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开心了老半天才整理好情绪,趁着天色尚早修炼起鬼舞步与血煞罡。
虽然他没见过范明先施展鬼舞步,但纪长老用鬼舞步的样子他印象深刻,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
至于血煞罡,林峰每次去见范明先时用瞳术都能看到,在他的身体外侧有一层薄薄的血煞均匀且凝炼,与施展了金甲符的样子很像,唯有颜色不同。
林峰周身的罡气虽然成型了,但是厚且虚浮,不够凝炼。而鬼影步虽然他也能正常施展,但与形如鬼魅的纪长老相比差距巨大,都还需勤加练习。
到了晚间,林峰再次回到了主城中的洞府。他收起阵法,仔细检查后放出小白直奔范明先的洞府。
林峰想去告诉范明先一声,今后不能经常过来找他了,自己要在黑牢里长住了。可没想到的是赶的时候很不凑巧。
当林峰走进范明先的客厅时,意外的发现还有一人正在同范明先坐在桌边中喝茶。而范明先还微弓着背,对其颇为恭敬。
此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年纪,元婴二层修为,身材魁梧,面白无须,鼻如弯钩,眯着一双狐狸眼正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阴冷犀利。
正是那位之前狼牙山之战中,一直守护在血无双身边的赵护法,看来此人就是范明先经常提起的赵建离了。
林峰心中一惊,马上低下头装作不认识,抱拳行礼说道:
“师尊好,弟子想在黑牢中闭关修行一段时间,提升修为,日后怕是不能经常过来给您请安了。”
范明先笑道:“无妨,本座身体修养得差不多了,近期也要出去征战了,这位是赵护法,还不快过来拜见。”
林峰说道:“属下参见赵护法。”
赵建离微笑,说道:“不错,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修炼刻苦又尊师重道,圣教的发展正需要像你这样勤奋上进的年轻人。”
林峰恭敬回道:“护法过誉了,属下惶恐,既然师傅与大人有事相商,弟子便先告退了。”
范明先得了赵建离夸奖,心情不错,看着林峰越看越是满意,捻着山羊胡说道:“嗯,去吧。”
林峰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去,步伐平稳,不急不缓……
等他走到洞府之外才开始大口喘息,没想到自己一个卧底竟与血魔教的间谍头子不期而遇!
血魔教等级制度森严,一直以来,林峰都处于魔教的外围,别说少主血无双了,便是元婴期护法他也一个也没见过。
所以林峰做梦也没想到,今晚竟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赵建离。
林峰赶紧放出小白直奔黑牢而去,再也不想出来了,只盼着这次的偶遇不会引起赵建离的注意。
林峰离开后赵建离看了范明先一眼,说道:
“范长老的动作很快嘛,收徒之前可曾探过底?目前形势十分不利,我教行动屡屡受挫,泄密严重,这种后加入之人尤其要注意。
本来圣教的形势一片大好,却在这一年时间里急转直下,真是气死老夫了!若是被我抓到这个可恨的叛徒……”
赵建离越说越气,脸色铁青,眼中杀机浮动,他用力握紧双拳,骨节处“咔咔”作响。
范明先虽然还在坐着,但腰却弯得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当初属下受了您的点拨才收下他,也曾仔细问询过,他是因为长期在天符城中潜伏,无法杀人练功才改修的炼体。”
赵建离却像盯上了猎物的野狼不依不饶,继续刨根问底:“他都学过什么秘术,有些什么妖宠都查明了吗?”
范明先回道:“收徒前属下问得很仔细,方卓成只练过血燃术、血爆术、血遁术以及阴魂刺,妖宠是一只幽冥狼代步,还有百余只噬灵飞蚁,还修炼过一门配合使用血爆术的御剑术。”
“剑术吗?四种基础秘术……噬灵飞蚁?这倒是巧了!”
范明先的脸色终于变了,忙问道:“不知赵护法何出此言?”
赵建离冷笑,说范明先的弟子让他想起了两年前的一桩往事。
当时他突袭野猪岭,曾出手抓住一名金丹剑修。
剑修虽是正派修士,却也会圣教这四种秘术,而且剑修也养了一群噬灵飞蚁,还十分悍勇,为了掩护其它人逃生而死战不退。
为了查明剑修会圣教秘术的原委,他便没有击杀剑修,但抓捕时颇费了一番周折。
只可惜剑修的嘴极严,骨头很硬,他软硬兼施,对其百般折磨也没有收获。
赵建离摸着手中温热的茶杯,目光深远,仿佛又回到了尸横遍野的野猪岭。
范明先不解,问道:“您为何不对其搜魂?”
