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罗地网阵压制的就要抬不起头的唐九生真是惊喜异常,老爹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唐九生的老爹唐扶龙身为国师,精通各种玄门阵法,虽然天罗地网阵并非是普通的阵法,可是架不住老爹是这方面的专家啊!唐九生望着如同神兵天降的老爸,傻笑道:“老爸,你怎么来了?”
一身白衣,身披紫色大氅的唐扶龙再次大笑,爆粗口道:“他娘的,有人要欺负我儿子,当爹的能坐视不理吗?况且我听说这些家伙吹嘘,什么无敌的天罗地网阵,那我就一定要来看看!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无敌的东西,他吹牛,我就要来砸他的场子!还有,我得防着殷权这几个人使坏,所以我就带着五百铁骑,一路赶了过来,还好赶来的及时!”
唐扶龙说着话,大手一挥,“给我毁掉那些弩车!”身后跟着的数十名铁骑一起答应一声,举起手中的连弩,对准那些重型弩车,铁骑校尉喝一声,“放!”唰唰唰一阵箭雨泼洒过去,那些在屋顶上正准备发射重弩的护卫全都被射翻在屋顶上。偏殿和厢房的屋顶上一片大乱,牛满地惊的腿都软了,唐扶龙来了?这可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想姓唐的老家伙居然敢擅离职守,离开江南道天昌城到鹿野城来。
牛满地反应极快,马上喝道:“快,叫我们的铁骑增援!”牛成名答应一声,摇起手中的黑色旗子,箭楼上的那些护卫也摇动黑旗。很快,又一阵马蹄声响起,从银安殿方向奔过来数十名个个全身覆甲的骑兵,牛成名用旗子一指,那些骑兵举起马刀,冲向唐扶龙手下的骑兵。
唐扶龙手下的骑兵校尉阿楠挥刀指向牛满地的骑兵,厉声道:“屠了他们!”伪剑南王府第二进大院子里,顿时马蹄起和喊杀声四起,兵器撞击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第二进院子没有银安殿前的小广场大,长四十丈,宽三十丈而已,所以这些骑兵们就算冲锋也没有纵深,交手又有些施展不开,简直成了马上的步兵,互相对砍起来,随时都有人掉下马背。
牛满地立刻带领牛成名、谷安悦和手下众护卫向银安殿方向退去,这些骑兵本来就是他用来拖住对手,为自己争取逃跑时间的。唐扶龙手执金色龙头拐杖,大声道:“我们去追牛满地!”身后戴着红、黑两色面具的精壮侍从答应一声,两人突然从马背上跃起,手中宝刀、宝剑齐出,片刻功夫就砍倒了十余名牛满地手下的黑骑兵,杀出一条血路。
其余黑骑兵见敌人如此凶猛,发一声喊掉头向银安殿方向逃去,唐扶龙手下数十铁骑在后面追击。唐扶龙见唐九生和水如月、夏侯灵玉都是软绵绵有气无力的样子,立刻口诵咒语,片刻后,半空中一道金色霹雳落下,将伪剑南王府第二进院子上空罩着的黑色大网劈开一道裂缝。
唐九生和水如月、夏侯灵玉连同郑兆宗都感觉如释重负,立刻行动正常起来。夏侯灵玉赶紧上前,给唐扶龙万福施礼,恭恭敬敬道:“灵玉拜见唐师叔!”唐扶龙笑着道:“灵玉,免礼吧,时间过的可真快,十年前我去通天观时,你还是个小毛丫头,这么一晃,就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水如月也赶紧上前参拜公爹,唐扶龙微笑着示意她免礼。
谁也没想到,郑兆宗扭了扭脖子,提着血刀赞叹一声,“唐老国师的咒术果然是好厉害,老郑我佩服,不过不知道老国师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郑兆宗望向唐扶龙,两眼放光,怪笑一声,“唐老国师,你来的真是太好了,我老郑就算杀十个唐九生都不如杀一位国师来的爽啊!你说是不是?”
