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默默爬出大鼎,拧干外衫,平铺在山岩上,努力压制住心头的火气,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白长老,您这不是在玩我吧。”
白屠尴尬的笑了笑,指天发誓道,“绝无此意,这只是个令人悲伤的意外而已,况且这锅药液价值连城,是老夫多年收集起来的心血,践踏自己心血这种事,老夫还干不出来。”
“那就是说您的这些药对我来说都已经没用了?”
“当然不是,这些只是非常初级的药方,原本老夫是想要循序渐进,让你的身体逐渐适应药性,到得最后就算失败也不至于解体而亡。
若无意外这样的过程大约会持续半年,但现在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以你现在的肉身,完全可以省略掉这一地步,是我判断有误。”
听到他这样的解释,秦阳的怒气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答应当他的试验品,可不是为了给他羞辱取乐的。
“所以您接下来打算用您的终极药方可了?”
提到这个药方,白屠摸了摸胡须,自得道,“老夫的终极方药绝对称得上东阳第一,你若能挺过去,横扫太墟所有奇才根本不成问题…”
“停,停,停,这牛皮吹得倒是容易,但到时候可别什么效果都没有,那可就尴尬了。”
“什么,你小子敢质疑老夫的心血,等着吧,要是你能挺过去还不能横扫所有太墟弟子,老夫这长老的位置让给你。”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对了,这次不会还要等上一个月吧。”
“倒也不需要,只是我这还缺了几味长生果,需要出山寻找一番。”说着,他丢给秦阳一页羊皮纸,说道,“这上面画的药草叫做无根草,非常稀有,是下一次熬炼身体的药引,在老夫外出的这段日子,你也试着去找一找吧。”
秦阳摊开羊皮纸,发现这无根草与金银花非常相像,但叶片上却溢满了仙雾,缭绕根茎,看起来十分神异。他第一时间找到崔闲,毕竟护植堂对整个太墟外门的药草分布情况了如指掌,若是他们也不清楚,那在外门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无根草啊,它本身没有任何属性,但却可以最大程度上引发出汤药的效力,效果倍增,非常稀有,且只生长在煞气凝聚之地,如果只是太墟外门的话,应该没人种植过这些东西。”
崔闲告诉秦阳这玩意种起来非常麻烦,太墟这样灵气浓郁的地方根本无法顺利生长,建议他去问问慕含雪,也许内门当中有人珍藏。
是夜,青月无边,凉风习习,秦阳展开羊皮纸递给慕含雪,毫不见外的说道,“你在内门见过这东西吗?能不能帮我弄几根。”
慕含雪看了一眼,淡淡道,“你要它做什么?炼丹?”
“我在后山遇到一个叫白屠的长老……”
秦阳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娓娓道来,慕含雪却听得直皱眉头,道,“你会死的。”
“你能盼着我点好吗?白长老虽然说得非常可怕,但也许只是在吓唬我而已,不用担心。”
“吓唬?在一件事情上执着了四十年的人,我不觉得他的话可以当做耳旁风,随意听听,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秦阳顿了一下,有些凄凉的笑道,“知道又怎么样呢?这一个月,除了在准备验证白长老的理论外,我的修为也已经晋升到了铭火二境,但愈是进阶,我愈加发觉自己的渺小,这种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别人当做一只蚂蚁捏死的感觉,实在让我力不从心。
如果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比别人更快更远,下一个死的人一定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