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在普惠寺信徒丞相王老大人的带动下,御书房内跪着一地的文武官员,也在齐刷刷的请求皇帝把无家可归的僧人接进皇宫。
干瘦的中年皇帝犹豫不决。一来,这些普惠寺僧人在宫外已经权势滔天,若是入宫,岂不是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大汉主子了?那哪里还有他的位置。二来,宫中女眷众多,除了皇帝、太子和年幼皇子,一向不允许正常体健的男子在宫中留宿,以免秽乱皇室血脉,和尚毕竟也是男人,于礼不符。
但是,丞相王老大人带着一群老老少少的官员磕头磕得砰砰响,一副若不同意他们就磕死在御书房的模样,不容他拒绝。
大汉皇帝心一横,和尚们好歹是出家人,自有清规戒律约束,应该也不会像他预料的那般。于是,他吩咐:“丞相大人,请你带人前去迎接为国除妖伏魔的高僧们!”
老丞相麻利的爬了起来,拱手道:“遵旨。请皇上颁下圣旨!”
还要颁圣旨?皇帝无奈的安排人拟圣旨去了。
礼部尚书一看老丞相卖了这么大个好给普惠寺,连忙也站起来,拱手:“请皇上遣龙辇去接住持慈恩大师!随行宫人八百人。”
还要用他的专用车辇?还要用他大典时的阵仗?
兵部尚书请求:“圣僧入宫时,请下令敲起朝钟、禁卫军跪拜致敬!”
工部尚书请求:“请皇帝颁旨,为普惠寺重建新寺。”
皇帝弱弱的说:“国库应该不足吧……”
户部尚书立刻接下话:“皇上勿忧,国库即使不足,我们也可以从民间再筹措一些金银。”
皇帝:“……”
在一群大臣的推动下,浩浩荡荡的官员、宫人队伍把普惠寺僧人们接进了皇宫中,并请他们住进了各处宫殿,安排宫女太监伺候。
过去的几十年里,和尚们都居于封闭的佛音缭绕的寺庙里,住进宫里后发现处处是繁花似锦,处处香气氤氲,处处美人如云。
住持大师正在养伤,慈恩大师也不见了踪影,大小和尚没有人管束,仗着斩妖伏魔的功劳,渐渐的放纵了。开始只敢摸一摸宫女的小手,但是越做越胆大,频频出现宫女、低阶嫔妃被人拖到无人处受辱事件,宫中的女子们人人自危。
皇帝气恼,想质问住持大师,但是大师称病不见,这情形持续了一个多月。
一个月后情形越来越严重,皇帝想召幸自己的妃子,妃子们也频频称不舒服、不方便,皇帝憋着一股气,夜访贤妃的住处,却发现贤妃根本不在,他偷偷跟着贤妃的宫女,才发现贤妃等诸多妃子都在伺候慈恩大师。
皇帝在慈恩大师所住的殿外,听到了一群莺莺燕燕之声。
“大师,您就饮下这杯酒吧,我倒的酒难道不如丽妃妹妹的酒香吗?”
“贤妃的酒当然香……”
“慈恩,你不是说最爱我的小嘴吗?今晚让我伺候你嘛。”
“轮着来嘛,雨露均沾。”
“与大师在一起,才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大师带我一起飞升吧。”
“就是你这个小美人会说话。你们说说,和我睡真的比和他睡快活多了?”
贤妃的声音传来:“圣僧,别提那个老头子了,他什么都做不好,连这个也不行,还好意思对外说佳丽三千。”
皇帝听到贤妃的评价,怒火中烧,温软如小鸟般的贤妃竟然背地里这么说他?她以前明明说的是皇上好威武、好厉害。
慈恩的声音在笑:“既然我那么好,贞妃怎么看不上我呢?”
贞妃?皇帝一听,心中一阵安慰,贞妃是大学士家的嫡女,自幼便注重妇德,曾言决不让任何男子近身一丈之内,连宦官都不得靠近,这等女子,值得一个“贞”字。
不料,贞妃的声音也自殿内传来,娇媚异常:“大师又取笑妾身……”
慈恩笑道:“我还以为你和心康一夜夫妻就看不上老和尚我了?”
贞妃嗔怪道:“您别笑我了,心康大师是厉害,但是如何比得上慈恩圣僧那般让我如入仙境?”