戴着红色面具和黑色面具的两名侍从杀散了黑骑兵后,已经掠回自己的马背上,一左一右守护着唐扶龙,两人听到郑兆宗说出这番话,不由大怒,拔出武器就要上前,唐九生也是怒不可遏,手中七情剑指向郑兆宗,又要上前。唐扶龙举起左手,阻止了儿子和手下。
唐扶龙面色和蔼的笑问道:“姓郑的,今天风有点儿大,说大话容易闪到舌头!你想杀我?你当大商的国师是摆设吗?除了炎汉最后一任国师唐龙虎,你听到唐家哪位国师是被别人杀死的?就是唐龙虎,他也是取义成仁,最终才死于战场,他当时若想走,又有谁能留住他?你想杀我,未免自不量力了一些!”
郑兆宗瞪起一双三角眼,厉声道:“少在郑大爷面前装神弄鬼!我偏偏就不信那个邪,你唐家有什么了不起?国师又有什么了不起?我杀你,就如同宰猪宰狗一般容易!当皇帝的宠着你,惯着你,信你装神弄鬼,可我老郑纵横江湖三十年,连鬼都不怕,我会怕你什么?”
唐扶龙放声大笑,震的偏殿和厢房屋顶上的瓦片都抖动了起来。郑兆宗突然发现,自己被一个圆形的剑形包围了,剑阵分三层,一尺多长的小短剑足有上百把,密密麻麻,闪着银色的光芒,在半空中缓缓旋转,每一把都指向他身上的要穴和要害。唐扶龙戏谑道:“姓郑的,既然你一向倚仗武境横行江湖,那么今天唐老国师就教给你一个深刻的道理,武境不足恃也!”
郑兆宗手握血刀,盯着那围困住自己的剑阵,十分惊骇,他不知道这突然而起的剑阵是从何处而来,同时他似乎也感觉不到这剑阵的气机。等等,感觉不到这剑阵的气机?郑兆宗忽然心头雪亮,大笑道:“姓唐的老家伙,你这分明是幻象!你想用幻象就吓住你郑大爷?”
唐九生也非常的讶异,他从来没想过老爹还有这种本事,怎么从来没听老爹提过呢?在他的记忆里,老爹出门时,身边从来都是跟着侍从的,有事情也都是侍从们出手,老爹竟然还会这种绝活?
唐扶龙端坐在马背上,胸有成竹的提着金色龙头拐杖,望着郑兆宗,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就试试好了,又没有人拦着你!你试一试我的剑阵,保证让你一试之下终身难忘!能教给你一些人生教训,那也是积功德的事情,要知道,之前不信的人比你武功高明的也大有人在,他们最后都是服了的。”
郑兆宗哪里肯信,挥舞手中血刀,全身都被红色气机覆盖,周身放着骇人的红光,就宛如一个血人一般,郑兆宗身形暴起,抡开血刀,浑身骨骼中传来爆裂之声,大喝着就想要撞开剑阵。郑兆宗手中的血刀甫一接触到剑阵,那些银色的小剑就爆发出银色的光芒,郑兆宗立刻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郑兆宗不因不由就被弹回了原位,立刻感觉身上疼痛不已。
大吃一惊的郑兆宗低头看时,身上已经被那些银色小剑戳出了十余个小洞,鲜血正滴答滴答的流出来。郑兆宗惊怒不已,他完全没有看到这些小剑戳在他身上啊?怎么会这个样子呢!郑兆宗再次怒喝一声,又扑了上去,用出更大的力气挥舞手中的血刀,试图劈开剑阵,结果下场更惨,四肢都被银色的小剑穿透,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郑兆宗痛的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剧痛,血液狂流出他的身体,他的身体逐渐空虚了起来。
唐扶龙端坐在马背上,笑眯眯看着郑兆宗,就像在看一个傻小子。郑兆宗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一脸颓然之相,但是郑兆宗仍然不肯撒开血刀,郑兆宗坐在地上半晌,心里并不甘心,以他郑兆宗的实力,难道还闯不出这样一座小小的剑阵?不行,他还想再搏一次,于是郑兆宗站起身,再次怒喝一声,一道无与伦比的红色刀气匹练从血刀上喷薄而出,轰然有声,撞在银色剑阵之上。
剑阵与血刀的刀气相撞,一片红色的闪光过后,郑兆宗惨叫一声,再次跌回剑阵的阵心,周身除了头部,全都被银色短剑贯穿过去,鲜血涌出,郑兆宗躺倒在地上,血刀也扔在了一边,浑身鲜血直流,痛彻心扉,痛不欲生,郑兆宗躺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惨嚎了起来。
在阵外望着这一切的唐九生、水如月、夏侯灵玉和胖子等人都看傻了,他们只看到剑阵之中的郑兆宗像中了魔一样,拿着血刀在空中胡乱比划,然后就扔了血刀,躺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大叫起来。胖子摸不着头脑,喃喃自语道:“郑兆宗这是让疯狗给咬了?得狂犬病了?”
