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战火神庙
孔亮和花逢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原本打算用迷魂药把端木云舒等人迷晕,然后下手取解药,顺带把端木云舒也给捆了押回崆峒山,既能救师傅又能人前显圣鳌里夺尊。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结果没想到人家端木云舒使了个将计就计,等孔亮、花逢春一现身,突然一脚就把孔亮从屋里踹到院子当中,好家伙,这个抛物线可够大的,幸好他有金钟罩铁布衫护体,要不然真把他摔个两头儿冒泡。
花逢春也跟着倒霉,被“火龙道人”赫连发一个扫堂腿踢翻在地,刚要起身就被老道用脚踩住胸膛,再想动弹势比登天啦。
赫连发叱道:“别动!再动我踩碎死你!”
花逢春知道他不是说大话,凭着人家的功力,漫说是踩死一个人了,就算是一头猛虎也经不住他一脚,因此,花逢春索性放弃抵抗,任由老道摆布。
孔亮摔的两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作响,腰椎骨都快碎了,浑身骨头节儿酸胀的要命,草包肚子上火辣辣的疼,可见端木云舒这一脚使劲可够足的,不过他皮糙肉厚真经摔,一骨碌身爬起来,环顾左右,见四棱追魂锏还在,赶忙捡起来,大声叱道:“呀——呔!妖女,你竟敢跟本少侠耍诈,真不够个英雄!”
此刻,端木云舒拧着水蛇腰,施施然出了厢房。火龙道人赫连发用花逢春的宝剑押着他,跟随端木云舒来到院子当中。
孔亮顿时就傻眼了,言道:“兄弟,你可够窝囊的,我就出来透口气儿,你怎么就被人抓住了?”
花逢春气的鼻子都歪了,反驳道:“师兄,都是你‘好’主意!你这点小把戏对付一般人还行,对付妖女可差得远呐。”
孔亮一摆手,言道:“行啦,只怪咱经验不足,不过你也别担心,我现在就救你!”说罢,转眼怒视着端木云舒,言道:“妖女!你可识得我么?”
端木云舒根本就没把孔亮当盘菜,冷笑道:“当然!你不就是磨盘成精嘛。呵呵。”
孔亮气得把脚一跺,用短粗胖的手指头指着端木云舒的鼻子叱道:“你是又没见识又没涵养!不过本老剑客不与你斤斤计较,你若是还想活过今晚,就老老实实把我师弟给放了,要不然,我抽你的筋,拔你的骨!”
端木云舒微微一笑,言道:“丑鬼,磨盘精,你难道就是靠一张臭嘴打架的吗?你的饭桶师弟就在我手上,说实话,他对我一点价值都没有,我原本打算放了他,可让你这么一顿雷烟火炮,我改主意啦,你要想让本圣姑放了他,那就得露出点真本事来。”
孔亮听罢火撞顶梁门,往前蹿了一步,在端木云舒面前练了一趟锏法,练完之后又缩回去了。
“你瞧见没?这叫崆峒派三十六路天罡锏法,不管你是什么样的高人,只要被我的四棱追魂锏给砸上,管保你骨断筋折!妖女,怕了吧?乖乖地把我师弟放了,把三虱腐骨虫的解药拿出来,我孔亮一向不跟女人计较,绝不为难你的。”
端木云舒哈哈大笑,言道:“丑鬼,你倒是挺幽默呀,不过就凭这点本事可不行,倒不如你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喊我三声“姑奶奶”,只要我高兴了,说不准就会答应你的请求呢?”
孔亮把眼珠子瞪得跟铜铃铛似的,怒气冲冲往前便走!花逢春吓得赶忙喊道:“师兄,别上当,她鬼话连篇,你可别信,赶紧逃命去吧!”
孔亮此刻怒火都要从眼珠子里喷出来了,哪会听从花逢春的劝告呀,他把双锏举在胸前,蹬蹬蹬,大步流星直奔端木云舒而来。端木云舒心中暗道:好小子,你是不想活了,想跟我动手,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就算十个你也不是老娘的对手,因此,她暗中加了小心。
哪曾想,孔亮离着端木云舒还有五尺来远时,突然双膝跪倒,大声喊道:“姑奶奶!小孙孙给您磕头啦!”说罢,咚咚咚磕响头。
这一处来的太突然,端木云舒大感意外,但见孔亮如此滑稽,竟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简直笑的前仰后合站都站不稳了。花逢春一看,这个泄气啊,心说话,孔亮!师兄!你可真够完蛋的!咱崆峒派乃是名门正派,武林八大派之一啊,你这不是给咱们门派丢人现眼吗?
