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色黑了下来的时候,只见漫天的繁星,像一颗颗明珠似的嵌在天幕中,而天幕就像是被刚刚擦拭过似的,甚是清澈如一汪水一般,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也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喜感来,就像是有了新的感悟,体味到了全新的境界。
几人在巨石下面待了几个时辰,看着山坡上留下的积雪慢慢融化,还能听到不少碎石随着积雪的融化,没了支撑,便向山下滚去,此起彼伏,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黑之后,才没了声响。
好在几人身上还都带着一些干粮,吃了一些干粮,勉强填饱了肚子,便都靠着巨石躺下来休息。
此时的气温很低,周围的雪水似乎都要结冰了,好在几人修为都也不弱,还能勉力支持,没有被冻僵的危险。
一夜无事,到了天亮的时候,敖泽醒来后,只觉浑身有些僵硬,应该是在在这又冷又硬的地面睡了一夜的缘故,慢慢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不一会儿明已和尚与席姑娘也都醒了过来,也都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敖泽向四周看去,只见周围的地面上一片灰白,仔细看去,竟是结了一层厚厚的霜,而且山坡上也是雾气蒙蒙的,遮挡了视线。
席姑娘活动了身子,道:“没想到还下霜了,估计得等好一会儿,待霜化了,雾气散去才能继续赶路,现在的地面肯定很是湿滑。”
三人吃了一些干粮,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周围的雾气也渐渐散去,阳光照在身上,让人觉着一丝的温暖,地面上的霜也慢慢消散。
席姑娘站起身来,道:“咱们继续赶路吧。”
经过昨天的雪崩的耽搁,敖泽只是想看看席姑娘说的那神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所在,竟是建在如此神秘的一个地方,更是想知道席姑娘口中的那个自己的“故人”是谁。
敖泽与明已和尚跟在席姑娘身后,慢慢地继续朝山顶走去。
昨天雪崩过后,山顶的积雪大都滚了下来,裸露出雪层下面的石块,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闪闪的光芒,可能是雪水在石块上结了一层冰的缘故。
敖泽一路走去,发现尽管经过昨天那样势大的雪崩,不少泥沙灌进脚下石块间的缝隙中,可是仍然能看到那些石隙中仍有一些青草,竟然又顶开了上面的泥沙,露出新绿的嫩叶来,又迎着阳光,从石隙中冒出头来。
好顽强的生命,敖泽心中不禁感慨道。
到了雪线后,敖泽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气温比下面要低了许多,而且地面也湿滑了许多,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去。
“你们也都小心些,”席姑娘向敖泽与明已和尚喊道,“这里地面湿滑,虽然昨天滑落了不少积雪,但是谁知道剩下的这些积雪还会不会滑下来,你们也都注意些。”
明已和尚道:“知道了,谢谢席姑娘提醒。”
席姑娘莞尔一笑,道:“应该的,大师不用那么客气。”
三人在这慢慢爬行了许久,眼看就要到山顶了,敖泽远远看去,整个山脊就像一条卧龙,连绵蜿蜒延伸,仍是有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完全没有一丝人迹,哪里有什么神庙的样子。
又走了一阵,只见前面是一条深沟挡住了去路,有十几丈宽,两三丈深,几乎从山腰延伸到了山顶,沟底满是积雪,经过昨天的雪崩,整个深沟就像是被一把巨大的犁子深挖了一番似的。
席姑娘站在深沟边,向下面看去,皱了一下眉头,道:“这里怎么多了一条深沟?”
敖泽道:“席姑娘之前就没有见过这深沟?”
席姑娘道:“之前这山顶都是厚厚的积雪覆盖,若不是昨天雪崩,积雪都滑落下去了,哪里能看到这条深沟。”
明已和尚也道:“你们不觉着这深沟有些奇怪吗?”
席姑娘道:“哪里奇怪了?”
明已和尚道:“你们看这条深沟,像不像一条剑痕?”
敖泽笑道:“就算像,那得是多么大的一把剑,况且又有谁能拿起那么大的剑?”
明已和尚道:“如果是天神呢?席姑娘不是说这里有座什么神庙么,说不定这深沟就是天神的杰作!”
