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七条人影冲向了马车。
宋家的小姐只是发出了一声惊呼,就落入了敌人的掌握之中。
庙中的众人纷纷惊醒,点燃了火把冲了出来。
阮软也随着众人奔出了大殿,借着摇曳的火光,看到外面的情形。
宋家的小姐正被七个人按住了手脚,明晃晃的武器就架在她的脖颈之上。
“你们是什么人,敢对宋家图谋不轨。”宋远高声喝道。
为首的一名黑衣男子,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声音犹如怪鸟一般,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地阴森。
“交出你们的货物,就放你家小姐一条生路。”
宋远目光一冷,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提前就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既然只是求财,就不要难为我家小姐。你们放人,货物任由你们拿去。”
宋远这一方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但是自家小姐落入人手,有些投鼠忌器。
“你们把货物都搬运到我们的坐骑之上,等我们安全离开,自然会放了你家小姐。”
黑衣男子朝着身边几只大鸟的方向,努了努嘴巴。
那些大鸟身上都缚着一个口袋,便是为了装载货物之用。
宋远沉声说道:“阁下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宋家追究起来。不如放了我家小姐,大家相安无事,我保证不张扬出去。”
黑衣男子不屑地笑道:“我们早就跟踪你们许久,才放手做下这笔买卖。宋家距离这里天高地远,你那些威胁对我们不起作用。”
他手中的匕首在宋江烟的脖子上比划着,口中兀自威胁道:“我们兄弟既然敢出手,就不怕惹不起宋家。赶紧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宋家就此绝后。”
宋远气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宋江烟是宋家的天才,也是宋家家主宋茯清的掌上明珠。
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这个商队的队长也难辞其咎。
这些黑衣人拿捏到了商队的软肋,就是利用这个机会趁机勒索宋家。
宋远无奈之下,只能对着众人发布命令。
“去把货物搬过去。”
宋远话音未落,就被黑衣男子打断。
“派一个人就行,我怕人多手杂。”黑衣男子一指阮软,开口叫道。
阮软在人群中年纪最小,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高手,加上穿着像个牧民,像极了商队中的向导。
黑衣男子小心谨慎,生怕众人群起发难,故意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子。
阮软慢吞吞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扛着一箱货物摇摇晃晃。
“千万别耍什么花样,你家小姐的命就落在我的手中。”
黑衣男子看到阮软笨手笨脚,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
阮软走到一只大鸟面前,将手中的货物丢进了大鸟身上的口袋之中。
“能驾驭这样的猛禽,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阮软的眼中充满了艳羡,口中啧啧称赞。
“快点干活,你个土包子。”黑衣男子不耐烦地叫道。
阮软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一下,转过身去又去搬下一箱货物。
黑衣男子紧紧地盯着阮软,见他将一箱一箱的货物都搬到了大鸟的口袋中,脸上才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
阮软终于将最后一箱货物也搬运完毕,显得有些气力不支,脚下也有些浮软。
“累死累活,也不知道有没有赏钱。”阮软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无力地说道。
他原地坐了下来,大口地喘息着。
阮软休息的位置,就在几名黑衣人的附近,对他这样的货色,还引不起几人的防范。
“东西给你们了,快快放了我家小姐。”宋远脸色铁青,冲着黑衣男子叫道。
黑衣男子招呼几人骑上了大鸟,手中依然没有放开宋江烟。
“待我们安全离开,自然会放了这个小妞。”黑衣男子发出了一声狂笑,拖着宋江烟就要骑上大鸟。
阮软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接扑向了黑衣男子。
他的身子如同一道闪电,哪里还有半分疲倦的神态。
阮软骤起发难,早就计算好了距离。
数丈的距离,瞬息而至。
身在空中,一拳就挥向了黑衣男子的手腕。
蕴含了空间之力的拳头,既快又狠。
黑衣男子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身子如遭雷击,直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阮软一把握住了宋江烟的胳膊,飞快地将她掩在身后。
这一下形势突变,让其余的几名黑衣人有些始料不及。