孔亮磕到第三个头时,嘴上喊着“姑奶奶”,双锏突然发招,奔着端木云舒的膝盖就抡上去了,这可是他的拿手绝招——“三步打蛇”,第一步先偷袭对手的下盘,主要有三个攻击点:膝盖骨、迎面骨和脚面子。这要是偷袭得手,对手立马就得变成瘸子,动转不灵。假如第一步偷袭未能得手,则立马采取第二步,双锏头朝上猛戳对手的咽喉要害,这要是戳中,对手的咽喉顿时就得戳烂了,不死才怪呐!倘若对手还能躲过,不用担心,还有第三步,对手为了躲开咽喉要害,自然是身子往后挫,不过一般人也挫不了三五尺,孔亮就可以实招变虚招,双锏往上戳的时候,脚尖点地,身子往前上方扑出,就跟饿虎扑食差不多,等对方身子也停住了,他便可以双锏并举,从上而下猛砸对方的脑瓜子,给对方来个“开瓢儿”。
“三步打蛇”,前两步既可以是实招,也可以转化为虚招、引招,第三步则要求速度极快,出手要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这样对手躲闪不及必会中招,一旦中招必死无疑啊。
这可是三十六路天罡锏法中的绝招,孔亮轻易不会使出来的。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对手是魔教的圣姑端木云舒,武功厉害的邪乎啊,孔亮方才想过,要凭真功夫,十个自己也近不了人家的身呀,更别说跟她动手了,简直是自寻死路。但花逢春在人家的手上,我能撇下兄弟自己逃命吗?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因此,他在刹那之间便下定了决心——我孔亮豁出去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他知道端木云舒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因此,才故意示弱来靠近她。
端木云舒笑的前仰后合,简直连气都喘不匀实,突然一道寒光奔着自己的膝盖打来,她不愧是绝顶高手,在刹那之间就明白了一切,双腿猛然完后撤步,身子略微有点前倾。孔亮急忙双锏竖起,奔着端木云舒的咽喉就捅上了,端木云舒杏眼圆睁,心说话:行啊!这个丑鬼还有两下子!于是赶忙往后缩,双脚连动一下撤出去一丈多远。孔亮这下子乐子可大了,他双锏上捅之时就知道,这第二步肯定捅不着,因此他把宝都押在第三步上了。双锏向上捅是虚招,上捅的动作一做出来,脚尖同时点地,身子如离弦之箭,往上往前蹿了出去,双锏并举,猛然奔着端木云舒的脑袋砸了下来。哪知道自己跃的不够远,双锏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把青石板倒是砸了个稀碎。
双锏砸石板,那可是硬碰硬啊,把孔亮震的手腕子发酸发麻,双锏好悬没脱手。
端木云舒抱着肩膀冷笑道:“好!乖孙子,你给姑奶奶玩花活儿,今天本圣姑焉能让你活着回去。”说罢,身形一晃就到了孔亮近前,探出右手,手指扎开,猛抓孔亮的脑袋,孔亮吓得缩颈藏头,身子跟个陀螺似的转动如飞,双锏横扫端木云舒的腰肢。端木云舒又是一惊,心道:行啊!这是什么招?简直有点泼皮无赖的意思。不过这可难不住她,就见她探出双掌,运足内力,竟然发出一股真力,这股真力就如同两道无形的绳索似的,把孔亮给束缚住了,孔亮动转不得,张着大嘴瞅着端木云舒,心中大吃一惊,之前就知道端木云舒厉害,可万万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厉害!
