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鬼影双飞
想归想,打斗却连半秒也没停息,二人眨眼间斗了一百五十多个回合,这时候普惠大师有点钉不住劲儿了。
尽管普惠在金刚寺苦练绝艺五十多年,但他也是人不是神,方才与“龙门剑客”丘处玄打斗了二百来个回合,体力消耗了将近一半,紧接着,连口水都没喝,又会斗云玺,而且云玺一上来就是硬碰硬,丝毫不让半步,每招每式都用了十成的内力,这样的打斗十分消耗真力。现在普惠的脑门子上、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云玺则真力旺盛,虽然鼻洼鬓角也都见了汗,但精气神比普惠要强了数倍。
他见普惠发招迈步速度上稍稍有点下降,这种微妙的变化也只有云玺自己能察觉到,在旁人看来,这二人的打斗仍然是出手如电,双臂齐摇如疾风暴雨一般。云玺心中暗自高兴,心道:普惠,你不是“压盖武林半边天,秦岭以北无对手”吗?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儿!想到此处,云玺脚下突然使出了“鬼影八步”,这是“幽冥鬼神昆仑大剑”段天涯传给他轻功绝艺,在武林中占着一绝。
云玺先使出“鬼出电入”,这是鬼影八步中最快的脚法,围着普惠急速转圈儿,越转越快,普惠就得云玺的身法奇快无比,四周全是劲风,四面八方都是云玺的身影,到处都是云玺犀利的眼睛。普惠苦练禅功五十年,颇有定力,但在云玺这招极具攻击性的招数面前,内心也有些焦躁不安,因为自己稍微不注意,云玺的杀招就会在你想不到的方位打来,打在你想不到的要害部位。
如此转了足足三十来圈儿,那么你会问了,云玺为什么光转不动手呀?动手你也得瞅准时机呀,普惠大师全神贯注,丝毫都不敢松懈,全力防备着,云玺一时半刻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云玺念头一转,又使出鬼影八步中最具迷惑性的招数——“鬼影双飞”!突然身形急停,前脚掌暗自使劲,身子猛然间扑向普惠大,普惠惊出一身冷汗,心道:你终于忍不住出手啦!赶忙双掌齐发,猛击云玺的前胸。哪知双掌也使老了,却连云玺的衣服边儿都没碰上。云玺扑到半截儿脚下突然变相,身子如鬼魅般转到普惠身后。普惠双掌击空,见眼前人影消失,就知道云玺必然在身后,现在转身必然会被动,于是他仍然背身,单凭耳力听声辨位,双掌做好了发招准备,哪知左边耳畔劲风极扫,必是云玺偷袭,他赶忙使出一招“大悲手”,左手打下盘,右手猛击上三路,无论是哪一掌,只要打上,管保把云玺打成内伤。结果双掌全部打出,接连落了空,脑袋里瞬间产生了一个不详的念头,:坏啦!中计啦!说时迟,那时快,云玺这招“鬼影双飞”完全是凭着脚下八卦五行步法,迈步与众不同,左右飘忽不定,速度又奇快无比,因此在旁人看来真好似两个鬼影子。云玺假意打左路,实则重心早就偏到右路上来了,普惠接连打出两掌,在这同一时间,云玺立起右掌,后发先至,奔着普惠的后心就打来。云玺在刹那间改变了初衷,心说话我跟普惠实质上并没有直接的仇恨,他是为师弟出气,我要是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他后心上,非把他打死不可,得了,得了,我师傅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教训教训他也就是了,何必要下死手呢?想到此,云玺掌风一偏,又收回五成真力,正好拍在普惠的后背正中。
就听“啪”的一声暴响,再看普惠大师双脚里地,被云玺一巴掌拍出去两丈多远。饶是普惠大师功底深厚,其实他已经有所防范,只是没法躲闪,只得运用气功,后背鼓起两寸多厚,就跟后背上垫了个气垫似的,硬生生接了云玺的一掌。再看普惠身子落地,仍然又蹬蹬蹬往前抢出去五六步,身子连续三个趔趄,这次停身站定。
众人看罢,都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任谁也想不到,云玺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后生晚辈,竟然能把了不起的名剑客“怒目金刚僧”普惠大师给揍飞了,真是大出意料,其实众人也都盼着云玺能赢,毕竟云玺是龙门派的朋友,但等到云玺真打赢了,大家又觉得不可思议,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的眼睛。
丘道爷也是大大的吃惊,心道:好一个云玺!真是英雄出少年呐,看来我之前低估了他。
孔亮和花逢春方才还担心无法呼吸,双手还紧攥着兵刃,此刻胜负已分,他俩高兴的眉飞色舞,就跟自己打了大胜仗的,脸上这个得意劲就甭提了。
