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条理清晰的肺腑之言,让她不由得仔细瞧了瞧身边少年,忽然间觉得,也许对方并不是傻子,一直以来他都表现的心思细腻,对付葛邦忠亦未冲动而是有所谋算。
他或许天真,但绝对聪慧,且还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沉稳。
反倒是自己总觉得经历许多,便小瞧了旁人。
“你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好奇,你觉得哪个才是真的我?”
风起四方,吹乱月华,吹的人眼波起起伏伏。
顾轻承很是肯定的说道:“我眼中的你,是最真实的。”
翁然忽的轻笑出声,有趣的少年。
“夜深了,大师兄,我要去休息了,请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翁然先是将防御宝衣送去了司南寅那里,之后便出了武阁,又走了一遭吟风弄月楼,将她写好的故事交给了清梦润色,回来时,趁着天光未歇,她又转到了医院。
但是却并未瞧见晨月,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好在往第七峰转时遇见了朝暮,翁然快步追赶上去,“朝暮师姐。”
“呦~是你啊,我还要找你算账呐!”
朝暮看样子颇为生气,只是她那般眉眼,即使生气,瞧在别人眼中也是一副嗔怒的娇态。
“不知翁然何处得罪了师姐?”
朝暮皱着琼鼻轻哼了一声,抱着双臂在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说你啊,怎么没有保护好小仙女~”
“小仙女?”
翁然很是疑惑,自己并不认识这号人物啊。
朝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实话,翁然还从没见人能将白眼翻的这么风情万种。
纤细手指照着翁然的脑门轻轻怼了下,“晨月啊就是,你怎么变蠢了。”
“哦~晨月啊~”翁然这才恍然,随即醒悟,“怎么了?她受伤了?”
朝暮猛吸了口气,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翁然见状,这是在蓄力准备骂自己啊,然后就见对方一泄气,轻飘飘的说了句,“那倒没有,就是受了不少的累。
诶呀呀,你们也真是的,就可她一个医者祸祸,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翁然僵硬的挑了挑嘴角,“哦~哈~没受伤就好,是我们不对,我们不对,师姐若是没有旁的吩咐,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阿,没事了,走吧。”
朝暮摆了摆手,翁然行礼离开。
这个师姐可是有够不讲理的,但即使如此,她在这武阁内的人气却是极高的。
明日再去拜访一下我敬爱的三师叔,这些日子便专心修炼吧。
两位弟子结伴从她身边走过,嘀嘀咕咕的道:“听说了吗?戒律堂的副堂主回来了!”
“啧!真的假的!”
“这怎么会有假,大力都看见了。”
“他怎么看见的?”
“还能怎么看见的。”那人没忍住嘿嘿的笑了两声,“大力那个傻子,犯错被副堂主撞了个正着,直接抓去了戒律堂,打了十板子,叫人给抬回来的。”巴特尔
“啧,你不早说,大力受伤,我这个做兄弟的,怎么能不去看看。”边说,便推搡着另一人快步向前走去。
那人笑的幸灾乐祸,“你小子别装了,我看你是着急看热闹。”
“嘿嘿,关心兄弟是真,看热闹也是真,这十板子打哪了,没给我大兄弟打废吧。”
“你大兄弟是没废,至于你大兄弟的小兄弟废没废,还有待证实。”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走远了,脚步倒是急迫的,笑容也是真实的。
“副堂主......”从二人的语气听来,这副堂主是个厉害角色,正想着,迎面又气势汹汹走来一位男弟子,翁然瞧着对方的速度和路线,未免撞个正着,便往旁边让了让。
但却没想到,还是和对方撞了个结实。
翁然冷眼看去,这明显是故意啊,没成想对方反倒先叫嚣了起来,“你瞎啊你!走路不长眼睛嘛!”
翁然只觉得臭气扑面而来,迅速向后退去,才没被吐沫沾染上。
对方却是不依不饶,挺着胸膛,好似一只骄傲的大公鸡般追了上去,“给我道歉!”
手不客气的对着翁然指点着,看样子恨不得用手指将翁然戳死。
武阁是严禁私斗的,翁然转眼瞧着已经张望过来的看热闹的人,说不准里面就有戒律堂的人,忍一时风平浪静。
“让开!”
翁然寒声说道,这已经是她忍的极限了。
对方咧嘴狞笑出声,“哈!贱人!跟谁摆脸子呐!我叫你道歉!”
压着话音,已是举起拳头向翁然招呼了过去,翁然侧身避开,对方招式狠辣,拳风生威,若不是翁然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人,还真会以为自己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三拳落空,翁然只避不攻,等待着戒律堂出现。
眼见对方神色越来越恼,且还有些急迫,一招过后,往往会向四周瞄去,翁然见状心中疑惑,是在担心戒律堂的人出现吗?
十招过后,仍未逼得翁然出手,那人一拳过后,忽然拔剑。
不得已,翁然只好出剑来挡。
可她却清楚的瞧见,在自己拿出武器后,那男子眼中露出了一抹欣喜。
还未及细想,便听两声喝斥,“私自斗殴,还不住手!”
那男子浑身的怒气在瞬间消失,收剑行礼,一下子从大公鸡变成了小鸡仔。
翁然亦收剑,瞧着来到的两位戒律堂弟子,便欲解释,“两位师兄,是此人......”
“住嘴!”
其中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弟子戾声喝道,狠狠的横了翁然一眼,“谁叫你说话了!一切等回到戒律堂再说!”
说完,广袖一甩,差些扫到翁然的脸庞。
翁然忍着气,压着火,随着几人向戒律堂走去,期间那男子一声未吭。
再次来到戒律堂,翁然真的是憋屈的很,就见那鼓边站着一女子,一身素白的打扮,面容亦是清秀,看面容约摸着有四十岁左右。
“副堂主,此二人私自斗殴,竟还动用了兵刃。”尖嘴猴腮的男子报告道。
“原来这就是副堂主。”不知为何,翁然的直觉告诉自己有些不妙。
找自己麻烦的男弟子已是噗通跪地,“弟子知错,弟子不该被她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