端木云舒眼睑微微缩进,孔亮就知道玩啦,妖女要对自己下死手啦,但孔亮脸皮比一般人要厚三倍,到了现在他也不安分,扯开嗓子喊道:“有人吗?孔亮要归位啦!快来救命啊!……”
端木云舒听罢,被他气的直乐,心说话,这里是荒山野岭,根本就没有人影,谁能来救你呀,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听到啊,再者说来,就算来人了,也不是本圣姑的对手啊。端木云舒看孔亮,只当他是个滑稽小丑而已,现在小丑越来越不好玩了,她便下了绝情,探右掌猛击孔亮的天灵盖!这一掌下去,孔亮必死无疑啊。那么您会说了,孔亮不是会金钟罩铁布衫吗?这分跟谁比啊,端木云舒的掌力远比一般般的侠剑客要高出太多了,就算孔亮真是铜打铁铸的,她一掌下去也能把孔亮的脑壳击碎。
眼看端木云舒的掌心就要挨着孔亮的天灵盖了,孔亮把眼一闭,只有等死的份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就听有人大喝一声“妖女,休得猖狂,还不住手!”
话音未落,端木云舒就跟被雷电给劈了一下似的,身子一哆嗦,好悬没栽倒。她吃惊地看了看右掌手背儿,见中正正中间有有一个手指盖儿大小的红印子,就像被人拿火筷子给捅了一下似的,火辣辣的疼!她心中大为震惊,心说话,这是什么暗器?但好像又不是暗器,倘若是用真气打的,那这个人的武功得多厉害啊?想不到这荒山野岭竟然还藏着世外高人!
端木云舒急忙寻声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哪有什么世外高人呀?院子里空荡荡的,院墙上、屋顶上也没见一个人影儿,倒是那位破衣啰嗦的老庙主站在厢房门口看着自己。这可真够奇怪的呀,谁偷袭的?你倒是现身相见呀。
端木云舒还想往四周瞧看,就看老庙主嘿嘿一笑,言道:“你瞅啥?”
端木云舒又是一惊,因为这老庙主的声音跟之前不一样,中气十足,声似金钟,显然是内家功夫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原来是罗锅腰,现在腰挺得倍直,原来是面如死灰,一副“行将就木”的死相呀,现在再看,只见他脸色红润,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
孔亮终于得以解脱,他往后蹿了一丈多远,扭头瞧看:嘿!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这不是我爷爷吗?刚才我咋没瞧出来呢?于是孔亮一个箭步就跃到老庙主近前,嬉皮笑脸地喊道:“爷爷,你是我亲生的爷爷。”
老庙主绷着脸,叱道:“去你娘的,你能生出爷爷来?真是个混蛋。”
孔亮拿手搔头,笑道:“那不能,轩辕爷爷,你怎么会在这儿呀?”
两个人还要寒暄几句,圣姑端木云舒可怒了,质问道:“方才是你偷袭的吗?”
老庙主嘿嘿一笑,言道:“不是我老人家,还能是谁啊?”
“你!”端木云舒气得浑身栗抖,咬着牙问道:“真看不出来啊,你是哪一位高人?敢不敢报通名号?”
老庙主嬉皮笑脸地言道:“有什么不敢的?端木丫头,你可听说过‘挟山揽月笑傲头’轩辕奏凯么?”
端木云舒听罢脑瓜子嗡嗡作响,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后倒退了两步,圆睁二目仔细打量着老庙主多时,这才问道:“你就是丐帮的大当家,轩辕奏凯?”
老庙主手捻须髯,哈哈一笑,言道:“不错,正是我老人家!端木丫头,孔亮是我的干孙子,你手上的小伙子,也算是我的干孙子,老花子厚着脸皮向你讨个人情,麻烦你高抬贵手,把我那个干孙子放了吧,不知可否呀?”
端木云舒听罢真是进退两难啊,心说话,我乃是日月神教的圣姑,地位尊崇,倘若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把花逢春给放了,将来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见我爹圣教主呀?如何面对教众呀?有心不放人,可轩辕奏凯可不是好惹的,漫说是我,就算是我爹见了他,也得高看他一眼,真要是动手打斗,我恐怕占不到便宜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圣姑,咱可不能放!”火龙道人赫连发看不下去了,心说话,轩辕奏凯可真够气人的,竟然喊圣姑作“丫头”,显然是对圣姑极为不尊敬啊,再者说来,你是轩辕奏凯又能怎样?我赫连发怕过谁呀?何况我手上还有人质那,只要你干乱动,我立马要了花逢春的命。因此,赫连发有恃无恐,他用宝剑架在花逢春的脖颈上,冷笑了数声,言道:“轩辕帮主,你是丐帮的人,我们是日月神教的人,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十余年,你何苦为了崆峒派的两个小人物,趟这滩子浑水呢?”
