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事走到山下,正看见那些刚才下去那几人正嘈嘈杂杂地说着什么,那些人见到了自己便立刻闭上了嘴,一句话也不说。
先前的那个红衣僧人忙迎了过来,道:“管事大人,秘方可到手了?”
二管事笑了笑,道:“得手了,量他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那僧人又道:“那两个人呢?”
二管事道:“自然是让他们离去,难不成还留他们过年吗?”
那几人听到二管事竟然让两人离去了,自然是心中忿忿不平,都道:“怎么能让他们离去,况且还让他们带走了好几万两银子,那可是一笔大钱啊,管事大人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们兄弟几个可是穷人,可不能让那两人就这么轻易地带走那些银子。”
二管事摆了摆手,道:“我还有事,就先回城了,还要向城主大人汇报此事呢,你们就随意吧。”说完,就向城中走去。
留下几人相顾茫茫,不知道管事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僧人向先前那僧人问道:“师兄,管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先前那僧人道:“这还用问,自然是让咱们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其他众人又道:“这还用说,管事大人让咱们随意,可是要是做得不好,管事大人还是会怪罪咱们的。”
先前那僧人道:“那我问你们,你们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其他众人纷纷道:“自然是找到那两个人,拿回咱们的银子,那可是好几万两银子呢,其中大半都是管事大人出的。”
先前那僧人道:“到现在还不明白么,管事大人让咱们随意,是让咱们怎么做吗?”
另一个僧人恍然大悟一般,道:“我明白了,管事大人的意思是让咱们去找到那两个人,拿回咱们的银子。”
先前的那僧人道:“我想管事大人就是这个意思。”
其他众人想了一阵,个个都欢呼雀跃起来,道:“我懂了我懂了,原来管事大人是想让咱们黑了那两个小子,把咱们的银子给抢回来,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非让咱们自己去体悟。他自己要做好人,恶人之名却要咱们担着。”
先前那僧人道:“还想不想拿回银子?”
众人又道:“自然是想拿回银子,管事大人得了秘方,以后有了好处,咱们不一定能沾上光,那些银子是咱们辛辛苦苦攒下的,虽然不多,但是也不想就这么让人给这么拿去了,咱们去抢回银子去。”
…………
敖泽道:“你倒算怎么处置这几万两银子。”
明已和尚道:“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避开围追咱们的人吧。”说着,就换回了僧人的装扮。
敖泽奇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在围追咱们?”
明已和尚道:“咱们得了那么多银子,可是你想过人家愿意让咱们就这么离开吗?”
敖泽道:“有什么不愿的,你不也是给了那人秘方吗?”
明已和尚道:“刚才那人是得了秘方,也离去了,可是他的那些手下呢,他们也是出了银子的,愿意就这么离去吗?”
敖泽道:“这不是要黑吃黑嘛?”
明已和尚道:“江湖险恶,难道你不知道么?”又道,“我劝敖公子也换换衣服。”
敖泽道:“为什么要换衣服?”
明已和尚笑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自然是小小的障眼法了。”
敖泽道:“你这人要是不当和尚的话,一定会是个很狡猾的人。”然后也换上了前几天在白沙瓦城中新买的衣服。
明已和尚笑了笑,道:“你现在还真像这里的牧民了,我想能骗过他们一下子了。”
两人换了衣服,便向山上的林子中走去,刚走没多久,果然看到山下有一群人,正快速地向山上本来,正是刚才那人的手下。
敖泽道:“没想到还真让大师给说准了,看来那些人是真的是不想让咱们离开了。”
明已和尚道:“看样子是少不得要纠缠了一番了。”
敖泽暗暗握住长枪,道:“这可是你惹出来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可不想躺浑水。”
明已和尚道:“可是小僧记得,这里面敖公子可是除了不少力呢,还拿了小僧的许多银子。”
敖泽道:“那些都是我帮你忙应得的,可没有帮你骗人的意思。”
就在这时,后面的那些人已经追了上来,当先的一人朝敖泽与明已和尚喊道:“喂,前面的那人请等等。”
明已和尚听到喊话,停了下来,也向他们喊道:“是在喊小僧么?”
那几人离得更近了,待看清明已和尚的装扮,又道:“原来是大师啊,你看到连个客商打扮的人了么?”说话间,那些人已经来到了明已和尚跟前。
敖泽却心道,看来这和尚让换衣服还是对的,竟然还真的让那些人没认出来。
明已和尚看到那些人来到跟前,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显得是那样自然,没有一丝造作之气,道:“不知几位喊小僧有何事?”
