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已和尚道:“佛经上有记载,说是佛祖曾在灵鹫山说法,讲到精彩出,有雪猿人立而起欢呼跳跃,可见佛法广大。”
敖泽轻轻呵了一声,心里有些后悔不该多此一问,这和尚动不动就要讲佛经故事,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又道:“这么说来,那些雪猿与你们佛门还是有些渊源了,那劳烦大师跟那些雪猿打声招呼,咱们好过山去。”
明已和尚道:“只是不知道这些雪猿是不是听过佛祖说法的那些雪猿,要不是的话,小僧也无可奈何。”
敖泽不禁翻了一下白眼,道:“大师莫不是在开玩笑?”
明已和尚笑了一下,道:“是敖公子先跟小僧开玩笑的。”
敖泽听了为之气结,又道:“那些雪猿看着可不是什么善类,大师还是想想怎么绕过它们,咱们还要过山呢。”
明已和尚道:“咱们还是先歇上一阵,等那些雪猿散去,咱们再接着赶路。”
这时,又有两只苍鹰被击落下来,那些雪猿立刻捡起苍鹰,扭下脑袋撕开身子,便大口地吃了起来,血水撒了一地,真是相当的残忍。
可是那些苍鹰尽管知道会有被击落的危险,可仍是在这上面盘旋,就是不肯离去,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敖泽不禁道:“大师,你说说,那些苍鹰为什么这么奇怪,他们又打不过那些雪猿,怎么还不飞走,非要在这里纠缠?”
明已和尚道:“不是有这么一句俗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敖公子没看到地上有什么?”
敖泽又探出头,朝远处的山坳中看去,果然看到在那些雪猿一旁还散落着许多牛羊的尸体,都有些腐烂了,上面结着一层冰霜,与这四周的积雪几乎融为一体了,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怪不得那些苍鹰盘旋着不肯离去。
又想,这些雪猿也真够是狡猾的,竟然用这些腐肉来吸引苍鹰,在这雪山之上哪里有觅食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这些食物,怪不得不肯轻易离开,可是哪里知道,这正是中了那些雪猿的圈套。
“这些雪猿也真是够狡猾的,”敖泽道,“希望咱们过山的时候,不要碰到这群雪猿。”
明已和尚道:“等晚上这些雪猿睡觉时,咱们偷偷地过去。”
敖泽道:“佛经上有没有记载这些雪猿是这么狡猾啊?”
明已和尚道:“那倒是没有记载。”
敖泽笑道:“看来这群雪猿跟那些听过佛祖讲法的没有关系喽。”顿了一下,又道,“佛经中的那些雪猿是怎么听懂了佛祖的话呢?”
明已和尚道:“万物皆有灵性,佛祖自有他的法子,让那些雪猿明白佛法的真谛。”
敖泽道:“那佛祖也真是太厉害了。”
明已和尚又道:“那敖公子不如拜入我佛门,到时说不定就能见到佛祖,然后就可以聆听佛祖说法了。”
敖泽道:“不如佛门就不能见到佛祖了?”
明已和尚道:“只要心中有佛,即是有缘法,终会见到佛祖的。”
敖泽道:“即使如此,我又何必要拜入佛门?”
明已和尚道:“入佛门只是一个形式,用以明志而已,如果连一个形式都不肯做,怎么能说明心中有佛?”
敖泽道:“好了好了,我也不与你辩理,你总是有一大堆的道理喋喋不休,小子也读过一些佛经,自然明白一些佛理,心里虽然认同,但是却不想照着去做。”
明已和尚笑道:“那说明敖公子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敖泽道:“大师这回可说对了,就像你们佛门常说的大自在,我喜欢大自在,却不想被束缚。”
明已和尚道:“今后敖公子或许能明白,大自在与束缚其实并不冲突的。”
两人说话间,又有几只苍鹰被击落,被下面的雪猿捡起来分而食之。两人也只好慢慢地等下去,就这么持续了一个时辰之后,那些雪猿像是吃饱了肚子,便都渐渐散去,转过一个山角,便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藏身在哪里。
那些苍鹰见雪猿离去,便都纷纷冲了下来,去啃食那些腐肉,等吃饱之后,也都飞了去。
又等了两三个时辰,到了天黑的时,不见有雪猿出来,敖泽与明已和尚这才翻过山岭,向下面的山坳中走去。
两人走得不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走到那雪猿捕食的地方,这里虽然严寒,但还是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想来是这积雪下面应该还有许多用来诱捕苍鹰的动物尸骨。
走出这山坳,也不见有雪猿出来,敖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向明已和尚道:“看来这些雪猿是睡觉去了,不会再出来了。”
明已和尚道:“莫要高兴得太早,万一那些雪猿就在附近呢?”