赵建离冷哼一声:“你当我不想吗?他修炼过神魂守护秘术,以老夫的修为都无法对其搜魂,还险些被他反噬!一气之下便把他打入了黑牢。”
范明先谄媚道:“护法英明,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就该成为血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建离叹气道:“老夫也是实在拿他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此人确实不失英雄本色。
所以我对他印象极深,刚才你提起你那徒弟的神通,老夫一下就想起了他。”
范明先听出赵建离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调查自己的徒弟,一时有些为难。他犹豫了片刻,小心的辩解了几句。
他说噬灵飞蚁并不是什么稀有的妖兽,那几种秘术也流传甚广。他徒弟与剑修的神通相似或许只是巧合而已。
赵建离却眼神一厉:“巧合?老夫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巧合!我教首次被埋伏时,正是在他逃回之后。”
范明先犹不死心继续辩解,说他徒弟从没参加过争夺灵脉的行动,别说攻击目标与行动路线了,就连几时出发他徒弟都不知道。
而且他徒弟进入主城之后就从没出过城,也没有机会传递消息出卖圣教。
之前他徒弟与孙三强逃回时圣教行动被伏击,是孙三强叛变所致,他徒弟只是被他利用做了掩护而已。
赵建离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也正是老夫的疑惑之处……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泄密一事老夫一直苦查无果,所以绝不能放弃一丝疑点,稍后老夫会派人关注你徒弟的一举一动。”
范明先见辩解没能起到作用,低下头去沉默,脸上写满失望。
赵建离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他对这个徒弟十分看好,准备留作后路之用,所以才心有不甘,便劝解道:
“范长老放心,如果真的只是巧合,老夫绝不会碰你的宝贝徒弟,但如果给我查到他投敌的证据……哼!”
一声冷哼吓得脸色刚见好看的范明先一哆嗦,更加不敢多言。
赵建离也沉默了一会,终于松开了拳头,说道:
“你是老夫心腹之人,又伤了本源,无法提升修为了,我知道你找个顺心的徒弟也不容易。放心吧,无论如何他早晚都是你的。”
范明先大喜,抬起头说道:“多谢大人体谅,有您这句话属下就放心了。”
赵建离给范明先吃下定心丸后,一脸无奈的说起了战局之事。
战事不利,不但没能抢到更多的灵脉,反而时常被埋伏,之前到手的灵脉也频频失守。
而且弟子们死伤惨重,圣教实力大损,教主已经有了退兵的打算,他还让范明先早做安排,注意安全。范明先答应并感谢赵护法提醒。
赵建离长叹一声,让范长老留步,不必相送。
然后赵建离便站起身来走出了范长老的洞府。刚出门口便扬手发出了一张传音符。
等他回到自己洞府不久,一个麻杆般的瘦高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客厅。
“属下拜见赵护法。”
赵建离说道:“嗯,纪长老,起来说话。我唤你来是有事要问你,你手下可是有个叫方卓成的?此人平时表现如何?”
纪长老站起身来,说起了方卓成,说他十分低调,凡事既不争先,也不拉后极其普通。
赵建离眼睛微眯,说道:“普通吗?我看未必!咬人的狗都不爱叫,虽然没有证据,但老夫有种直觉,此人应该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给我严密监视他,看看他有没有可疑的行为,平时都与何人接触,事无巨细老夫都要知道。”
“是,属下明白。”
赵建离问道:“嗯,还有件事,之前那个姓李的剑修死了没有?”
纪长老脸色一变,双目中透出滔天恨意,一字一字说道:“他,还活着!”
赵建离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像一条闻到了鱼腥味的猫:“多盯着点,老夫总感觉这方卓成似乎与这剑修有些关联。”
纪长老答道:“是,属下明白。”
赵建离的声音中有些疲惫:“嗯,去吧……”
纪长老走出赵建离洞府后,急急的奔向黑牢,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竟然又与那该死的剑修有关系?想到此人,他脚下的步伐更急了。
当初在野猪岭,剑修一道剑气差点把自己脑袋劈成两半,多亏了赵护法及时出现制住了剑修,否则就不是脸上留道疤的事了。
自己重伤之后又被赵护法安排在黑牢中养伤,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这让他如何能不恨?
剑修身上那四根透骨钉就是他亲手钉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