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天空的太阳高悬,刺目的阳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爹,还有多久可以到啊?”
马背上,一身材高大的男子带着斗笠,怀中抱着一个8,9岁的孩童,那孩童嘴巴微张,斗笠下的眉头皱成一团。
“快了,再走上半个时辰就行了。”马背上的高大男子摸了摸孩童头上的斗笠,朗声笑道。
男孩闻言,皱起的眉头略微舒缓,偏过头望向路边的树林,没有回话。
半个时辰后,一片巍峨的山脉出现在了眼前,大大小小的山连成一座山脉,而其中一个半隐在云雾间的巨峰,似一把剑直插云霄,峰坡上的怪石树木林立,鳞次栉比连成一片,看起来浑然天成,好不和谐。
高大男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翻身下马,抱起男孩,嘴唇微微一动,脚下竟有一阵白光闪过,朝着这山坡上就狂奔而去。
男子身体轻若无物,在山坡上如履平地,转眼间就登上几百米,到了半山腰处。
一片茂密的树林之间,正有一个少年盘膝坐在那里,这少年唇红齿白,皮肤粉嫩像个瓷娃娃一般。
少年背上肩头一个宽厚的剑柄,睁开的眼睛隐有一道精光闪动,给人的感觉如同出窍的利剑一般锋利至极。
那少年对高大男子拱了拱手,看着递过来一个指长的小剑,眼神之中惊讶非常,人更是愣在了那里。
听到高大男子如清嗓一般的咳声,少年才回过神来,连忙的一个挥手,手上一道白光闪过,树木怪石飞快移动,眨眼间一个扶摇直上的青石板山路就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高大男子抱着脸上有些惊奇的孩童就走了上去,步伐飞快。
山巅之上,山路的尽头正有一个身着白袍的青年,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看着二人飞奔而来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崇拜之色。
“大师伯,师祖有请。”少年躬身作揖,脸上恭敬异常。高大男子看到这里点了点头,冲少年微微一笑,迈步就朝着山坡上的道观走去,似是熟悉异常。
院内偏堂,中间的案几上一个镂空的香炉正冒着淡淡的白烟,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正端坐与香炉旁的木椅上。
道士一脸慈祥的看着孩童,在孩童粉嫩的鼻梁上刮了一刮,而后像是变戏法一般,手上就多出了一个水晶球,球中五彩斑斓的气流,赤橙黄绿青蓝紫,如彩带一般互相缠绕飞舞,看起来好不漂亮。
“来,孩子,把手放上来。”道士看着孩童脸上的惊奇,笑道。
孩童面带询问看了眼高大男子,见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显然对这水晶球很是好奇。
孩童的手刚放上去,水晶球的那五彩斑斓的气流忽然一顿,而后顺着孩童的手就钻进了孩童的身体之内。
孩童只觉一股凉气从手心传来,心里一惊,就想把手缩回。但是水晶球上却是传来一股吸力,小手似是黏在了上边一般,根本抽不动。
孩童目露担忧之色,不过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眼中警惕之色大松。
很快,水晶球中又出现了那五彩斑斓的气流,而球面只是微微闪动了一下,就没有任何动静,重新恢复了平静。
那道士看到这里,眉头皱起,一脸叹息之色,对着高大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高大男子微微吐了一口气,对着道士拱了拱手,微微吐了一口气。
“走了,健儿,我们回家。”说着抱着孩童,转身就朝着山下走去。
一个时辰后,一条林间小路之上,孩童的身体半靠在高大男子的怀里,两人俱是一言不发,氛围颇有些压抑。
“爹,我是不是什么事没做好,让你不开心了。”孩童说道,脸色忧愁。
“怎么会呢,健儿你聪明懂事,爹高兴还来不及呢。”高大男子回声道,脸上带着一股心疼之色。
“那我们赶紧去镇上吧,娘应该想我们了”。孩童听到这里,心里一松开心道。
正在这时,山林之中突然传出“嗖嗖”的尖锐破空声,数道黑光快似闪电,齐齐对着马背上的高大男子射去。
马上的高大男子,眉头一皱,嘴唇微动,一个圆形的白色光罩就应声而出,将二人护在了中央。
那黑光赫然是乌黑的标枪,那标枪刺到光罩之上,枪尖刺红一片,一阵吱吱的摩擦声就传了过来。
不过灵盾似表面却是如水一样微微流动,标枪如遭重击,猛的倒飞而出。
“仲文,怎么来了都不打个招呼,我好尽尽地主之谊呀。”
一个中年汉子站定在地,身上有一股山峦一样的威压传出,密林之中被男子身上传出的气浪吹的“呜呜”作响。
中年男子骑着一个3米的老虎,那巨虎皮毛灰白相间,背上一个3米长的巨大的肉翅,眼中凶光毕露,似要择人而噬。
而孩童此刻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气息压迫而来,身体如被压在山石之下,难受异常,接着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五年后,青山绿水,一片低矮的山林之间,一条清澈的小溪自山间流下。溪水和岸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灰褐色石块,大的有人高,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而溪水刚刚没过少年小腿。
“快快,别让它跑了”小溪靠近中间位置,一个少年拿着鱼叉脸上略显焦急。
少年穿着麻布做的灰黑色布衣,脸上还有几道混杂着泥土的手印,眉毛,鼻子嘴巴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让人看起来觉得很是舒服,少年肩上还站着一只通体纯白的小猴子,只有常人巴掌大小,甚至可爱。
