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
柯无病喊声与人同到,一把将薛战扶在手中,让他慢慢坐到地上,接着一手搭上薛战脉门,一手按在他后心,为他输送真气。
薛乘风随后也赶到相扶,口中轻声急呼着爷爷,目中泪水飞快地打转儿,竟能忍住不流出来!
随着薛战脉象入手,柯无病那精钢般的手指竟微微颤抖起来,不展愁眉下流露出悲怆之色!
“老伙计,你……你是中毒了吗?”
薛战半睁开眼,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今日诸多异常,确似身体方面出现了问题,中毒几乎也是唯一的解释。
“我去拿蛇珠来!”
贺千山说着便要上楼,却被薛战吃力地抬手制止了。
柯无病似乎也只自顾神伤,而没有任何反应。
薛战的声音极其微弱:“毒深入髓,心脉……尽毁,来……不及了!”
邵布之被喷了口血,反而冷静了下来,又未见摩云楼方面对自己有什么动作,便又开始心存侥幸起来。
他此时听薛战自称中毒,却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道:“是邵某的罪过,邵某求胜心切,一时出手失了轻重,伤了薛盟主,邵某现在也是懊悔不已,必倾尽全力为薛盟主疗伤。
然薛盟主大可不必借称中毒,否则不是让武林同道误会邵某为得胜而下毒暗算于你吗?”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柯无病悲极而怒,大骂邵布之,“厚颜无耻的东西,少他娘的给自己脸上贴金,就凭你那点儿功力,也伤得了老薛?老薛中的毒也不是你下的,你没有下这个毒的本事!但毒不是你下的,肯定也与你有关,这事儿你跑不了,你等着,老子等下就来找你算账!”
新晋四盟盟主邵布之,在九州丐王盛怒之下,被骂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强做一副无奈和不认同的样子叹气摇头,又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血和汗。
贺千山心急如焚,再顾不得薛战的制止,心急火燎地蹿上楼去,取了蛇珠下来,放到薛战口中,却见那泛起的青光甚为微弱,薛战也未有半分好转,果是为时已晚,吸不出毒来了吗?
众人见贺千山这番施救,虽不见效,但俱稀奇那珠子是何物,有何功效?
最注目者,是无上老祖,他目中精光一闪,似乎已猜出此物必是解毒至宝,而自己几个徒弟未能毒杀贺千山,怕也是此物之功!
而贺千山此时见连蛇珠也无功,急切问柯无病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柯无病没有回答,但从他悲恸的目光中,贺千山已确知了答案,心中顿时凄怆,若连柯无病也束手无策,薛老去矣!
“无上,毒,是你下的吧?”柯无病看着怀中的薛战,语气极为冰冷,声音虽轻,入耳却极重,每个字都结结实实敲在众人心上!
他的怀疑与贺千山,怕也与在场大多数人是一致的,能无声无息给薛战下毒的,天底下除了他无上老祖还能有谁?
“呵呵呵哈哈哈哈……”那无上老祖闻言竟一阵桀桀怪笑,笑声尖利刺耳,听着别提有多难受!
“你承认了?”柯无病一声重喝打断了无上老祖的长笑。
无上老祖止了笑却说道:“承认?承认什么?毒杀四盟盟主的罪名,老夫可担不起!“
“休得狡辩!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能下得了老薛的毒?”柯无病悲怒之火已经渐渐燃起。
“哼哼,我谢谢你老叫花子的抬举,不过你是不是老来健忘了,这里分明还有一位用毒的高手!”无上老祖说着便朝苏心娥看。
苏心娥不屑地冷哼一声道:“我看老来健忘的是你吧,本宫用毒不杀人,杀人不用毒,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行!”无上老祖翘指捻须,“便不是你,不过老夫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柯无病双目已红,“昨日老薛言语间辱及了你,当时你便已起了杀心,若不是我在场,你早就动手了!始终是因为这个,你才暗下毒手的吧?”
“荒谬!老夫若有心杀他,还管你在不在场?”
“你没那个本事!所以你用了毒!”
无上老祖好似极为无奈地摇头苦笑道:“既然如此,你倒说说,薛战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若是老夫独门专有的,老夫便认!”
柯无病听言却眉头微皱,说道:“你无上毒功高明,我不认得!”
“柯帮主!”无上老祖闻言似也大怒,“好歹你也是这江湖上大有脸面的人物,无凭无据的事,岂可如三岁小儿般信口开河?莫不是因为与老夫有嫌隙在先,现在却要冤枉加害老夫吗?”
“哈哈哈……”柯无病放声悲笑,“无上,我素知你恶毒无双,不想竟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孬货!我现在是没有凭据,但老子就是知道这事儿你没跑儿,而且不止你一个!”
柯无病说完先朝邵布之一指:“你!”再朝谭九钧一指道:“你也有份儿,没错吧?”
贺千山心中不禁大为认同。
薛战一出事,他就把整件事情从头至尾在脑中过了一遍。
薛战应是在昨日便已然中毒,只不过此毒极为隐蔽,修为如薛战,竟也未能发觉,今早的晚起怕就是毒性所致。
邵布之本无可能有自信与薛战一拼,却突然改变了对自己有利的安排,急不可耐地但求一战,甚至急到当日便要动手!
而与薛战比武时,他对于薛战的突然力怯,没有产生丝毫的奇怪之感!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早知薛战中毒在身,因此他一开始便出全力,为的不是拿下薛战,而是要拖到薛战毒发。
而无上老祖在薛战与邵布之交手时,注意力却全放在了柯无病的身上,为的就是阻碍柯无病出手救薛战,显然他是知道邵布之会转败为胜。
至于谭九钧,此人在整个过程中与邵布之同声同气,配合促成此次南北论剑,按薛战、柯无病的看法,是有异常。事情进行过程中他也多表现出不很情愿的感觉,许是被迫,但无论如何他也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因而他亦难逃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