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和方白羽在各自的修炼中摔打、磨练、变强,奔着“仙上之仙”的目标,踏上完全不同的修炼道路。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一天,是开皇二十九年腊月十五,距离春年还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天阴雾厚,雷霆密布,显出种种不祥的征兆。
掌教李易之站在方栦山白雪皑皑的金顶上,遥望满月星盘,暗暗地计算着时辰,“卯时已到,睿儿怎么还不出来。”
老乞丐坐在悬崖边的石头上,两腿耷拉在外面,不断往喉咙里灌下烈酒:“看天象,莫不是在历劫吧?”
掌教眉头深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睿儿资质虽高,但还到不了历劫的地步。”
老乞丐眯着眼,以余光觑着掌教,看他的样子不禁好笑,心说:上善若水境也不是完全的铁石心肠嘛,起码对这个徒弟就不一样。
李易之十五岁走出通天路,拜前任掌教项浩阳为师;二十五岁接任代理掌门的职位,在师父失踪的若干年里,将蜀山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五十五岁遭遇剑神殿巨变,正式继任掌教之位;继位之后,闭关八载,出关之日已经六十三岁,受到寿剑星魂的认可,进入上善若水之境,遂召集诸峰,定立兴教之策;六十六岁改变蜀山现有的收徒机制,胆大至极的将诸峰年轻弟子们招揽到了主峰之上,开立同吃、同住、同修的百学堂。整整六十六年,一个甲子的时间,掌教用行动诠释了“传奇”二字,而与之相对应的,在漫长岁月里,他正式收过、行过拜师礼的徒弟只有一人,这个人姓钟离,单名一个睿字。据说,掌教收他为徒的时间是在主峰遭遇巨变的三年前,这样算起来,他比叶飞和方白羽大不了几岁。
坊间传言,钟离睿是蜀山之虎云烈下山的时候发现的,出生在大富之家,生来有帝王之相,云烈与他无缘,不能收徒,却对这个小孩子喜欢的紧,因此带到山上,被师兄李易之看到,一眼相中,收为弟子。若干年来,师父项浩阳闭关剑神殿,李易之独自操持蜀山事物,鲜少下山,一直都没有收徒的机会,对这个孩子格外看重,日夜带在身边。钟离睿资质奇佳,无论何等法术一学就会,境界的提升速度之快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剑神殿血变之夜与李易之共同经历了九街焚天的灭世情景,之后师徒二人一起闭关,三年前,李易之功成出关,自己的弟子却还在修炼之中,一直到了今天,距离他闭关的日子,已有十一年时间。
在贪玩好事的年纪里,独自闭关十一载,心智之坚韧,目标之远大可想而知。
掌教看雷龙在乌云里穿梭,狂风怒啸,心说:不会真的在历劫吧,算起来,自己出关以后还从来没有与睿儿见过面,他究竟成长到了何等地步也不能知晓,以睿儿的悟性,达到“踏虚”之境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易之单手向上举,五指化爪,雷鸣电闪俱被收入掌中,用力一攥,化作虚无。
“若真是历劫,你这样帮他,根基必然不稳。”老乞丐看着李易之手心里的黑烟,淡淡地说着。
“睿儿年纪太轻,经历重劫为时尚早。”
“你可真是偏心。”
掌教没有回答,不置可否。
两人的身后,山洞的洞口被玄铁封住,在天空中的雷电减少之后,门后的人似乎有了动作,赤红之光隔着铁门强一阵、弱一阵的闪耀。
“原以为睿儿当是万中无一的,不成想又出了一个叶飞,一个方白羽。”老乞丐玩味地笑。
“睿儿是万中无一的,他是天生的帝王之相,资质无人能及。”李易之坚定地回答。
“都是徒弟,在你心里的地位可真是天壤之别。”老乞丐嘲讽。
“我只有一个徒弟,他叫钟离睿。”
“那百学堂里的学生呢。”
“他们是蜀山的弟子。”
“我明白了。”老乞丐单手撑地站了起来,眼睛眯着望向对方:“我的选择果然没错,叶飞在你手里只会沦为凡铁。”
“是否为凡铁要看比较的对象是谁,你觉得睿儿出关以后,他们还会耀眼吗?”
“你为何要这样做?”
“为了维护蜀山正统千年不衰。”
“睿儿的性子可与你不一样,你把赌注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不怕血本无归吗。”
“把赌注压在不同人的身上才真的是愚蠢至极呢,我们走了以后,这些并起的人将会让蜀山分裂。”
“是啊,就算再强又能怎样,总归有寿尽的一天。”
“能够让生命重燃生机的,只有逆转乾坤之道术,可即便逆转了生命,也必然为天劫所指。”
“天劫?你说会不会……”
“给我住口!”李易之面色铁青,平静如水的内心,鲜少的生出波澜,目光愤怒地扫过老乞丐。
后者很少见师兄动怒,笑着打趣道:“开玩笑,开玩笑的啦,怎么还当真了。”
“玩笑不能乱开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乞丐逗趣的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