一条鲤鱼,白里透红,看起来有三四斤重正从少年胯下游过,往着几米开外的深水潭内急速游去,眼看要不见踪影。
“没事,它跑不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腰间别着大烟斗的老人正站在小孩身后1米多远的地方,手中拿着一个尖尖的木棍,这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有70多岁的样子,但是一点也不见平常老人家的虚弱,腰挺的直直的,在水里站的依然稳稳当当,如定在水中一般。
老者右腿前跨,木棍脱手而出,朝着鲤鱼直直的射了过去,直插到鲤鱼的身上,而后定在了水里。
鲤鱼在木棍上啪嗒啪嗒的蹦着,一抹殷红的血在小溪中漂散开来。
“哇,张爷爷,你太厉害了。”
少年一脸惊喜,忙朝着木棍上的鲤鱼跑了过去,肩上的小猴子一惊,抓着少年的衣服,身体左摇右摆。
“少爷啊,你说你要想吃鱼让我直接去镇上买一条不就行了,干嘛跑到这里来,等了一上午才见到这么一条”。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脸上笑开了花,对小孩的称赞很是受用。
“小白,这个可不是给你吃的”。小孩看着肩上的猴子吱吱乱叫,笑道。
“我们赶紧回去吧,张爷爷,快中午了,今天也是爹的生日,我想给他也送个礼物。”少年一把抱起鲤鱼,在岸边穿好鞋子,露出两排白牙,转身就往着不远处的一个村寨跑了过去。
“唉...”张爷爷望着小孩子的背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惆怅。
这少年名叫胡建,是村上大户人家胡家的公子,说是大户人家,实际上也就是一个丫鬟叫小翠,一个下人就是这位张爷爷,但是在青村这个只有四十来户人家的小村上,有一两个丫鬟下人那也在其他村民眼里就是了不得的大户人家了。
胡建是家里的独子,平日里乖巧异常,很是安静,不像其他的少年喜欢抓鱼摸虾,今天也不知怎的,硬拉着张爷爷要来村子旁的小溪边来抓鱼,这一抓就等了接近一个上午,其他不说,耐心倒是很惊人。
不一会儿,站在村口的胡健被一群孩童围在了中间,看着胡建怀中白里透红的鲤鱼,一众孩童嘴中纷纷发出哇的惊奇声,几个男孩还伸手摸了起来,皆是一脸羡慕。
一个比胡建稍高些,脸上有着健康的小麦色,但是一双眼睛小的可怜,看起来跟豆粒一般,看着胡健略微有些气喘的样子,从胡健的怀中抱过鲤鱼,一脸惊奇的看着说道“小健子,这鲤鱼可不好抓,在哪里抓的?”
“就是在村东头的小溪那里呀,陈俊,谢谢你了,没想到那里真的有鱼,要不是你我要跑到2里外的山里去抓鱼,张爷爷肯定不愿意带我去,我先回去了,下次我请你吃鸡腿。”胡建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从名叫二狗的少年手中接过鲤鱼,奔着家门就跑了过去。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村里,这些少年眼里的美味也就只有鸡腿了。
这小溪里还有鲤鱼?真是奇了怪了,不应该啊。二狗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那里他不是没有抓过,顶多是手掌大的草鱼可没见过什么鲤鱼。
这陈俊是鱼贩的儿子,外号二狗子,山里的人多有小名,村里的老村长说小名贱,将来大了可以少受些苦。这村里二狗子还算洋气的,还有的都是狗蛋,二愣子,甚至狗屎之类的小名,这个叫狗屎的小孩就是村长的孙子。
话说胡建跑进家里,跟小翠打了个招呼,就一头扎进了厨房,忙活起来,去鳞,腌鱼,准备香料手上有条不紊,似是很是熟练。
小白正挂在房梁上,啃着花生。张爷爷也缓步走了进来,就站在厨房的一角,手里拿着一个大烟斗,吐出一个又一个大大的烟圈。
而小翠脸上略微有些难为情,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小翠是是隔壁村丁村的孩子,7年前她父亲在山里打猎,被山里刚冬眠醒来的熊瞎子给撞上了,直接就被熊瞎子活活的吃了。小翠他娘因为迟迟不见丈夫回来,进山去找,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跌断了一条腿,后来知道丈夫的尸骨在熊瞎子的洞穴里被找到了,每天郁郁寡欢,很快也撒手去了。
那几年庄稼收成不好,没人愿意收留她,她就在青村和丁村晃悠,讨些剩菜剩饭填肚子。胡健母亲赵玲看小翠孤苦无依,也想给胡健找个玩伴,就收留了小翠。
不成想小翠这孩子也是非常懂事,可能担心自己成为负担,就承担起了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胡健的母亲也拗不过她,就每月给她些银两,想着让小翠安心,以后也能有个嫁妆,长此以往,小翠就成了村民眼里胡家的丫鬟。
“过来坐吧,小翠,这个就让少爷他自己来吧。”张爷爷看到小翠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少爷啥时候会做鱼了。”小翠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脸上肉乎乎的,但是却不显胖,反而有些可爱的感觉。她穿着一件碎花式样的灰色裙子,衣服上有好几个补丁,走到了张爷爷的旁边。
“唉,他是想自己做个老爷爱吃的糖醋鱼...”张爷爷满脸慈爱的看着胡建满头大汗的给锅灶里添着柴火,胡健的父母近期出远门的次数颇多,回来也是不定时,胡健就抱着书在外院中边看边等,而且经常在外院中一等就等到天黑。
“哦,对了,老爷最近这是怎么了呀,以前没见个人来,最近几个月经常有一些陌生人到家里来,前几天还有一个人跪在老爷门口,这个是干嘛呀?”小翠问道。
“唉....”张爷爷叹了口气,没有答话。
这时胡建抱着一个板凳,放在锅灶旁,拿着锅铲给鱼翻身,加了一些糖,醋在里面,撒上香料,然后把锅盖盖上,转过身来,说道“马上要出锅了,小翠姐,张爷爷,爹娘他们还有多久回来啊?”
