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只身赴匪窟
孔亮自信满满,只身赴会刘家庄,等他到了刘家庄一看,顿时就傻眼啦,这哪是什么村庄啊,简直就是个城堡要塞!城墙高耸,哨兵林立,旌旗飘扬,威风凛凛。孔亮心里这个后悔啊,有心打道回府,但回去见了龙王寨的老百姓该怎么说呀?难道说我本人家吓破胆溜回来的?我孔亮好歹也是个侠客呀,不行,我不能寸功未立就回去,但若进了这刘家庄,我还能出的来吗?王保长跟我说,刘家庄六百多庄丁打手,我当时还以为他们危言耸听那,现在看来,决然不是啊。
他正在进退维谷之际,门楼上的贼人发现了他,为首的贼人探出个大脑袋往下瞧看,呵斥道:“呀呔!什么人?鬼鬼祟祟的,难不成你是奸细吗?”
孔亮到了此时,也豁出去啦,他掐住腰,仰着脸,扯着嗓子吼道:“去你娘的奸细!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乃是‘横推八马倒,倒曳九牛回,天下第一的剑客’孔亮是也!昨天你们庄主低三下四地给我送请帖,我是如约而至!”
贼人们听罢吓得心肝发颤,脖子直冒凉气,面面相觑,交头接耳道。
“兄弟,这个丑鬼就是孔亮,咱们刘家四大猛就是栽在他手里啦。”
“对啊!我听说了,这小子属野狗的,最善长掏裆。”
为首的贼人仗着胆子说道:“掏裆的,哦不,孔少侠,您稍等片刻,我进去通禀一声。”说罢,喽啰兵撒腿如飞,去给庄主刘霸天报信儿去啦。约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城门大开,有个当头的喽啰兵满脸堆笑地在门口道:“孔少侠,里面请,我们庄主爷恭候您多时啦。”
孔亮现在心里直敲鼓,心说话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帮人都是贼,会不会给我来个群殴啊?心里虽然害怕,脸上可不能表现出来,他倒背着双手,晃着罗圈腿儿,努力迈着方步,别人看了忍俊不止,他自己觉得是方步,别人眼里他跟鸭子一般无二。
孔亮进了城门,这才发现,刘家庄规模可真不小,三纵三横六条大街,正中间最庞大最阔绰的宅院便是庄主刘霸天的家。贼兵小头目把孔亮带到宅院门前,孔亮眨着母狗眼瞧看,嘿!迎面是高大开阔的门楼,三层台阶上立着两扇朱红色的大门,门面上横九竖五铆着铜钉,左右各有吞环祥兽。孔亮看罢心里顿觉不爽,横九竖五乃是皇帝的规制,这个刘霸天显然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这要是在湖州府大街上,早就被抄家灭门啦!再看看院墙,全都是红砖绿瓦,少说也得两丈多高,一般人可上不去。
大门敞开着,孔亮透过大门往里面看,好家伙,两边各站着十五名壮汉,这些人清一色的蓝布大衫,腰里扎着板带,肋下悬着单刀,脚下蹬着薄底快靴,手上扣着护腕,左手叉腰,右手按刀,挺胸拔背,怒目凝眉,好一派赳赳武夫的气概。再往里看,阔绰的庭院当中有一座大房子,这里是山区,真不缺石材和砖头,因此,这房子盖得又高又大,长有十五间房子,高有三丈三。青石红砖绿瓦,雕梁画栋,颇有气派。
“孔少侠,里面请!”贼兵小头目搭了个请字后,带着孔亮迈步进了大门。
孔亮深吸一口气,心说话,这算个啥?老子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呀,什么样的贼窝子没闯过呀,区区几个贼人,我焉能放在眼里!于是他把麻子脸一扬,腆着草包肚子,大步流星往里就走,不仅走的很气派,还时不时地向两旁的武士点头示意,脸色尽是满意的表情,就跟首长检阅士兵差不多。
此刻,大厅里迎出三个人来,为首的是个瘦条条的大高个儿,看年岁也就五十多,身高九尺挂零,大长脸尖下颌,一撮花白的山羊胡儿,溜尖儿鼻子菱角口,一对狭长的眼,两道扫把眉,瞳孔之中射出两道精光,显见得此人是武林高手。身材黄缎子大衫,腰里缠着金镶玉的腰带,脚上蹬着牛皮靴,手上扣着凤纹护腕,空着手没带家伙。孔亮心中揣摩道:看来此人就是刘家庄的庄主“飞天恶虎”刘霸天。
刘霸天左边站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鞋拔子脸特别显眼,孔亮认识,就是那个“花花太岁”刘宝山,这小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阴着脸瞅着孔亮,小声跟他爹嘀咕道:“爹,这小子就是孔亮,我被他打惨了,另外,这小子目中无人,我把你的名号报出来,他非但不给面子,还大放厥词,说什么咱们爷们一分钱也不值,臭贼云云。”刘霸天听罢,脸都快绿了,气的胸脯起起伏伏,就差张嘴骂娘啦。
刘霸天右边站着个老婆子,看年纪跟刘霸天仿上仿下,身高不到七尺,岣嵝着腰,头发盘着,黑的多白的少,发髻上插着七朵小红花,再往脸上看,孔亮忍不住乐了,天下间竟然有人比自己还要丑,真该喝杯酒庆贺一番。这老太婆长者一张鞋拔子脸,额头上三道皱纹,左半边脸上有一个鸡蛋大的红痣,右眼角后面有一个巴掌大的黑胎记,另外嘴角上还有一颗痦子,痦子上长着长毛。大三角眼,斗鸡眉,趴鼻梁,万字嘴,长相难看先不说,还特么喜欢化妆,描眉画眼,涂脂抹粉,稍微动一动,脸上脂粉扑簌簌往下落。看她一眼,食欲顿消。
孔亮心说话,这哪是人啊,简直是个老妖婆子!刘霸天整天面对这么个丑鬼,他是怎么挨过来的呀?
