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卖会上被刺杀未遂之后,铁顿在唐九生的建议下搬出客栈,搬到西院和胖子住在了一起,由胖子负责铁顿的安全。
今晚大家要去朱家别院捉拿叶青鹤,铁顿说自己武功实在低微,去了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可能拖后腿,干脆留在家里看家算了,唐九生想了想,倒也没有勉强。
此时,胖子、殷胜等人已经拿好兵器,在西边的院子门口集合,等着唐九生等人到来,再一起赶往朱家别院。湖州的夜色繁华,不方便在闹市中蒙面行走。
尤其这几天从各地赶来参加拍卖会的武林人士多如过江之鲫,到处都是提着兵器的江湖中人,因此夜间巡街的兵卒和衙役也络绎不绝,更不能蒙着面在街上晃,不然真要被抓去郡守衙门了。
一行人走了不到三百步,胖子龇牙瞪眼起来,原来这货突然闹肚子,众人都哭笑不得。胖子放下锤子,捂着肚子说,“你们先去,胖爷我飞奔回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等一会儿再去追你们,凭胖爷我的轻功,追你们简直易如反掌!”说完提着锤子飞奔回西院。
到了西院门口,腹痛内急,胖子也顾不上敲门,一纵身就进了院子,狂奔到耳房边上的茅房,胖子火急火燎跑进茅房,蹲了半天,这才心满意足的出来,洗完手,提着锤子刚要走,忽然听到东厢房里铁顿在和人说话。
胖子有些奇怪,家里就剩铁顿一个人,他在跟谁说话?胖子也不吭声,脚步轻移悄悄来到东厢房窗下,侧耳细听。
只听屋内有个年轻男人冷笑着说道,“今晚你命该绝!你要是跟着那伙人走了,老子还真拿你没办法。放心,明年的今天,老子会给你烧几张纸钱的。这些年,老子杀过的人,都记在本子上,每逢祭日都会烧纸给他们,你死后可不要来缠着老子!”
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铁顿,望着蒙面的杀手,突然说道:“慢!既然今天难逃一死,那么在死之前我就想知道两件事,希望你能告诉我,不然到了黄泉路上我也是一个糊涂鬼啊!是谁雇你来杀我的?我的两个兄弟都怎么样了?”
那人冷笑道:“按我们落雨阁的规矩,是不能泄露雇主信息的,不过你马上就要死了,我跟一个死人说说倒也没什么。雇我们杀你的人来自突回国,叫什么马青东,出了一千两金子买你的命。至于铁惠、铁灵那两个傻蛋已经被送上西天了,现在你们一家几口可以到阴曹地府团聚了!”
铁顿听说两个哥哥都已经死于非命,自己也是死到临头,一时间心如刀割,索性把眼一闭,不再吭声。那杀手冷笑一声,把明晃晃的匕首高高举起,就想要刺进铁顿的胸膛,猛然间,平地一声炸雷般的大喝:“小子不要猖狂!你胖爷在此!”
喊声里,窗子哐的一声被胖子撞开,胖子壮硕的身体闪电般就撞上那名刺客,刺客还来不及反应,就直接被胖子撞的镶在对面的墙壁里。
那刺客被撞的镶在墙壁里,蒙面布也掉到了地上,嘴角流血,却还没有死绝,胖子狞笑着,放下锤子来到刺客面前,“说,今天你们落雨阁来了多少人?”
那刺客勉强笑着,断断续续说道:“我,我是不会……不会……告诉你的。落雨阁……落雨阁最重……信用,铁顿不死,刺杀……不休。”
胖子大为恼火,伸手扭断刺客的脖子,从墙里硬把他拎出来,丢出窗外,骂道:“既然不说,那你就去死好了!从今天起,落雨阁的杀手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老子就杀一双!”
胖子弯腰从地上捡起刺客的精钢匕首,在灯光下看了看,赞道,“这匕首,看着真不错!这个傻狗,你一个当杀手的哪有那么多废话?就因为废话多,任务没完成自己先交待了吧?”
胖子用匕首把铁顿身上的绳子割断,躺在地上的铁顿本以为必死,却意外被胖子救下,一时间精神恍惚,如在梦里。
胖子把匕首揣在怀里,笑骂道:“要不是胖爷我内急,铁蛋你这个傻货今晚就交待了!让你跟着大家你偏不去,非说要在家看家,这下家没看住,还差点儿让人给宰了吧?他娘的,这个落雨阁还真执著,看样子不把你宰了是誓不罢休啊?铁蛋,你小子赶紧收拾兵器,和胖爷一起走吧,让你单独在家太不安全了!”