“估计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你慢慢来,别着急”张爷爷吐出一口烟圈,慢慢说到。
“哦...”胡建哦了一声,从板凳上跳了下来,看着锅灶中的炉火,时不时往锅灶里添着柴火。
胡建的脸上满是汗水,袖子上还有几片晶莹剔透的鱼鳞,他自出生就在青村生活,除了一次出了趟远门,其他就是到镇上去逛逛。胡健觉得自己很幸福,父母亲打小就待在他的身边,风筝,捕猎,钓鱼,游泳,学习生活很是开心。
但是最近一年,他偶尔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胡仲常坐在院子里,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旁敲侧击的问赵玲,但是得来的答复是没事,就是父亲有个偏头疼的毛病,晚上容易犯,睡不着。
打那以后,父亲就不在院子里坐着了。但是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父亲虽然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很正常,但是不经意间还是会看倒父亲皱起的眉头,似乎有着很重的心事。所以他总是想着法去哄父母开心,好好读书,做好功课,还会偷偷攒着零花钱让小翠去买点治头疼的中药,给父亲熬进汤里....
一刻钟后,鱼香味已经飘散开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中间就是胡健精心准备做好的糖醋鱼,胡健就坐在桌子旁,透过门,往院子外的村口望去。
半个时辰后,胡健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两个骑着马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村口,朝着胡健的家的方向...
“健儿,娘回来了,想我了没?”随着声音一个30多岁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柳叶眉下的眼睛炯炯有神,头发高高盘起,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虽说算不上美女,但却有一股特殊的英气,正是胡健的母亲赵玲。
听到这声音,胡健肩上的小白直接就跳了下来,抓着赵玲的衣服就爬上了赵玲的肩头,小手摸向赵玲的脸颊,似乎很是欣喜。
紧随其后,一个男的微微弯着腰走了进来,这男子看起来40多岁,剑眉英目,身高八尺有余,很是健壮。男子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一脸正气,但笑起来的样子憨厚异常,正是胡建的父亲胡仲。
“娘,爹,你们回来啦。”胡建一个箭步跑了过去,抱着两人开心异常。
“今天可是你生日,肯定得回来呀,来娘给你买的礼物,生日快乐。”赵玲看着胡建,递过去一本书,书名写着四个大字《千年赟国》。
胡建看着这本书,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他最爱读史书,里面的很多故事他都很是爱看。
旁边的张爷爷敷着胡须,看着胡健开心的样子,嘴角也是露出一丝微笑。
“好了,来吃饭了,下午爹带你去林子里捕猎去,抓一个野猪好不好?”胡仲摸了摸胡健的头。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爹。”胡健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喜意。
“吃饭吃饭。”胡仲的心情听起来很不错。
胡仲先是将一块鸡屁股丢给了小白,地上的小白一跃而起,抱着鸡屁股就啃了起来。说来也是奇怪,这小白似乎格外钟爱鸡屁股。
胡仲看到这里,笑了笑,就把一块糖醋鱼夹在了嘴中,眉头一皱,脸上现出一丝疑惑之色,转头对着胡健道“今天的糖醋鱼不错啊,是你小子做的?”
“对啊,老爷,少爷在村边的小溪旁呆了一个上午才抓到的,还是他亲手做的呢。”胡健还没说话,张爷爷就在一旁答道。
胡健往胡仲的碗里夹了一块鱼,“爹,生日快乐。”
“不错,算你小子有心。”胡仲笑着摸了摸胡健的头,对胡健起了一个大拇指。
“娘,谢谢你给我的礼物,我特别喜欢。”听到胡仲的夸奖,胡健略微有些尴尬,又夹着一块糖醋鱼就放进了赵玲的碗里。
“嗯,儿子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