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孔亮破案
花逢春冷笑道:“好,你是不是王八蛋,等会就知道啦。”说罢,押着沈洛成就往院子里走。
众人见前院大厅里漆黑一片,而且一点声响都没有。孔亮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心说话,云玺是不是判断有误呀,但转念一想,云玺和慕容飞燕进去了那么久,若沈大夫果真没什么异常,他们早该出来了,说明沈大夫还是有问题啊。想到此处,孔亮对沈洛成问道:“你爹在哪个房间?把他给我请出来。”
沈洛成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用左手指了指面前的大厅,言道:“我爹就在里面,他老人家也的确睡着了,几位爷若是要看病,就请明天再来吧。”
花逢春飞起一脚正踢在沈洛成的屁股上,把沈洛成踢出去一丈多远,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屎,冷笑道:“爷的病是急茬子,一分一刻也等不了,你现在就把沈大夫请出来,要不然,大爷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王八窝!”
沈洛成见这些人火气很壮,自己惹不起,便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说罢,爬起来就钻进屋里,看样子是喊他爹去了,实则进去之后便没了动静。孔亮和花逢春等了半晌也不见人出来,孔亮疑心道:“兄弟,咱是不是被他耍了?”
花逢春心中一颤,言道:“不好!这小子肯定是溜啦!看来这个‘沈大夫’果然有古怪!”
孔亮二话不说,拉出四楞追魂锏,一个箭步闯进屋里,到处搜寻。花逢春多了个心眼,他从怀里摸出大内侍卫的令牌交给刘彩云,嘱咐道:“你们拿着我的令牌,赶紧回城里找杜大勇将军,让他调动军队来这里帮忙,就说这里有大案子。明白吗?”
刘彩云还有些不情愿,她想与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莹莹姑娘很干脆,她拉住刘彩云的手言道:“彩云姐,这是什么时候呀,还这么婆婆妈妈,走,现在就去搬兵!”说罢,带着刘彩云和那个小伙计折返回城。
花逢春这才放下心来,拔出宝剑也进了大厅。大厅和左右两个厢房都没人,再看右厢房后墙上有个窗户,半扇窗户开着,这小子肯定是从这儿逃走的。两人二话不说,纵身跃出窗户,面前是高高的院墙,花逢春刚要纵深跃过去,孔亮眼睛尖,一把拉住花逢春,来到月亮门洞近前。
“想不到还有个后院,走,进去瞧瞧!”孔亮言道。二人从月亮门洞大摇大摆地走到后院,绕过假山、花圃,面前竟是一座更加阔气的房子,光大厅就有十来间房子那么宽,不过里面黑漆漆的,悄无声息。
孔亮插着腰,抖丹田喊道:“沈大夫!给我出来!你爷爷我孔亮有话要问你!”
花逢春也帮腔道:“别装聋作哑!再不出来,我放火烧你的王八窝!”
大厅里顿时就炸锅了,叫骂声、呵斥声,混在一起,拍桌子、踢椅子,气势汹汹。突然,大厅的门打开了,从里面飞出好两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来,夹着着“呜呜”的劲风声,直奔孔亮和花逢春砸来。二人一看不妙,赶忙往两旁躲闪。“啪啪”摔在了地上,仔细一看,原来是两个方凳。紧接着,从大厅里噌噌噌蹿出十几个人来,在台阶下一字排开。
孔亮和花逢春仔细瞧看,这些人个个都带着一脸的匪气,但都不认识。
孔亮对花逢春言道:“兄弟,看来咱捅到马蜂窝啦。”
花逢春也有些害怕,他想不到区区一个“沈大夫”,哪来这么多帮手,真是令人想不通。
这时候,沈大夫得意洋洋地走出人群,现在他走路非但不颤了,脚步是出奇的稳,一举一动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只是脸上的皱纹还是那么多,一个褶子挨着一个褶子,他假意恭维地言道:“哎吆,这不是孔大人、花大人吗?哪阵香风把您二官爷刮到我沈家村来啦?真是稀客稀客啊。不知道深夜造访,所为何故呀?”
孔亮翻着母狗眼,瞅着这位沈大夫就来气,叱道:“沈大夫,你好大的阵仗啊!怎么?一个给人看病的郎中,会有这么多保镖保驾吗?”
沈大夫笑道:“非也,这些是我的朋友,大夫有朋友,这犯法吗?”
花逢春冷着脸接道:“交朋友自然不犯法,可你要是结交魔教贼匪,这可就另当别论啦!”
“你说谁是魔教贼匪?说话放干净些!”郭寨主一个箭步蹿了过来,瞪着牛眼,指着花逢春的鼻子叱道。
花逢春毫不畏惧,冷眼瞅着这个粗鲁的汉子,言道:“我看你贼头贼脑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叫什么名儿?在哪儿当贼?”孔亮好悬没笑出声来,心说话,花师弟说话也够损的。
郭寨主听罢气得“仓啷”一声拔出鬼头刀,叱道:“你张口贼,闭口贼,爷爷乃是堂堂绿林好汉,岂能容你如此羞辱!吃我一刀!”说罢,奔着花逢春劈头盖脸就是一刀。花逢春从容淡定,毫不畏惧,早也不躲,晚也不躲,专等刀刃离着自己的脑袋还有五寸左右时,突然脚腕子发力,来了个黄龙大转身,郭寨主一刀凭空情知不妙,垫步拧腰跳起七尺多高,在空中转身抡刀斜劈。花逢春并不急于还手,见刀锋离着自己的脖颈也就半尺来远时,突然一个大哈腰躲过。郭寨主气急败坏,人随刀转,刀随人转,摆刀急扫花逢春的腰肢。花逢春再次脚腕子发力,身形一转又轻松躲过。
郭寨主气的,好悬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质问道:“姓花的!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还手?难道说你怕了本大爷了吗?”