铁顿默默从地上爬起来,从墙上摘下自己的弯刀。胖子提着锤子走出东厢房,铁顿腰挎弯刀,紧随其后。胖子来到院子里,把刚丢到院子当中的杀手尸体一脚踢到了墙角,让铁顿到耳房随便找了块木板压在尸体上面,等回来再处理。
随后,两人从墙上翻出,胖子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我说铁蛋啊,咱俩耽误这么半天,走大路肯定追不上大部队了,咱俩干脆走小路吧,没人的时候就施展轻功蹿房越脊,估计咱们还得比他们先到呢!”
胖子带着铁顿从大路拐进小巷子,准备抄近道追赶唐九生一行人。其实胖子对湖州并不是很熟,白天自然是没啥问题,可是晚上巷子里面黑,他带着铁顿走着走着,走进个死胡同,迷路了。胖子有些焦燥,骂骂咧咧道,“娘的,本来想抄个近道,这下可好,找不着道了!”
正想直接蹿到旁边的房上观看一下所处的位置,猛然听到小巷子最里面角落的院子里传来兵器撞击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喝叱声。
胖子一愣,这半夜的,谁在这里打架?回身一摆手,铁顿在身后紧紧跟上。胖子纵身跃上那间低矮的门房房顶,铁顿也随之跃上房顶。
胖子和铁顿趴在门房的房脊上,借着院内的灯光,向下观瞧,只见院内一个穿黑衣的干瘦汉子挥动雁翎刀,和一位穿着玄色长衫头戴方巾的俊俏书生正在打斗,那书生使一柄剑,左支右绌,看看不支。只见地上倒着一个姑娘,正在大骂使刀的黑衣汉子。
那汉子一边打一边狞笑道:“小子,我盯了你两天了,劝你赶快把那块宝石交出来,宝石到手我马上就走,绝对不杀你们俩!不然,等一会儿我打败你,就把你这个小情人先奸后杀,哼哼哼哼……”
那书生啐了一口,骂道,“贼子!今天有死而已,休想我把宝石交给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就算把东西给了你,你也还是要杀人灭口的!”
胖子趴在屋脊上,盯着那俊俏书生看了一会儿,竟然很猥琐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是这个娘们儿女扮男妆,要不是老子见过她几回,又认识她的剑法,还真让她给骗过去了!诶,不应该呀,按理说,她出来行走江湖,不可能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啊?”
胖子正在屋顶上疑惑,只见那黑衣汉子一刀砍去,书生慌忙伏身躲过一刀,但是速度略慢了点儿,方巾被削落,一头秀发散落了下来。
干瘦的汉子先是一愣,然后一脸淫猥地哈哈大笑,用刀指着女扮男妆的书生,“原来也是个雌儿,他娘的,今晚魏八爷有艳福了,一龙戏双凤!”
这女扮男妆的书生正是平原公主殷若楠,被打倒在地上的是小侍女李兰秋。黑衣干瘦的汉子是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魏甫成,自从殷若楠在拍卖会上炫富,露出了蓝色钻石,魏甫成就发誓一定要把这块宝石搞到手,因此两天来一直跟踪殷若楠。
可是昭武校尉孙宗诚和大内侍卫统领司空靖一直在殷若楠身边保护,魏甫成无从下手,急的团团转。恰好在今晚,孙宗诚和司空靖得到杨靖忠已经悄悄到了湖州的消息,两人连夜去暗查杨靖忠的动向,没想到让一直盯梢的魏甫成给钻了空子。
院中,头巾被削落的殷若楠芳心大乱,但仍然挥剑奋力刺向魏甫成,殷若楠心知,这要是输了,今晚主仆二人就要被贼人凌辱,因此凭一股意志力,咬紧牙关顽强支撑着。两人的武功有很大差距,殷若楠勉强四品,魏甫成可是三品的高手。
本来魏甫成的武功比殷若楠高了一大截,正面对战,殷若楠连十个回合也坚持不过。只是刚才魏甫成得意忘形之际,被倒在地上的李兰秋用仅剩的一只飞镖打了一下,虽然没打中要害,可是毕竟身上有伤,影响发挥,所以这才让殷若楠坚持了三十个回合。
殷若楠身上的长衫都被汗水湿透了,顺着鼻子往下淌汗,殷若楠咬着牙,一剑当头砍去,魏甫成手中雁翎刀用力向外一磕,殷若楠的宝剑被震的脱了手,钉在了门板上,颤抖不已。魏甫成心中狂喜,顺势将刀向前一递,已然横在殷若楠的项下。
殷若楠把眼睛一闭,心中一凉,完了!这下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魏甫成猖狂大笑,“小妞,你们两个姿色都不错,今晚魏八爷可要爽个够!”
