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道了一声“来得好”,撞开身边的青鱼精,斜身避开钢叉,支起牛角向黑鱼精撞去。
黑鱼精看青牛避开钢叉,反而向自己撞来,身子一歪来了一式“鲤鱼打挺”,高高地跃了起来,居高临下又向青牛刺去。
青牛只顾向黑鱼精撞去,可是眼前一花,突然不见了黑鱼精的身影,顿时吃了一惊,暗道“不好”,待听到头上风响,后腿连忙发力,向前跃出半丈远近,这才避开黑鱼精的凌空一击,心道,看来还真是托大了。
黑鱼精一击不中,也是心道,这夯货竟是如此灵活。手中钢叉一转,再次向一旁的青鱼精们喊道:“小的们,捉了这蠢牛,晚上吃肉。”
青鱼精们得了号令,熙熙攘攘又是一拥而上,向青牛围去。
青牛自己对付黑鱼精已经有些吃力,这时看到一堆青鱼精跌跌撞撞地向自己奔来,自己虽然不怕,但是扯手扯脚的,净是碍事,那黑鱼精也夹杂在其中,到时一个不防,岂不是要吃亏,连忙喊道:“海棠还不快来帮忙。”
然后就见地上无声无息地蔓延出许多藤蔓来,交织着向那些鱼精的脚上缠去。此时天黑,青鱼精们只顾着一股脑地捉住青牛,不提防脚下生出许多枝蔓,扯住双脚迈不开步子,扑通扑通纷纷跌倒在地。只有那为首的黑鱼精修为颇高,连连跳跃避开枝蔓,并没有被缠住手脚。
黑鱼精斩断几根藤蔓,跳到一旁,喊道:“背地里出手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青牛道:“你这鱼精,打不过就说打不过,净扯些没用的,就许你有跟班的,还不许我有个帮手啊。”
这时海棠木灵跳到青牛头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黑鱼精,大声喊道:“你个走路不带眼睛的鱼精,白瞎长了那么打的眼睛,踢了人不道歉,还想仗势欺人,就得让你吃吃亏。”
敖泽没想到海棠木灵竟也如此好斗,打起架来的把式有模有样的,看来以前定是没少打架,自己竟然不知道。
黑鱼精看到海棠木灵,厉声问道:“你这小不点儿,就是那个暗中伤人的东西?”
海棠木灵听这黑鱼精称自己“东西”,不禁气鼓鼓地道:“个子虽小,却能打得你们满地找牙,像你们那样长了傻大个儿,除了多吃些粮食,还能有什么用?”
敖泽笑了笑,心道,这海棠木灵骂架的本事竟也不弱,这些都是跟谁学的?!我可没有教过他们。
黑鱼精盯着青牛和海棠木灵,在他们面前竟然讨不到半点便宜,恨声道:“又一个牙尖嘴利的家伙,小的们,给我上。”
青鱼精们跌跌撞撞爬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向青牛和海棠木灵抓去。
青牛对海棠木灵道:“动手。”然后就见海棠木灵从青牛头上跃了下去,身子一闪便藏身到夜色之中,双手之上有伸出无数藤蔓,贴着地面向那群青鱼精缠去。
青鱼精虽然有心防备,但是海棠木灵的藤蔓无声无息,难以觉察,仍是陆续又被藤蔓缠住手脚,扯又扯不断,几乎迈不开步子。
青牛冷哼一声,叫道:“看我的。”迈起蹄子冲入那群青鱼精中,牛角连连挑动,不一会儿就将那群青牛精撞得七零八落,全都跌倒在地,哼哼唧唧地叫个不停。
黑鱼精看到青牛和海棠木灵不一会便将那些青鱼精击倒在地,气得暴跳如雷,怒吼道:“真以为你黑鱼爷爷好欺负不成。”身子跃起,几个鹘跃便奔到青牛近前,手中钢叉闪烁,连连向青牛刺去。
青牛也是不惧,也向黑鱼精奔去,脑袋左右晃动,竟然用牛角将黑鱼精的招式全都挡了下来。
黑鱼精此时不免心浮气躁起来,这么多帮手竟然拿不下这蠢牛,这要是传说出去了,岂不是要吃人笑话,今天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训这厮一顿不可。钢叉横扫,呼呼作响地向青牛砸去。
青牛看到黑鱼精的招式凌厉了起来,不禁连连向后退了几步,避开钢叉,向海棠木灵喊道:“海棠,快来搭把手。”
黑鱼精有心防备海棠木灵的藤蔓,双脚刚一触地便跃开去,虽然能避开藤蔓,但是还要去攻击青牛,对气力却消耗巨大。此时,看到青牛后退,身子跃起,长枪直刺,又向青牛击去。
身子刚刚跃起,黑鱼精却感觉到脚上有东西缠了上来,扭头一看,竟真的有藤蔓缠了上来,心中一惊,原本以为那藤蔓只能在地上爬行,没想到还能离地而起,拽回钢叉就向脚上的藤蔓斩去。可是钢叉刚刚转动,却又感到腰上和头上都有藤蔓缠来,更是惊吓不已。
青牛看到黑鱼精被海棠木灵的藤蔓缠住,挺起牛角,便快速地向黑鱼精顶去。
黑鱼精正全身心地想要挣脱身上的藤蔓,看到青牛奔来,正想要调转钢叉向青牛刺去,可是身子的藤蔓却越来越多,动作不禁慢了几分,钢叉还没有刺到青牛,却感到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然后就感觉到身子被高高地抛起,然后又狠狠地摔在地上。
黑鱼精只觉着眼前一黑,然后觉着浑身酸痛不堪,身子不受自己控住,不断地在地上扑腾着。
青牛击倒黑鱼精,又跑上前去,在黑鱼精的身上踩了几脚,边踩边骂道:“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早早地给牛爷道个歉,赔上几百两银子,还会有这事儿?!”