“快跑,别管我。”带头的黑衣男子拼命大叫道。
其余的六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乘着大鸟就欲飞起。
阮软轻轻一拍手,口中念道:“一个都别想跑。”
“真是个傻子。”几名黑衣人恶声恶气地骂道。
几人催动大鸟起飞,才发现遇到了麻烦。
那些大鸟就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在原地用力地扑楞着翅膀,身子却纹丝不动。
“你对我们的鸟做了什么。”几人惊骇莫名,魂飞天外。
他们抚摸着鸟背的羽毛,也没检查出来大鸟受到了什么伤害。
几名黑衣人所凭借得,就是空中的优势。
来去无踪,神出鬼没。
现在胯下的坐骑,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完全不听调遣,几人才一下子慌了神。
“我帮你们加了点料罢了。”阮软哈哈大笑。
就在阮软方才搬运货物的时候,利用空间之力灌注到货物之中,那些货物变得如同万斤之重。
这些大鸟受到了货物的拖累,无法驮动几名黑衣人再飞向空中。
宋远率领着众人,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人多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那些黑衣人身手不弱,也抵挡不住众人地围攻。
很快就连同他们的那名同伴,都捆了个结结实实。
“说吧,你们是何来历,敢打宋家商队的主意。”宋远威严地站在七名黑衣男子面前,冷冷地问道。
“我们南疆七义素来所向披靡,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傻小子给蒙骗了过去。”
带头的黑衣男子龇牙咧嘴地瞪向阮软,还在怀恨那一拳之仇。
若不是阮软有心留手,他此时说不定早变成了孤魂野鬼。
“南疆七义?”宋远有些哑然失笑。
“方才你们逃跑的时候,倒还真的有一些江湖义气。”宋远带着一丝戏谑之意,笑嘻嘻地看着带头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心中也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直接杀了吧,免得他们再到处作恶。”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带头的黑衣男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这个小子怎么如此狠毒,我们只是劫财,也没有伤及性命,犯得着这么严重地惩处。”
“你方才不是说一路跟踪,才找到了下手的机会。看来这样的事情,没有少做。”
阮软只是嘘声恐吓,没想到黑衣男子反倒慌了手脚。
“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才对宋家出手,平日里也没有犯下太多案子。”黑衣男子慌不择言,立刻露出了马脚。
阮软与宋远相视一笑,套出对方的口风,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一定是有人欲对宋家不利,才用这些人来骚扰宋家的商队。
看来也不像是苦大仇深,这些派来的人倒是有些稚嫩。
“你们好生拷问,有了消息禀告老爷。”宋江烟惊魂甫定,对着宋远吩咐道。
这还是阮软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说话,对这位小姐的脾气有些捉摸不透。
宋江烟有洁癖在身,被几个人扰了清净,自顾自回到马车中去了。
颦儿冲着宋江烟的背影扮了个鬼脸,轻声说道:“人家救她脱困,竟然一句道谢都没有。”
阮软见识过的人不在少数,知道这些大家闺秀的小姐任性惯了,也不以为意。
“何人指使你们,速速招来,免遭皮肉之苦。”宋远眼睛一鼓,高声喝道。
带头的黑衣男子一时失言,正在懊悔不迭,随即冲着其他几人使着眼色。
几个人会意之下,都把嘴巴闭得紧紧。
任凭宋远如何横眉怒目,七个人始终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颦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阮哥哥,最近口里淡得很,我每天吃干粮都吃的要吐了。”
草原的生活本就清苦,颦儿自小长大从不挑食。
这样说来,只是为了陪阮软逢场作戏。
阮软立即明白,颦儿的话里有话。
随即拍了拍了颦儿的脑袋,温声说道:“那边有几只大鸟,给你炖了补补身子如何。”
阮软早就瞧出,这些人对自己的坐骑感情很深。
加上对方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凶残成性的惯犯,这个方法一定可以逼得他们乖乖开口。
果然为首的男子脸皮一阵抽动,嘴角忍不住咧开,欲言又止。
颦儿摇了摇头,似乎对阮软地提议不甚满意。
阮软心中偷笑,脸上仍是一本正经。
“大不了一只红烧,一只清炖,一只椒盐,一只麻辣……”
阮软摇头晃脑地陈述着种种做法,颦儿听得眉开眼笑,不住地拍着小手。
“刚好每一天吃一只,各种口味大杂烩,妙哉妙哉。”
宋远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两个人唱的是哪出戏。
旁边的南疆七义却是肝胆欲裂,七个人终于忍不住齐齐开口求饶。
“不要碰我们的鸟,我们招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