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鄢陵看了眼云初手里乱窜的火焰,取笑道:“这么不稳定!火焰能映射出你的内心……云初,你在犹豫什么?”
云初终于收起了笑容,看向鄢陵的眼神变得很复杂,“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都能活着!”
“你还是这么天真!”鄢陵冷哼了一声,忽然朝云初扑来,动作迅疾,令人猝不及防。
云初感觉到杀意,迅速后撤,避开了鄢陵的第一次攻击。可鄢陵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追着云初,不给她半分喘息之机。
云初这才体会到,原本的那个自己攻击力是有多强。就算她恢复了记忆,在鄢陵面前也还是个弱鸡。
相比于火神的招式,她还是习惯使用灵符,在躲避鄢陵攻击的同时,散出灵符在自己周围布下防护罩。
可灵符的防护对鄢陵来说几乎跟不存在一样,她轻轻一碰就会将防御击碎,不过几个呼吸,云初的动作就逐渐迟缓,对鄢陵迅如闪电的攻击招架不住,被她一掌打飞出去。
可即便她飞出去,鄢陵的攻击也还没有停止,她像一道红光,瞬间闪现到云初面前,又是裹着幽冥火的一掌,重重砸在云初身上,随后一掌接一掌,云初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她就这样狼狈不堪,像个沙袋般,被鄢陵吊打。
不过好在,她身上被蓝色的灵光包裹,即便承受了鄢陵的攻击也没那么疼,伤势也并不严重。
幽冥火对战幽冥火,虽然她不擅武力,却也能够承受。
而鄢陵的动作,虽然凶狠,力道却也不大,只是攻击密集,更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云初被动挨打的同时,也在观察着突破之机。
灵符一层层从她腰间的储物袋中飞出,不再防御,而是主动朝鄢陵攻去。
这样的雕虫小技鄢陵本没放在心上,只轻轻挥手就能挡开。可随着空中飞舞的灵符越来越多,她才察觉自己落进了云初的圈套,被漫天的灵符束缚,动弹不得。
“你的法子真的很笨。”鄢陵嘲讽道,即便是数千张灵符一起发动,也困不了她多久。她觉得云初跟她比差的太远了,根本发挥不出她们擎凰族真正的实力。
云初不理会鄢陵的嘲讽,她要困住她,哪怕只有两个呼吸的时间,也够了。
六晟七魔琴在此时被召唤而出,云初迅速割开手掌,鲜血飞溅到琴身上,发出一阵铮铮的锐鸣声。
鄢陵听到琴声,眼神这才变了。
“你……为什么?”
“这是我们阿娘的琴,是不是?”云初悬浮在空中,将六晟七魔琴搭在腿上,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向陷入呆滞的鄢陵。
她也是才知道,这把琴是她娘的遗物。
她想起当年为何渊汲不让她滴血认下这把琴,是怕她看到自己那些悲惨的过往而难以接受。
渊汲其实一直想保护她来着……只是有些东西,是必须要面对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
“陵儿!”
鄢陵发现束缚自己的灵符消失了,周围的景致也变了,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被她亲手毁掉的擎凰境中。
她看到一个美貌的女子笑着朝她走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伸出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娘亲……”
在娘亲的怀里,她又变回了最初那个单纯无忧的孩子。
“娘亲,我好想你!陵儿好想你!”
她的眼泪落下来,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娘亲的脸。
记忆中的娘亲总是温柔的,把全部的温暖都给了她……
现在又把她揽在怀里,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笑着哄她:“陵儿乖,陵儿不哭。娘亲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娘亲,陵儿好孤单,娘亲会给陵儿生一个妹妹吗?”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仰起头问。
“会的,就给陵儿生一个妹妹,永远陪着陵儿,不让陵儿孤单。”
听到这句话的鄢陵,呆怔了一瞬,忽然崩溃地哭了起来,“是我杀了她,是我……杀了妹妹!我杀了她!我害怕,害怕她会和娘亲一样!娘亲说的对,我是恶魔,我不配有妹妹!我不配……是我亲手毁了她。”
“我知道……”女人的叹息声听上去无比沉重,却也依旧是温柔的,“鄢陵,娘亲没有怪你。娘亲从来没有怪过你。娘亲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不该把你带到这残忍的世间,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明明是我错了……”鄢陵拼命摇头,在女子怀里缩成一团,再不敢看她一眼。
娘亲死了,是她亲手杀了她!
她是弑父杀母的罪人!
为什么,她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一次次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一次次把自己逼到绝境?
“云初!是你!”鄢陵的嘶吼声打碎了眼前的幻境,她重新回到了一片绿野之中,对面站着的,是同样泪流满面的云初。
“好玩吗?用幻境迷惑我!”鄢翎的眼眸变得血红,满脸狠厉地盯着云初。
云初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是我杀了妹妹?是我?”
鄢翎冷笑一声,“我们杀了那么多人,你还计较这一个两个吗?她都没能被生下来,算什么妹妹?”
云初只觉心痛无比,她这才明白自己曾在云欢身上寄托了怎样的感情。
那个没能出生的小妹妹,是她心底最不敢揭开的伤疤。
她都忘了,自己曾做过怎样残忍的事!
“要是不能承受,就去死吧!”鄢翎的声音阴狠至极,“云初,我比你更坚强,你已经因此承受不住死了一次了。这一次,我依旧可以替你活下去!”
云初呆立原地,在鄢陵朝她袭来时,悲伤地闭上了眼睛……
她是不配活着的!不配活着!
鄢陵看着这样的云初,唇边浮起讥讽的笑意:软弱的人就不该活着!只有向她这样没有心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然而,就在鄢陵即将得手之时,一道白影闪过,挡住了她的攻击,将云初护在了怀里。
鄢陵震惊地看着眼前之人,好似不认识一般,“渊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