刘霸天尖声尖气地冷笑道:“阁下就是‘横推八马倒,倒曳九牛回,天下第一的剑客’孔亮孔少侠吧?”
孔亮拱手抱拳道:“不错!在下就是孔亮。敢问阁下是?”
刘霸天言道:“老夫乃是刘家庄庄主刘霸天,江湖人称‘飞天恶虎’。”
孔亮笑道:“久仰大名啊。”
刘霸天与他寒暄了两句,把孔亮让进大厅,分宾主落座,双方先喝了两口茶,刘霸天言道:“孔少侠,今日把你请到敝庄,是想跟你辩辩理。”
孔亮假装诧异,言道:“哦?怎么堂堂的‘飞天恶虎’也会讲道理吗?既如此,在下求之不得,愿洗耳恭听。”
刘霸天心里这个恨啊,心说话,你小子牙酸口臭,说话带着讽刺的味儿,你若不是崆峒派的弟子,老子早就揍你个小舅子啦。他压住怒火,言道:“孔少侠,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刘家庄与龙王寨的事儿,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我儿子老大不小了,娶个媳妇,犯法吗?再者说来,我们把定钱都给了老王头,三百两纹银呀,这在穷山村可不是小数目。按理说,我刘霸天也够大方的了,你凭什么从中阻拦?另外,我儿子向来乖巧,我的心腹爱将四大猛向来很守规矩,结果,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狠狠打了一顿,四大猛变成了‘四大残’,你不觉得做的太过分了吗?”
孔亮早就知道他要说这些,不紧不慢地又嘬了一口茶,冷笑道:“好!刘庄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觉得你儿子做的对,我觉得他简直是欺负老百姓。你儿子有几房姨太太,这个我管不着,但你儿子强娶人家闺女,逼得人家要吃耗子药自杀,这事儿我遇到了,焉能不管呀?说到定钱,简直更无礼了,你的定钱哪来的?还不是从龙王寨以及附近几个村子强行搜刮来的,怎么?你们刘家庄是朝廷的衙门吗?你们凭什么向老百姓收保护费?这跟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
“凭什么?”刘霸天把拳头举在面前,攥的咯吱咯吱响,言道:“就凭我的拳头!这云巢山方圆几百里,都是我刘家庄的势力范围,漫说是老百姓,就算是本地的官府也得卖给我几分薄面。何况这里群山峻岭,土匪盗贼横行,那些个官老爷有几个愿意下来的?有几个肯为民做主的?倘若不是我刘霸天在此镇守,这些个村寨会有安宁日子过吗?我收点保护费,理所当然啊!”
孔亮气的脸色大变,叱道:“刘霸天,你真能巧言令色!老百姓好好的过日子,难道是你赐给的吗?你说的土匪山贼在哪呢?我看来看去,就觉得你们刘家庄最有匪像,只要你们不欺负人,老百姓就得烧高香啦。”
刘霸天听罢,火撞顶梁门,就听“啪”的一声暴响,他一拳把桌子砸碎,点指孔亮道:“小子!你说话太他娘的过分啦!你打了我儿子,能白打吗?我听说你小子有两下子,有道是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我刘霸天很想领教一下崆峒派的高招!”
孔亮把母狗眼一瞪,豁然起身道:“好!说实话,老子我看你不顺眼,拳头早就痒痒啦,要说打架,老子还没怕过谁!”
刘霸天把手一挥,叱道:“屋内狭小,院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