云玺饶是只用了五成掌力,普惠大师也实难承受,虽然没有摔倒,但所受的内伤可不轻,他就觉得五脏六腑剧烈翻腾,一股热流直逼咽喉,不好,这是要吐血!这要把血吐出来,元气就会大损,因此他赶忙舌抵上牙堂,运用原功,硬生生把血又压了回去,如此反复了三遍,这才勉强控制住。
普惠脸色暗黑,就好像三天三夜没睡觉似的,全无风采可言,洪音、洪声两个徒弟也顾不得法相了,赶忙疾步来到普惠大师近前,一边一个搀扶住师傅。普惠转过身来,眼珠子里全是血丝,他对云玺竖起了大拇指,咬着后槽牙恨恨地道:“好!不亏是‘双掌踏日月,神掌定乾坤’,我普惠今天算是领教啦!不过你记住,打人一拳需防备人一脚,这一掌之仇我迟早会报的。”
刚要在说话,一股血流又要冲上来,普惠赶忙用真气压住,此刻,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他朝着洪音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走,即刻立刻天龙观。不过他们四人可够惨的,普惠是咬牙硬撑着没倒下,但实则是寸步难行了,法相则躺在地上哀嚎着,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但稍微一动就疼的要命。洪音、洪声也都犯难了。丘道爷喊道:“且慢!普惠大师,你们都受了伤,在我天龙观休养几日再走也不迟啊,我请最好的郎中给您治伤。”
普惠苦笑了一声,言道:“多谢!承你的情了,后会有期!”终点
他们执意要走,丘道爷心中有些不忍,赶忙招呼徒弟道:“清风,快去套一架马车,车厢里多铺几床棉被,快去啊!”
清风的办事效率颇高,不一会儿便把马车套好,赶到天龙观大门口,此刻,丘道爷已经把普惠等人送到了门口,临别了,丘道爷言道:“普惠大师,实在对不住,您来到我天龙观,却遭遇如此重伤,还望你这次回去后好好调养,早日康复。这架马车就送给你们做个脚力吧。”
普惠对丘道爷并无恨意,冲着老道点了点头,言道:“多谢了!”
普惠刚要蹬上马车,突然想起来了,光顾了打斗了,正事儿还没干呢!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来,示意洪音转交给云玺。
“云玺,九龙白玉杯是法相夜入皇宫盗取的,现在就在我们金刚寺,你要想请回国宝去衙门销案,就得来金刚寺负荆请罪,具体内容你看了书信便会知晓,咱们金刚寺再会!”说罢,转身蹬上马车,洪声架着马车踏上了归途。
云玺拆开书信仔细瞧看,信中内容跟普惠的内容大致相同,只是说的更具体些。丘道爷、孔亮、花逢春等人把信看完,个个都是愁眉不展。
“这哪是什么‘负荆请罪’!这是让我兄弟往火坑里跳,一旦去了金刚寺,还有个好么?”孔亮愤愤不平地嚷嚷道。
“对啊!你看看普惠的态度,估摸着金刚寺的和尚都是他这个样子,恨不得把我兄弟打死才痛快那,兄弟,咱可别中了圈套,万万去不得!”花逢春也气愤地说道。
云玺思忖了一番,把双手一摆,言道:“两位师兄,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你们也听到了,国宝九龙白玉杯就藏在金刚寺,我若不去,国宝就请不回来,书信里说的清楚,倘若我一个月内到不了金刚寺,他们就会把九龙白玉杯毁掉,到那时候,我如何销的了案呀?”
“他敢!兄弟,咱们到官府报案,让刘统领带兵围住金刚寺,到时候他必然会乖乖交出九龙白玉杯,要不然,就干脆灭了他!”孔亮怒道。
丘道爷听罢摇了摇头,叹息道:“孔少侠,那样做恐怕知会适得其反啊,这金刚寺乃是绿林道的魁首,寺内卧虎藏龙,就算你带兵围困,凭着人家的功夫,杀出一条血路也不算难事啊,到时候他们万一来个玉石俱焚,当场毁了国宝,你们可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就算你们不在乎,刘统领也不会答应啊。再者说来,绿林人办事要讲究绿林的规矩,真要让官府插手,反倒不好解决了。”
云玺也点头道:“不错,丘道爷说的极是,金刚寺向我下书,其目的不就是让我去辩理吗?理在咱们这边,咱们还怕他们不成?天下各大门派的派主、帮主都会齐聚金刚寺,倘若真动用军队,就等于得罪了整个武林界,这是绝不可行的。我决定就依江湖规矩,只身赶往金刚寺赴约!”
孔亮听罢,把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言道:“兄弟,你想的也太单纯了,他们金刚寺有一块好饼吗?个个都是凶僧,人人都是强盗啊!你要自己去,非把师父急死不可!我看这样吧,现在还有时间,我赶紧师父莫掌门写封信,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说清楚,看他老人家如何说。”
云玺点了点头,言道:“行啊,你给师傅写信,不过这件事不能再耽搁了,此地离着金刚寺路途遥远,咱们现在就得启程,早到跟前也好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