中年和尚心康的声音传出来:“这天下,谁能和师父相提并论?只有师父才能让这世间最高贵的美人都乖顺如小猫,臣服于您。”
他的妃子们!而且,贞妃居然……皇帝觉得一股火气冲上了脑门,带着几个小太监踹门而入,大喝:“你们这群贱人!你这个妖僧!”
众妃子一见皇帝,花容失色,连忙跪倒一地,瑟瑟发抖。
本来还坐在了慈恩大师身上的贞妃更是惊恐,不知道自己的话皇帝听到了几句,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帝最气恼她,他怒吼:“不守妇道的贱人!小公主还不满一岁,你不思教养儿女,居然出来勾搭妖僧!”
但是端坐中央的慈恩和心康一点都不慌张,慈恩甚至懒得拉上自己的僧袍,不在意的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结实光膀子。
皇帝一看慈恩毫无愧色,愤怒到了极限,道:“来人,喊禁卫军,把这个妖僧拖出去斩了!还有这些贱妇,统统斩了!”
皇帝身旁的小太监连忙去喊人了。
但是半晌都没有来。皇帝怒吼:“来人!来人!”
慈恩大师笑呵呵的站起来,在跪满一地的嫔妃中,慢慢走近问:“皇帝,你想谁来?”
皇帝下意识退了一步,但是身边没有能依靠之人,只有几个小太监连忙挡在皇帝和慈恩大师中间,气势不足的叫道:“你……你干什么?妖僧,你退下!退下!”
慈恩大师笑得很自信:“谁都不敢来。”
小太监们抖了抖,勉强壮起胆子说道:“我大汉的禁卫军统领牟大人可是天下最强的武者,他马上就来救驾了……”
慈恩大师道:“他得罪菩萨,已经石化了。”
小太监瞪圆了眼:“什么?”
“和你们一样。”
说完,慈恩手指一点,拦在他眼前的小太监都变成了灰色的石人,轰然倒下时,变成了一堆碎石。那边只留下皇帝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跪着地上的女人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从开始的恐惧慢慢的变成了崇拜。
慈恩温柔的牵起贞妃来,道:“不要怕,奉献给菩萨是正确的。”
皇帝忽然大吼:“你这妖僧,居然敢妄称为菩萨!”
“我就是菩萨!我就是佛!”慈恩笑道。
贞妃抱住慈恩大师,不看皇帝一眼,虔诚的说道:“这人间的夫婿儿女不过过眼云烟。菩萨,带我上天吧。”
其他嫔妃也纷纷跪行上前,抱住了慈恩大师的腿,喊着:“我的菩萨!”
被人跪拜了一辈子、被人奉承追捧了一辈子的皇帝第一次觉得自己孤单,似乎被冰冷所包围,一块巨石似乎压在了他胸口上,他砰然倒地。
嫔妃们看了他一眼,但是没人去扶他。
她们又聚在了慈恩大师和心康和尚身旁,温软的捧上美酒和佳肴。
门口敲了两下,另外一个中年和尚心启走了进来,他对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视若无睹,倒是看到了地上横躺着的皇帝和一堆碎石,不过,皇帝哪有他要汇报的事情重要。
他上前附在慈恩大师耳边说了几句。
心康听见了诸如“慈悲师叔”、“密会了太子”、“太子哭诉”几个词句,听得并不真切,他心中一阵恼怒,心启可以进入静院学习“至尊秘籍”,他才是师父真正最亲密的弟子,自己就负责安排这几个女人,算什么事!偏偏他在师父面前还不能露出半分不满。
慈恩大师一听,哼了一声:“这老东西,打妖王时伤了我,就那么轻描淡写的道个歉,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故意利用那个冰片反射用金波射我的!现在他还真想帮着外人撂倒我不成?”
心启轻轻说道:“看起来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师父须得早作打算!”
师父打算处理慈悲师叔了?那慈悲师叔和他徒弟的位置不是要找人补上?机会来了。心康心中一喜。
慈恩大师沉思了一下,对心康说道:“去,交给你一个任务。”说完对心康耳语了几句。
心康点头而去。只要让他修行至尊秘籍,别说把太子妃弄过来,就是要弄来公主、皇后、甚至太后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