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觉得好笑,心道:“宁悠儿,咱们便看看到底是你晦气还是我晦气。”
我踱着步子走回西院,心里的想的是另一桩心事,红妆走上来拿着一件披风搭在我的肩膀上,道:“小姐,天色渐凉了,多穿些衣裳才好。”
我的目光落在院子里,却见到院中的梧桐树上不知什么时候叶子已经枯黄,落满了一滴,零星的叶子飘散在空中飞舞,我叹了一口气,秋花已经凋零,不知道九皇子什么时候能归来。
秋风已经有些凉了,我站在院子里呆了一会便觉得浑身发冷,忽而听见一声猫叫,忍不住抬起头,唇角满出一丝冷笑。一只波斯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跃上西院的墙头,盯着我不停地喵喵直叫。
“小姐,这好端端的哪里来的猫?”红妆诧异的抬起头,不由的出声问道。
“大小姐养的,尽管赶走了便是。”我冷声道。
“大小姐?”红妆急不可查的皱起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拿着一只木棍便朝着墙头拍去,波斯猫见有人驱赶,立即叫唤了一声,转身跃出墙头,不知所宗。
过了一会,便听见外面有奴才婆子急匆匆的声音道:“快找找大小姐的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红妆道:“老爷怎么允许大小姐养猫?这岂不是太溺爱了!”
她愤愤不平的站在我面前,我瞧着红妆那小脸上微红,怒意在眼中喷薄,忍不住道:“由她去吧,你看她还能逍遥多久。”
“那怎么行?咱们小姐做什么都被老爷呵斥,大小姐做什么老爷却都不管,太不公平了,昨儿我出门还瞧见大小姐身边的丫头雪儿去请戏子来院子里唱戏,好像大夫人被送走了,大小姐一点都不伤心一样!”红妆义愤填膺的说道,说到此处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道:“说到出门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诧异的抬起头,扬眉看她。
“上次那个书生,还守在咱们门口,我出府时瞧见他好几回了,好像真是不把那玉箫赠予咱们小姐,就不罢休。”红妆说道。
“他倒是认真的,若实在执意,下次你遇见他便收下吧。”我淡淡的道。红妆有些懊恼:“我上次也是这么想着,可那穷书生说非要亲手交给小姐,才肯罢休,还说小姐就是他冥冥之中要找的人。我呸!我看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别这么说,许是那书生也是深明大义的之人,不喜爱贪图小便宜,若是这样,下次有机会见面我便收下。”我淡淡的道,转身进了房间内,已经是深秋了,九皇子转眼已经出行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我心中虽是思念,却
并不的觉的他离我有多远,仿佛因为梦境的关系,他似乎如影随形就在我身边一般。
我讷讷的思考着,只是过了一日,我刚陪着公主伴读回来,宁国成果真便等不及了,亲自来到门口接我回来,我瞧见他眼中带着一丝殷切,不似以往般冷厉萧杀。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只是故作无察道:“父亲今儿怎么得空出来接我,女儿真是受宠若惊呢。”
宁国成知道我在拿话点他,有几分愧疚的道:“寂喜,往日里都是爹爹对你的关心不够,你莫要怪爹。”
“父亲今日怎么突然说这些,做女儿的哪里敢责怪爹爹。”我冷言冷语道,眼中虽然看不惯宁国成的作风,可想想平日里宁国成虽然对我态度冷淡,却也是带我不薄的,既没有经常像大夫人一样苛责我,又没有缺短我的吃穿。只不过是对我言辞令色了一些。
我不过是恨他偏心宁悠儿,对母亲的情意不专心。
“寂喜,爹知道你心里一直责怪爹,只是现在是国家大事,你万万不要儿戏啊。耽误一天平陈便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去,你可忍心?”宁国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认真的说道。
我一愣,只听见宁国成又道:“你大哥和九皇子日夜操劳,为的只是救活平城百姓,你大哥心忧百姓,多耽误一天他便要操劳一日,你还是快快将办法告知与我。”
宁国成随着我走进了西院,我听见他提起九皇子,不由的想起梦中九皇子站在那些病死百姓身边时的悲悯神情,紧紧皱起的眉头,是我从没看过的忧虑,心中不由的一动。
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身边人道:“罢了,你一介女流,哪里懂得人间疾苦。”
“父亲,你带我面见皇帝,我便说出方法,这样我会得到封赏,咱们宁家也会受到重用,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得到提升,何乐而不为?”我淡淡的说道,心思却已经是慌乱。
宁国成一愣,当即不高兴的道:“你怎么想不明白,你一介女流还是后宅女子,皇帝其实你说见就能见的,光不说别的,就说你那法子行不行的通还未知。圣上性情暴戾,弄不好会斩首了咱们全家。上次的牢狱之灾难道你忘了记?!”
我心思冷笑,心道果然是一个犹犹豫豫的男人,面上不表露分毫,只是静静坐着,默默掐算时间,果然过了一会,门口便传来红妆的声音道:“小姐,皇宫里来了传圣旨的太监,说是要请小姐进宫里去,皇帝面见。”
我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惊讶,身边的宁国成愣住了,当即恼怒起来道:“寂喜,你对十二公主做了什么?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和为父商量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非常鲁莽!”
我冷笑一声,啼笑皆非的道:“父亲,我早就与你商量了,是你自己不听信罢了,又来怪罪我做什么?”
“你……”宁国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憋出一句道:“你这样会牵连宁家的,你若是再牵连宁家怎么办?”
我差点气笑了,我道:“这些年难道宁家待我好么?大夫人整日克扣我的月钱,叫我缺吃少穿,父亲不闻不问,就连我穿的衣裳都是缝着补丁的,若不是靠我自己,靠皇家赏赐,我现在恐怕还要在乞丐窝里面过活,受尽下人的嘲笑与欺辱呢。”
宁国成给我说的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略有愧疚道:“寂喜,这些年是为父对不起你们母女。”
“父亲我娘早已经长眠地下了,你若是真得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没事就多陪陪她的灵位,也叫她在天之灵得到救赎。”说着,我便冷冷转身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