轩辕奏凯摇摇头,言道:“你就是那个妖道赫连发吧?听说你在日月神教混得不错,当了‘敬火法王’,不过你似乎很健忘呀,孔亮是我干孙子,花逢春也是我的干孙子,我轩辕奏凯的孙子,怎么能说是小人物呢?怎么能说他们的生死跟我没关系呢?你是出家的道人,本应该修身悟道,却天天跟着端木丫头到处为非作歹,三清大帝就是这么教你悟道的么?你乖乖地把我干孙子放了,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
赫连发听罢,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恨恨地道:“轩辕奏凯!别人怕你,贫道我可不怕你!花逢春我们就是不放,你又能耐我何?只要你敢造次,我先杀了花逢春,再杀你个老乞丐!”
轩辕奏凯冷笑道:“小子!你说话可够硬气的呀。我数三个数,你要是还不知趣儿,倒霉的可是你!”
赫连发听罢狂笑数声,言道:“轩辕奏凯,你可真能吹牛啊,咱们相距两丈开外,你怎么让我倒霉?想拿大话吓唬我,门儿都没有啊!你当贫道是吓大的吗?”
轩辕奏凯不理会他,言道:“一……二……三!”话音未落,就见他抬起手指,冲着赫连发拿剑的手腕子一指,再看赫连发“妈呀”一声惨叫,疼的他一蹦八尺多高,宝剑“当啷”一声也撒了手。花逢春趁机捡起宝剑,两个箭步就落在了轩辕奏凯的身旁。他现在心情仍然很激动,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这种滋味儿可不好受啊。
端木云舒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叱道:“轩辕奏凯,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难道你真要跟我日月神教为仇作对吗?”
轩辕奏凯手捻须髯,言道:“端木丫头,怎么?你把日月神教给搬出来,是不是想拿你爹来压我一头呀?我告诉你,不好使!就算他在这里,我想救谁就就谁,老花子我就是这么任性!不过,我倒是为你们担心,你们这十几年可没干过一件好事,小心物极必反,引火烧身呐。”
这时候,赫连发终于忍住了疼痛,一看自己的手腕上长了个指头盖儿大小的“包”,其实,这是轩辕奏凯对他手下留情了,要是稍微再使点劲儿,他手腕子上就得留下个红印子,手腕骨就算不碎也得有裂痕。他“仓啷”一声拔出背后的宝剑,怒问道:“轩辕奏凯,你使得什么暗器?”
不等轩辕奏凯说话,孔亮抢答道:“你枉活了一把年纪,怎么连大名鼎鼎的‘混元指’都没听说过吗?”
“混元指?”端木云舒、赫连发异口同声。其实,之前她们也知道轩辕奏凯的拿手绝学便是混元指,但那时候他要打人,必须得近身格斗才行,想不到他消失了二十多年,竟然把混元指练至隔空打人的至高境界了,真令人匪夷所思,胆战心惊呀。
孔亮心道:老花子在此,不用白不用。于是提高了嗓门儿对端木云舒道:“妖女!你要想活命,就乖乖把三虱腐骨虫的解药交出来,否则,我干爷爷可不饶你!”
端木云舒冷哼了一声,言道:“想要解药,除非我死了!轩辕奏凯,你的宝贝孙子都已经得救了,我们可要告辞了,后会有期!”说罢,转身就走。孔亮可急了,催着轩辕奏凯出手帮忙,老花子今天也给面子,往前一纵拦住了去路。
“丫头,你还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解药留下,否则你们谁也离不开。”
端木云舒虽然畏惧他三分,但你别忘了,她向来性娇气傲,从来都没吃过亏,老花子强行让她拿出解药,她能愿意吗?于是她恼羞成怒,双臂齐摇,奔着老花子轩辕奏凯就扑上来了。两个人身形转动,四掌齐发,出手如电,掌影如山,招法精奇,两个人像两团白雾相似,疾风暴雨,打的不可开交。火龙道人赫连发一看,担心圣姑有个好歹,于是晃动宝剑也加入了打斗,两个人联手对付轩辕奏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