花逢春冷笑道:“我说你是个谁啊?我跟你为什么要交手?花逢春闯荡江湖,从来都不打稀里糊涂的仗。”
郭寨主啐了口痰,提高了嗓门言道:“哦,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真是井底之蛙!你给我听好啦,我乃是四明山的山大王郭勇,江湖人称‘一阵风’!怎么样?没吓尿吧?”
花逢春听罢故作惊讶地瞅着他,言道:“哦——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一阵风’郭勇?可惜我没听说过。”
郭勇气得浑身栗抖,叱道:“你敢耍我,小子,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说罢,抡刀就要进攻。
花逢春赶忙一摆手,言道:“郭寨主,且慢!我可不是怕你,但今天晚上我是来找沈大夫的,我还跟他有话要问,等问完了,再动手也不迟。”
沈大夫凑上前来,拍了拍郭勇的肩头,言道:“郭寨主,你且息雷霆之怒,我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话要问。”郭勇攥着鬼头刀,气呼呼地退回了本队。
花逢春一本正经地问道:“沈大夫,王显是不是被你掳走的?”
沈大夫假装不明白,问道:“王显是谁?我一个大夫,掳走他作甚?”
花逢春冷笑道:“你剖腹接肠救的那个人就是王显。你身为大夫,救人是你的本分,怎么救完人后还要‘偷人’呀?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沈大夫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问道:“这话从何说来,‘偷人’又是什么意思?你把老夫给说糊涂啦。”
孔亮憋不住了,叱道:“老匹夫,你就别装啦!我兄弟云玺早就看穿了你的伎俩,要不然我们哥们也不会深夜追到你家里来。一开始我还不相信这是你做的勾当,可把事情前后经过联系在一起,反复想一想,你的确是最大嫌疑人!”
沈大夫听罢脸色更难看了,言道:“孔亮,你有本事就说的明白些,什么‘嫌疑人’,简直是荒唐至极!”
孔亮见他不承认,笑道:“行,沈大夫,你接着装,看我如何拆穿你的老底儿!王显受伤后,被我们哥们运回客栈,知道他受伤且住在具体哪个房间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我们的人,就是客栈的掌柜和伙计,然后就是包括你在内的五位大夫,这一点你承认不?”
沈大夫点头道:“对啊,这我承认,我给他做的手术,当然知道他住哪个房间了。”
孔亮点头道:“好!咱接着说,五位大夫之中,其他四位都在庆元城内,只有你住在城外乡村里,这没错吧?”
沈大夫言道:“太对啦,那几个大夫我都认识,说实话他们都是庸医。”
孔亮笑了笑,接着道:“咱先医术先搁在一边,你做完手术后,我们哥们把你送走,刚巧庆元府副将杜大勇请我们去知府老爷家吃酒,他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对吧?”
沈大夫点头道:“是啊,的确有这么回事。”
孔亮言道:“你还记得具体时间吗?”
沈大夫爽快地言道:“这才多久的事儿呀,当然记得,大概是刚到子时吧。”
孔亮言道:“对!沈大夫您的记性不错。我们从去到回,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时辰不到,王显就凭空消失啦,窗户是从面上拴的,门口有伙计蹲守,他怎么就没了呢?”
沈大夫听罢洋洋自得,还跟着反问道:“对啊,他那么大一个人,又是昏迷不醒,怎么就凭空没了呢?你说气人不?”
孔亮咧嘴一笑,言道:“您先别嘚瑟,听我慢慢说。有嫌疑把王显弄走的人不多,不外乎你们五个大夫。可王显的窗台上留下了一个残缺的脚印,还有脚印四周还有一些黏土渣儿。人家那四位都住城里,城里全是石板路,脚底板干净着那,而你就不同了,你住在城外沈家村,自打我们出了城,脚底下都沾了一层黏土,你瞧瞧,我脚底下是不是有黏土?”说罢,抬脚给沈大夫看。
沈大夫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话,我百密一疏,怎么忘了这一点。但光凭着黏土,不足以断定就是我所为呀,于是他镇定自若,言道:“哎,不错,你脚底板上的确沾满了黏土,那个请我去看病的小伙计,他脚上肯定也有黏土的。”
孔亮知道他不死心,便接着分析道:“对,你说的也对,但凡从你们沈家村去城里的人,脚底下都沾着黏土。不过有一点你不能否认,小伙计是用右手干活的,你却是个左撇子!你给王显开刀、缝线,用的全是左手。我说的对不对?”
沈大夫脸色微变,言道:“言道,不错,我的确与常人不同,就是你说的左撇子,可这又能说没什么呢?”
孔亮哈哈一笑,言道:“你承认就好!你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不然!窗户上的纸被人用极为锋利的刀子在外面划破了,然后那个人伸手把窗户的木栓移开,窗棂纸又厚又硬,因此又恢复如初,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划口。划口在右面窗户上,反过来说,如果站在窗外,划口就在左面窗户上。我在路上一直就琢磨,除了你的手术刀,还有什么刀这么薄呢?除了你这个左撇子,还有谁会从左面窗户下手呢?”
沈大夫额头上见了一层细汗,整张都黑了,胸脯子起伏了好几下,言道:“好!孔亮,你分析的不错!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老夫,可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掳走王显?”
孔亮就是没有想通这一点,结果被沈大夫给问了个张口结舌。沈大夫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屋顶上响起一阵破风声,再看有两个人在空中打个旋子落在孔亮近前。孔亮、花逢春一看,来者非是旁人,正是云玺和慕容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