那庙祝看到青牛不断踢打黑鱼精,连忙又跑了出来,对青牛道:“这位牛爷,打几下出出气就可以,真要给打坏了,我怕你们吃罪不起哩!”
青牛撇了那庙祝一眼,气冲冲地道:“你这老头也不是厚道人,刚才为了讨好这鱼精,竟然说俺是不开眼,这时看到这鱼精挨打,又跳出来做老好人啦?!”
庙祝忙道:“牛爷误会小老儿了哩,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们双方劝和吗,拳脚无眼,打在谁身上不都是个疼吗。”
青牛又向庙祝道:“刚才你这老头说什么打坏了这黑鱼精,我吃罪不起,你给说说,我怎么吃罪不起了?”
庙祝走到青牛跟前,小声道:“这黑鱼后面还有后台哩,硬得很。”
青牛道:“我呸,就他有后台,我也有后台哩,谁怕谁!”
庙祝疑惑地看了青牛一样,哈着腰问道:“不知牛爷的后台是谁啊?”
青牛瞪了庙祝一眼,道:“怎么?你这老头还要看人下菜碟?想要比比俺牛爷跟那鱼精的后台谁的硬气些?”
庙祝笑道:“牛爷说笑了。”
“砰——”
这时,黑鱼精突然挣开身上的枝蔓,挺身跃起,然后双手握住钢叉快若闪电地向青牛刺去。
青牛看到黑鱼精跃起,顿时吓了一跳,扭转身子,跃起后腿向黑鱼精踢去。
敖泽看到青牛这招竟是如马尥蹶子一般,真是怀疑青牛是在哪里学的这样的招式,只是青牛身子臃肿,后腿跃得不高,哪里能踢中黑鱼精,眼看黑鱼精手中钢叉就要刺中青牛,忙踢起一块小石块,无声无息地向黑鱼精的腋下袭去。
黑鱼精突然暴起,向青牛袭去,眼看就要刺中青牛,却突然感觉腋下一痛,半边身子便没了知觉,手中钢叉一斜刺在地上。
而这时,青牛后蹄跃起,正中黑鱼精的腹部,将其踢得横飞而去,重重摔在地上,滚了一丈远近才停了下来。
黑鱼精忍着痛,站起身来,心中却甚是疑惑,身子怎么突然就没了知觉,莫非还有人在暗中帮那青牛,想到这里,连忙奔到江边,站在水中,喊道:“呔,暗中伤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
青牛奔到随便,道:“呸,你个鱼精,打不过就说打不过,扯什么暗中伤人?”
黑鱼精叫道:“你个夯货,有本事你下来,咱们在水中单挑。”
青牛道:“你算盘打得倒是当当响,知道你牛爷水性不如你,有本事你上来,咱们再来打过。”
黑鱼精道:“有本事你下来。”
青牛道:“你上来——”
…………
黑鱼精喊了好一阵,知道不能激那青牛下水来,就又喊道:“好——好——不管你这夯货是什么来历,不怕的话,就给我等着。”说完,一头钻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沉入水底消失不见了。
那庙祝看到黑鱼精沉入水底,就又跑到青牛跟前,叫苦不迭地道:“祸事啦,祸事啦,那黑鱼肯定是去喊人了。”
青牛不屑地道:“切,任他喊谁过来,大不了俺们溜之大吉,还能留下来被他们揍不成?”
庙祝听到青牛的话,立时怔在那里,呆立半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敖泽也是哑然失笑,从暗处走到青牛背后,道:“牛爷刚才真是好大的威风,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一群鱼精。”
青牛听到敖泽声音,顿时吓了一跳,背后的毛发直立起来,嘿嘿笑道:“公子不是打鱼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