席姑娘点了点头,道:“大师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敖泽是见过仙境修为的修士,以他们的实力,能斩出这样的深沟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心里还是认同明已和尚的话,不过,看这深沟的风化程度,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只是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以莫大的神通斩出这么一条深沟。
敖泽向席姑娘问道:“那神庙离这里还有多远?”
席姑娘道:“离这里不远了,再走一个时辰应该能到。”
敖泽道:“那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席姑娘点点头,道:“嗯,那大家小心。”说着,就慢慢地下到深沟底部,要翻过这个深沟。
敖泽也跟着下到深沟底部,竟然感觉到这里有一种莫名的阴寒,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
“大师,你觉着这里冷不冷?”敖泽向明已和尚问道。
明已和尚一本正经,道:“出家人无所谓冷也无所谓不冷。”
敖泽道:“你又打什么哑语,我是说真的。”
明已和尚道:“这里是有些冷,可是也算太冷了,还能够忍受。”
敖泽从明已和尚嘴里问不出什么,也不再多问,便又向前走去,可是刚走两步,脚下不知道踩住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也不敢乱动,向明已和尚喊道:“大师,我好像踩住了什么东西,你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明已和尚道:“你自己低头看看就行了,为何还非要小僧去看?”
席姑娘见敖泽与明已和尚又嘀咕了起来,问道:“又怎么了?”
敖泽道:“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你们看看是不是机关消息什么的。”
明已和尚道:“在这荒芜的地方,哪里像是有机关消息样子,你莫要骗小僧去看你的脚。”
敖泽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明已和尚将信将疑,走到敖泽身边,低头看了看,又用脚踢了踢敖泽脚下的石头。
敖泽忙道:“你轻着点儿,别真是机关消息了,你这么用力,真给触发了,那还了得!”
席姑娘也走了过来,看着敖泽的脚下,从碎石缝中看到一丝闪闪的光泽,道:“脚下还真有东西。”
敖泽道:“席姑娘站远些,要是真有危险,别把你牵扯到了。”
席姑娘听了敖泽的话,真的就小心着远远地走了开来,站在深沟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敖泽和明已和尚。
明已和尚伏下身子,轻轻拨开敖泽脚下的石块,露出下面的东西,只见是一块光亮的金片,在朝下面挖去,并没有什么机关消息,轻轻舒了一口气,道:“敖公子可以抬脚了,下面并没有什么,只是一块金片儿。”
敖泽道:“大师没有看错?”
明已和尚道:“敖公子要是不信,那就继续在这儿站着吧。”
敖泽被明已和尚一句抢白,悻悻地道:“大师别急,我这不是站得久了,双脚有些发麻,再说,这不也是为了大师的安危着想么!”这才慢慢地移开双脚。
见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席姑娘又跳下深沟,来到明已和尚跟前,道:“那是什么东西?”
敖泽舒了一口气,也朝地上看去,只见一块光闪闪的金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嵌在石缝中。
明已和尚拨开石块,从石缝中抠出那金片,拂去上面的泥土,只见金片剔透如玉,有半尺见方,上面有着一些奇怪的纹饰,而一边齐整整地断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砍断了似的。
明已和尚又踢了踢地上的石块,想要看看还能不能找不出这样的金片来,踢了一阵,却不见还有这样的金片。
席姑娘道:“这金片好像是什么东西上面的。”
明已和尚也道:“席姑娘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上面的吗?”
席姑娘接过金片,仔细看了一阵,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来。”
敖泽指着金片上的断口,道:“你们看这里,像是被什么斩断似的,你们说,会不会跟这深沟有关系?”
明已和尚心中也是奇怪,他们刚才就猜测这深沟就是被大神通者以巨剑斩出来的,而这金片的断口也是齐整整的,也像是被斩断似的,这不得不令人联想,这两者之间到底会有什么联系。
不过从这深沟中石块的被侵蚀的痕迹上来开,这深沟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而这金片却是崭新如初,上面完全没有一丝被侵蚀的痕迹,可见这金片的材质也甚是非凡。
想到这里,明已和尚将金片放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就朝金片上砸去。
敖泽见明已和尚拿石头砸金片,忙道:“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咚”地一声响,石块砸在金片上,金片高高弹起,可是那石块却碎成了粉末,向一旁落去。
明已和尚捡起金片,两面都仔细地看了,却不见上面有一点被石块砸过的痕迹,道:“这金片倒是坚硬得很。”
敖泽像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你们看这金片像不像盔甲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