空间,潮湿阴冷。
这里的人带着镣铐,长期被关押,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确实是一座牢狱。
“我们都是安府的修士,自从安府被金府攻占,就被关押在此,已经好几年了。”
老者浑浊的眼睛,带着一股灰暗之色,长期的牢狱生活,磨灭了他的信念。
“他们为何关押你们,安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阮软开口问道。
朱梓新拿出了一些食物跟水,摆在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看起来也是元婴之境,在这里不见天日,一身的修为被禁锢,也沦落得如同一个凡人一般。
喝了几口水,老者的精神渐渐好转。
“其实这里还算是安全的,外面的人正在开战,已经打了好多年。”老者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里是云洲吗?”
阮软有些不敢确定,他们误打误撞闯入的这片空间,和传说中的云洲有很大的差别。
“云洲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自从南临郡与北都郡开战之后,整个云洲大陆战火连绵。各方势力趁机烽烟四起,大肆搜刮资源,都想在这场混战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老者长叹了一声,陷入了回忆之中。
云洲竟然发生了战乱,这对阮软几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水依然早早就来到了云洲,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中,她一名女子又何去何从。
“安府属于哪一方,那个金府又是什么来头。”
阮软心头有些沉重,这里的环境越是复杂,找寻水依然的下落就越为艰难。
“都是属于南临郡外围的势力,安府一直不愿意受到战火牵连,金府却是打着南邻郡招兵的旗号,对安府进行了打压。”老者沉重地说道。
他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似乎对遭受的不公恨之入骨。
“修为高深的修士,都被他们抓去参加了南临郡的军队编制,剩下我们这些不愿意打仗的人,关在这里。”
老者垂下头去,身体微微地颤抖。
“南临郡和北都郡为什么打了起来。”雨晴好奇地问道。
听到了雨晴的声音,老者不由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都是因为红颜祸水啊。”老者情绪低落,语气也变得冰冷。
“此话怎讲。”
阮软皱了眉头,是什么原因会导致两方势力大打出手,战事还持续了这么久。
“北都郡的郡主有一名独子,拒绝了南临郡的联姻,为此还不惜离开云洲,引起了南临郡郡主的怒火。”
难道云依然遇到的那名男子,就是北都郡的郡主之子。
阮软立刻产生了一个猜测,不过就算是双方不能联姻,也不会就为此翻脸动手。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那后来呢?”阮软接着问道。
“本身两郡之间的联姻,就是为了达成一种协议。南郡跟北郡交界的地方,有一处中立之地,传说里面有一口仙井,蕴含着突破元婴之境的秘密。”
“那两家共同探索也无不可,为何因此起了纷争。”雨晴忍不住插嘴道。
“那处仙井关系着晋升更高的境界,两方势力谁都不愿意看到对方先行进入,所谓的联姻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平衡罢了。”老者凄然地说道。
任何势力的发展都离不开对资源的掠夺,能够有修行的机会,怎么会放任别人予取予夺。
“仙井真的有那么神奇。”
阮软曾经经历过,苍澜大陆的修士进入仙墓寻求突破契机的事情,对这些缥缈的传说有些不敢相信。
也许有些看起来美好的事物,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凶险。
“这是很久以来就存在的说法,这里的天地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想要晋升无比困难。仙井也许就是揭开一切秘密的源头,所以南临郡和北都郡才会虎视眈眈。”
当境界无法突破的时候,修行之人就会到处寻找契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惜去努力尝试。
“可有人真的在仙井内获得机缘。”
阮软总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没有先例,谁会为了一个也许并不存在的机会,不惜大动干戈。
老者摇了摇头,对于更多的情况他也无法提供。
双方势力战火波及到整个云洲,就连他们身处在偏远之地,都无法独善其身。
看来只有从这里出去,才能了解更多的线索。
通过水韵曦的发簪,传动到这里,肯定是云依然曾经停留过的地方,留下了她的气息。
“地牢中关了多少人,守卫是否森严。”
阮软只能将思绪收了回来,放在摆脱眼前的困境上。
“外面到处都是战乱,出去也会面临危险。我们数百人都禁锢在这里多时,恐怕早就被人遗忘,也没有什么人会在意我们的死活。”
老者神情黯淡,对未来早已不抱希望。
“你们宁可在这里等死,也不想出去?”吴常理有些不赞同老者的说法。
“我们想出去,也破不开身上这些枷锁,没有修为出去也是寸步难行。”老者晃动了一下手脚中的镣铐,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让我试试。”
阮软拔出了星航剑,对着老者身上的镣铐斩了过去。
叮的一声。
星航剑无坚不摧,砍在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镣铐上,却只是激起了一串火花。
老者的浑身一阵颤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这镣铐上加持了特殊的阵法,通过外力无法破开。”
阵法。
阮软眼中露出一丝精光,嘴角带着微笑,看向了吴常理。
“看来又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
吴常理有些不太情愿,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朱梓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吴常理险些扑在老者身上。
“就见不得你嘚瑟。”朱梓新笑骂道。
吴常理愁眉苦脸地开始观察这些镣铐,忍受着老者身上传来的恶臭,陷入了研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