敖泽道:“你可莫要吓我,我可不想跟那些雪猿打上一架。”
明已和尚道:“还是小心些吧,莫要惊动了那些雪猿。”
敖泽向四周看看,生怕真的有雪猿突然窜了出来,也不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赶路。
走了没多远,前面是一面直上直下的山崖,敖泽与明已和尚向两旁看看,也没有其他的路径向下走去,也只能攀援着这山崖,向下面爬去。
刚爬了几丈远,却见山崖的岩壁中有许多洞穴,敖泽爬到洞穴口,朝里面望了一眼,只觉一股骚臭迎面扑来,忙道:“这洞穴-里面怎么这么大味儿,臭死了。”
明已和尚道:“噤声,这洞穴应该就是那些雪猿的巢穴,你莫要惊动了它们。”
敖泽撇了撇嘴,心道,不知道这洞穴-里面得有多少雪猿,在里面吃喝拉撒,才弄得里面这么骚臭。赶紧向下爬了几尺远,这才赶紧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才没有爬多远,敖泽突然感觉到头上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淋了下来,正在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却闻到一股溺骚-味儿,忙向一旁移开了几尺,抬头看去,却见一只雪猿正挂在岩壁上向下撒溺,心中立时一股无名火起,骂道:“这遭瘟的猴子。”抓起一块石子,就朝那雪猿的屁股上掷去。
石子飞快,隐隐带着一股呼啸之声,正中那雪猿的屁股。那只雪猿正在迷迷糊糊之中,屁股上突然挨了一下子,立刻清醒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明已和尚听到动静,忙沉声向敖泽问道:“你做什么?”
敖泽道:“那雪猿溺了我一身,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就小小地惩戒了它一下。”
明已和尚道:“要是惊动了猿群,可不是什么好事,咱们还是赶快下去吧。”
那只雪猿无缘无故挨了一下,叫了几声,便向四周看去,待看到下面两个影子在朝下缓缓爬去,立刻哇哇大叫起来。
明已和尚听到那雪猿大叫起来,忙抓去一块石子,就朝那雪猿掷去,石块倏地一声便击中那雪猿的脑袋,只听梆地一声响,那雪猿应声而倒,朝着洞穴-里栽去。
敖泽看了明已和尚一眼,心道,这和尚怎么也要砸那雪猿了,那雪猿也真是倒霉透顶,不知道是不是也被溺了一身,不过这和尚掷石子的手法还真是高明,不但击晕了那些雪猿,还让其倒在洞里。
明已和尚道:“咱们还是快些下去,若是惊动了雪猿群,可就不妙了。”
敖泽笑道:“那雪猿是不是也溺了你一身啊?”
明已和尚道:“你刚才砸了那雪猿一下,已经激怒了它,若是它在唤醒了山洞中的雪猿群,咱们可就要遭殃了。”
敖泽道:“没想到大师还是这么心细,不过大师掷石子的手法确是高明,改天倒要向大师讨教讨教。”
明已和尚道:“这事改天再说,咱们还是先赶快离开这里。”
正说话间,就听上面一声咆哮之声,甚是洪亮,紧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所有的雪猿都被惊醒,然后就见一个个雪猿从洞穴中钻了出来,挂在岩壁上,正向下面望着。
明已和尚道:“赶快下去,不要跟这些雪猿纠缠。”
敖泽没想到真的惊动了雪猿群,也连忙快速地向岩壁下爬去。
那些雪猿看到有两个影子正快速地向岩壁下面爬去,就朝着敖泽与明已和尚叫了几声,不见有回应,便都纷纷从岩壁上扣下石块,向着二人掷去。
敖泽挂在岩壁上,躲闪不及,竟被几块石块砸中,虽然力道不是很大,不至于会受伤,但是砸在身上还是有些生疼,便也抓起石子,向那些雪猿掷去。
石子砸中一只雪猿,也不知道砸在了哪里,就见一个灰白的影子从岩壁上掉了下去,落在下面的雪层中。好在这岩壁不甚高,那只雪猿从雪层中钻了出来,团着雪块,仍是不断地向敖泽与明已和尚掷去。
而岩壁上的那些雪猿,见有同伴落了下去,纷纷戾叫起来,然后也攀着岩壁向下爬去,似乎要包围敖泽与明已和尚似的。
敖泽看那些雪猿朝着他们包围而来,道:“怎么这么多雪猿,白天时也没见有这么多,而且灵智倒是不低,竟然还会包围了。”
明已和尚皱了一下眉头,在这岩壁上,那些雪猿的动作倒是麻利,道:“咱们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