先前那红衣僧人也双手合什,向明已和尚道:“不知大师有没有见过两个客商,他们骗了我们的银子。”
明已和尚道:“小僧在此采草药,刚才的确看到两个人朝南边去了,不过小僧没有看清他们的模样,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先前那红衣僧人道:“谢谢大师了。”说着,就要朝明已和尚指的方向追去,可是刚走两步,却看到一旁的敖泽,只觉着有些眼熟,便又停了下来,向着敖泽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敖泽惊恐地抬起头,向后退了几步,道:“我是这山中的猎户。”
明已和尚也忙道:“小僧上山采药,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所以就请了这山中的猎户做向导。”
可是那红衣僧人却又看向敖泽,沉思了一下,道:“你这猎户倒是年轻得很,一身衣服也这么新,你是哪里的猎户?”
敖泽道:“就是山下的猎户,有什么问题吗?”
那红衣僧人冷哼一声,道:“这里只有牧民,哪来的猎户,刚才就看你小子有些问题,”又向明已和尚看去,道,“你们就是刚才那两人,换了身衣服,竟然差点儿让你们给蒙混过去了,真是岂有此理。”
其余众人听了那红衣僧人的话,都围着敖泽与明已和尚叫了起来:“好啊,没想到你们竟是如此狡猾,竟差一点儿被你们给骗过去,还好给师兄识破了。”
敖泽哼了一声,心道,还是给这些人识破了,谁知道这里竟没有猎户,早知道这样就说是牧民了。
明已和尚则是连连摆手,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先前那红衣僧人指着明已和尚道:“你这厮又是什么人,竟敢假冒僧人,难道不知道在这里假冒僧人可是死罪吗?”
明已和尚道:“大僧莫要误会,小僧真的是僧人,游方到此,可不是假冒僧人。”
那红衣僧人又厉声道:“即是僧人,又为何到城中行骗?”
明已和尚道:“不知小僧骗了谁啊?”
那红衣僧人道:“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弄了什么秘方,害得管师大人非要弄到,最后却让我们兄弟几个凑银子,真是岂有此理。”
其他众人也跟着道:“真是岂有此理,识相的话,就赶紧留下银子,把秘方的副本也给我们留下,兴许能留你们性命,敢道半个不字的话,定叫你们斩作齑粉。”
敖泽不禁笑了一声,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众人听了,不禁都勃然大怒起来,吼道:“好个臭小子,真是不知死活。”
明已和尚道:“各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红衣僧人道:“没什么好说的,把你们骗来的银子叫出来,我们兄弟几个一高兴,说明还能放你们离去。”
明已和尚道:“小僧没有骗什么银子啊,至于你们说的那几万两银子,那是你们的那位管事大人给的,你们也是看到的,怎么能说是骗来的呢?”
众人又道:“就是那些银子,我们管事大人受了你们的骗,所以我们才来讨回银子的。”
明已和尚笑道:“这是你们管事大人说的?那小僧可要去找你们管事大人问问了。”说着,就要朝外走去。
众人又道:“我们管事大人岂是你们相见就能去见,先把银子留下再说。”说着,众人便举着拳头向明已和尚攻去。
敖泽取出长枪,吐了一口气,道:“果然来明抢了。”
明已和尚看似闲庭信步一般,从众人的拳头下走了过去,竟然没有受到一点儿伤害。
先前那红衣僧人看到明已和尚如此清闲般就躲过了众人的攻击,不禁心道,这和尚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有本事,不禁又问道:“你这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历?”
明已和尚道:“小僧不过是东土大周的一个出家人罢了。”
那红衣僧人道:“即是出家人,又为何除此贪恋钱财,假造真珠,诓骗于人?”
明已和尚道:“那小僧也想问问大僧也为何如此贪恋钱财,要将小僧交换来的银子给抢回去?”
那红衣僧人怔了一下,道:“早就听说东土之人能言善辩,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敖泽心道,这里与大周之间相距千万里,没想到这里的人对大周还有这么多的偏见,自己明明是巧舌如簧,还说别人是能言善辩,真不知道是何道理?
明已和尚道:“大僧的指责,小僧可不敢领受。”
那红衣僧人哼了一声,道:“既然都是出家人,男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几个红衣僧人跃了过来,将明和和尚围了起来。
敖泽看到那些红衣僧人将明已和尚围了起来,笑道:“怎么还有这样的僧人,戾气这么重,动不动就要找人打架的。”
其他几个身穿俗世衣服的人听到敖泽说话,又看敖泽手中握着长枪,也立刻将敖泽围了起来,其中一个黝黑皮肤的汉子道:“咱们不是出家人,那咱们来打一架总可以吧。”说着,几人便抽出长刀,厉喝一声,纷纷向敖泽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