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何必呢……洛仙子,我不过偷听了一下,何必下死手呢……”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茯苓子也就没法偷听了,他缓缓推开门,打算直面洛雨清来请求原谅。
不过,当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茯苓子所看到的东西却直接把他僵化、凝固在了原地。
一个风神俊逸的白衣青年正打量着他,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气场。他淡漠的表情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看自己的眼神恍若看着一只虫豸,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位就是河洛剑主!
原来方才那支笔不是洛仙子丢出来的,而是他丢出来的!茯苓子瞬间想通了这个事实。
再看向洛雨清,她微微垂着头,眼神飘忽躲闪,俏脸飞上两朵红云,一副少女含春的模样。更匪夷所思的是,她的小手此刻竟任由河洛剑主牵着,完全没有抽出去的意思!
“洛……仙子,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两下眼睛……”茯苓子沉着声音问道。
“绑……绑架,你在说什么?”洛雨清虽然讨厌茯苓子,但在内心极度害羞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想那么多,也想不了那么多。
茯苓子指着陈子徽大骂道:“兀那登徒子,快快放开洛仙子,否则看我给你好看!”
陈子徽仍然不动,只是一身的威压缓缓升了起来。
倒是洛雨清终于明白了现状,她“啊呀”一声惊叫,连忙把手从陈子徽手中抽了出去。
“你你你,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牵我手的啊……”洛雨清这才反应过来,他陈子徽并非是想手把手教她画画,而是他感知到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在暗中窥伺!
见洛雨清“羞愤”地把手“甩”开,茯苓子心里甭提多开心了,两条眉毛几乎要飞起来:“洛仙子,快来我这儿,我来保护你!休要叫那登徒子占了便宜!”
洛雨清害羞的情况下多了一层尴尬和失落,一听茯苓子这不着四六的话,心里无名火就燃了起来:之前大占便宜、袭人家胸的分明是我,我也是登徒子吗?
再说,要不是你个王八蛋在外偷看,我会被他占便宜,会误会他对我也有想法吗?她越想越气,越发觉得茯苓子真是个成事不足的大傻蛋。
洛雨清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恨声道:“我要你个色鬼保护作甚?在你旁边才最危险!”
“我……”茯苓子百口莫辩,虽然他最初确实是馋洛雨清的身子,做了些不当的行为,但有了受伤时被“深情照顾”的经历,他觉得他确实也是爱上了“洛雨清”的灵魂,“洛仙子莫要误会我,我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信!”洛雨清斩钉截铁地说道。
“噗嗤!”茯苓子捂着左胸,感觉这里痛得要死,就像被人一刀扎进了心脏,还残忍地搅来搅去,“洛仙子,你这样说话,可是伤透了我的心,哎呦我的心、我的心……”
洛雨清看了他两眼,审视了两遍后一脸不屑:“你要是被扎心了,那应该是心脏疼,不是左胸疼,你应该捂着右胸,笨蛋,别装了!”
茯苓子可是人家洛雨清从死人堆里扒回来的,他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胸口都被掏了个洞,她早就了解到茯苓子心脏生在右边的事实。
“呵呵……”被识破了诡计,茯苓子讪讪地放下了手,“仙子果然冰雪聪明,这都瞒不了你。”
“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洛雨清躲在陈子徽身后,她完全不怕茯苓子,语气中根本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你……洛仙子……我是听采落云道友的话,听说你被河洛剑主带走了,我担心你,这才……”茯苓子歪曲了采落云的原话,反倒是表现出自己的关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面……陈道友又不会对我做什么,我的姐姐们都不担心什么!反倒是你,和你在一起,她们才担心呢!”洛雨清又刺了茯苓子一下。
见洛雨清油盐不进,河洛剑主一言不发。茯苓子想着他俩这一出应该还只是类似“相亲”的见面,彼此间没有太深的情感基础,要不然不会是自己搁这巴巴说了好一会子,河洛剑主也不表达任何意见。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搅浑了水,让河洛剑主以为洛雨清是个渣女然后厌恶了她,最后他趁机来一手浑水摸鱼捞走神伤的洛雨清!
他直言对陈子徽说道:“这位仁兄,虽然我不知你是哪来的人物,但洛姑娘曾经为我清理血污,包扎伤口,擦拭额头……我们已经做过许多亲密的事情,我此生已非她不娶,希望你识相,不要插足我们。”
这一招叫做瞒天过海,茯苓子故意不提陈子徽的身份,就是把他拉到和自己同为“洛雨清追求者”的层次上,这样就没有了身份的不对等。
“啊哈?!!”洛雨清觉得无比荒谬,这人是梦里做了那些,然后把梦当成了现实吗?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呢你!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还很多亲密的事情,你……我呸!恶心不恶心呢你?!”小辣椒气得暴跳如雷,她分神看了眼陈子徽,却发现他面目依旧平淡,根本不为所动。
洛雨清这才松了口气:“茯苓子,我劝你赶紧离开,你做梦梦到的事情岂能拿出去口嗨?简直……简直了!”
她实在想不出形容词,最后气得发抖着连说着“简直”二字。
茯苓子叹了口气:“洛仙子,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你生了我的气,一时间无法原谅我。可你对我默默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你没必要否认。我这辈子都会感恩于你,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我我我……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洛雨清感到莫名其妙,忽然想起来茯苓子指的应该是那个救命的恩情,她怒道,“我就不该把你救回来,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污蔑我的清白呢?”
茯苓子勾出了洛雨清的话,连忙两手一拍,对陈子徽道:“这位仁兄听到了没有,洛仙子承认了救我一命的事情,我们真的就如你所想的那样,存在恩情的。”
“你你你……”洛雨清不善辩解,虽然知道茯苓子在偷换概念,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你这个贱……简直!”
这回洛雨清倒是想到了“贱人”这个形容词,可河洛剑主在侧,她忽然想表现得淑女点,就又说了“简直”二字。
“洛仙子,别生气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床头打架床尾……啊嚯!”茯苓子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一道剑气临身,他惊惶着躲闪,心跳“砰砰”加速。
“你……你做什么!”身后的地面被剑气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茯苓子怒气冲冲地看向陈子徽。
陈子徽倒真的没表达意见,他只是单纯地给了茯苓子一剑。
“滚。”陈子徽的声音带着寒冰的幽冷,冻得茯苓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茯苓子气不过,“谈得好好的,你怎么能突然动剑!”
他的语气略怂,因为他刚才根本没看到河洛剑主出剑的动作,也没察觉到空气中灵力的波动,要不是和死亡打过不少交道,他根本不会注意到那道剑气!
“你竟然敢对我出手!你可知我乃蓬莱……”
这回陈子徽连“滚”字都懒得说了,第二剑已劈砍了出去。
茯苓子惊慌着召出炽火剑,可炽火剑根本扛不住河洛的剑气,剑身上散发的火灵力在剑气的压迫下消泯殆尽,茯苓子直接被这道剑气劈出屋外,砸在碎裂的假山之中。
“呕!”茯苓子吐出一大口血,他艰难地站起身来,恨恨地看了二人一眼,然后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