魏甫成闪电般出手点中殷若楠的软麻穴,殷若楠软瘫在地,动弹不得。魏甫成扯烂殷若楠的长衫,就要伸手到怀中掏那块宝石。
躺在地上的李兰秋破口大骂,什么贼子,贱人大骂个不停,又大喊救命,可惜巷子太过偏僻,没人能听得到。
魏甫成得意洋洋,回头骂李兰秋,“臭娘们,敢用飞镖偷袭你魏八爷,一会儿八爷就把你先奸后杀,至于这个娘们,颇有姿色,八爷要收为禁娈,好好调教,日后享用不尽,嘿嘿嘿嘿……”
魏甫成正在得意忘形,忽然听到房上有人说话,“我说姓魏的,你特么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点儿?你小子在这里装高手,欺负两个弱女子,传出去丢不丢人?江湖人最恨的就是采花,今晚胖爷就把你给阉了!”
正在兴头上的魏甫成大吃一惊,难道那个老头和壮汉回来了?不能啊!那两个人走的时候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魏甫成回过头,借着院内气死风灯的光芒向房上观看,只见一个陌生的胖子,提着一对锤子从房上一跃而下,轻飘飘落在了他面前几步开外。
一看胖子手中这对大锤子,魏甫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对锤子如果是实心的,至少得二百斤以上,这胖子得有多大力气?别是空心的唬人吧?倒在地上的殷若楠和李兰秋借着灯光看到胖子,都是一愣,好像这胖子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胖子扭了扭脖子,狞笑道:“姓魏的,你是自己乖乖把刀放下束手就擒,还是要让胖爷把你给打服了?”
魏甫成呸了一口,心想,老子好歹也是三品武力,在小门派都可以做个掌门了,江湖上比老子牛的人是有一些,但是却没有你这么个死胖子!
魏甫成冷冷一笑,“死胖子,就让魏八爷来领教领教,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敢说这样的大话!”
胖子狂笑不止,把锤子放在一旁,扎了马步站在原地,把头向前一伸,“好啊,用锤子打你都算是胖爷我欺负你,来,胖爷我站在这里,你拿刀往胖爷的脑袋上砍两刀试试!砍死了算胖爷我命短,绝不怨你!”
魏甫成大喜过望,这胖子原来特么是个大傻子!人的脑袋还能扛住刀剁?好啊,这可是你自己找的,魏八爷趁这机会一刀就要了你的狗命!
魏甫成心花怒放,声音中都透着喜悦,“小胖子,你准备好了没有?你要是准备好了,魏八爷我可就要动手了!”
胖子站在那里一脸不悦,老子都让你砍了,你这厮屁话怎么还这么多?胖子冷笑道:“赶紧动手啊!别特么跟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叨叨,胖爷的头正好有点痒,快给胖爷梳梳皮子,胖爷我等不及了!”
魏甫成高高举起雁翎刀,狞笑着当头重重劈下!殷若楠和李兰秋见到意外杀出来的胖子,本来还抱着点儿希望,以为有救了。随后却听到胖子伸着头让人用刀砍,这不是个傻子么?那点儿燃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了。眼见着魏甫成一刀劈下,二女早已经把眼闭上,不忍再看。
黑夜里,铛一声响亮,魏甫成的刀飞出几丈远掉在地上,刀口崩坏,魏甫成双手虎口震裂,鲜血直流!魏甫成大惊失色,掉头就想跑,胖子向前一纵身,伸手把魏甫成的胳膊抓在手里,冷冷一笑,“姓魏的,胖爷刚才让你砍了一刀,现在该轮到胖爷我出手了!”
魏甫成拼命挣扎,却发现这胖子力大无比,根本挣不出。魏甫成红了眼,疯了一样,一拳一拳打向胖子,胖子也不躲闪,任由魏甫成打。魏甫成打了半天,手都打疼了,胖子哈哈大笑,“你这个傻缺的货,刀都砍不动,你用拳头就能打动?”
胖子一个大嘴巴抽过去,把魏甫成打的眼冒金星,随后又是一拳,魏甫成便软瘫在地上不能动了,胖子从怀里掏出刚从杀手那里得来的精钢匕首,狞笑着扯下魏甫成的裤子,抓住那话,一刀下去,一个新的太监就诞生了。魏甫成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胖子在魏甫成身上擦了擦匕首,重新放进怀里,过去解开殷若楠的穴道,大大咧咧的道:“公主殿下,臣姜振羽救驾来迟,让你受惊了!”
殷若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惊又喜,“你是姜统领的儿子姜不辣?”
胖子点点头,回头冲房顶上喊,“铁蛋!你还不下来拜见大商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