唐扶龙笑呵呵问道:“郑兆宗,现在你服不服?”
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郑兆宗就像听到天边传来唐扶龙的声音,郑兆宗有气无力道:“国师大人,你就饶了我一命吧!我错了,您可千万别让我死,我怕死啊!我再也不敢了,我老郑以后再遇见您老人家,一定磕头膜拜,退避三舍!”
唐扶龙从怀里掏出一丸银色的药物,从剑阵上空抛了进去,“姓郑的,你吃了这丸药,你的伤很快就会好了!你要是再敢对本国师的家人无礼,也就休怪我不客气!还不快滚?”
郑兆宗喘着粗气,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伸出手费了好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才把那丸银色的药抓到手里,颤抖着手把药丸塞进嘴里,生吞了下去,半晌后,郑兆宗感觉自己身上痛意稍减,这才低头看身上,一看之下,惊讶不已,只见身上那些被银色小剑洞穿之处,竟然连一处伤疤都没有留下,这药,真是神了!郑兆宗恨不能爬起来给唐扶龙磕头认个干爹。
唐扶龙大笑道:“郑兆宗,你现在还服不服?”
郑兆宗从地上站了起来,立刻一脸谄媚的大声答道:“我服了!我服了!老国师,您不用赶,您只要撤了这剑阵,我郑兆宗立马滚蛋!我下次见了您老人家,退避三舍!我要是再和您较劲儿,我就是您的儿子,不,我再和您较劲儿就是您孙子!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惹您了!”
银色的剑阵忽然从中间自动分开,郑兆宗一脸谄媚的笑着,从剑阵之中走了出来,走出剑阵之后,以这一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眼前,狂掠出了伪剑南王府,不知去向了。唐九生一脸不解的问道:“老爸,他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躺在剑阵里嚎了起来?嚎的那叫一个凄惨,他是怎么了?”
唐扶龙歪过头看着儿子,笑眯眯道:“他呀,看到的都是幻象!”想了想,唐扶龙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不是啥幻象。他在阵里越折腾,就会越惨,他要是不生杀心,就能平平静静的走出那座剑阵,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那些剑也不会伤到他的!他越生杀心,结局就会越惨。”
唐九生嬉皮笑脸的问道:“老爸,你这剑阵好厉害!它叫什么名字?有空的时候传给我呗?要是遇到这样的高手,我还打什么打?放出剑阵我就困死他!”
唐扶龙摇摇头,一脸平和的笑容,感慨道:“小生子,你呀,别想偷懒!你还是好好的练你的九转天玄诀吧,你要以武证道,这种术类的东西,不适合你!再说,郑兆宗命不该绝在这里,现在杀了他,有违天意。走,咱们找牛满地算账去!”众人轰然答应,各执兵器,在唐扶龙的带领下,赶往银安殿来捉牛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