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双喜贴窗,唯有一人不在身旁。】
【静坐闺中,屋外繁忙,低首只见尉府新床。】
【天枢峰上,豪言壮语,谁言携手天下同闯。】
【曾经玩伴,如今怎样,那人何在是生还亡?】
今日尉府,四方镖局,热闹非凡,一派喜庆。
四方镖局总镖头尉蒙,携子尉秋在尉府门口迎接着各路英雄好汉,高官人杰。尉蒙一扫原本略显的老态,此刻不论多忙,掩饰不住的是满脸的喜悦,当真是容光焕发,因为今日乃大喜的日子,是他四方镖局少镖头尉秋与简华山庄简庄主之女简梦霓的大婚之日。
到今日,钟雁冰失踪已满八年,简梦霓也已经二十一岁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简梦霓自小总与钟雁冰姐弟相称,但是二人心中还都有着深深的仰慕之情,这种男女之间的懵懂情愫一直潜藏在他两个人的心底,一来是年龄小,二来是时机不够成熟。
尤其阴差阳错之间,自从玄一道长身死以后,再没相见,而二人各自心中的情感也一直没有办法道出。
八年间,钟雁冰不在的日子里,尉秋对简梦霓极为照顾,二人又兴致相投,还一同练就了一套合璧剑法,尉秋处理镖局事物时,也多带着简梦霓,两人经常成双成对出入江湖,早已被江湖传为佳话。
简华山庄虽已消落,但当年简单庄主与繁华夫人(玉瓶娘娘)的名声仍在,又因如今玉瓶娘娘与其女简梦霓身处太虚门中,与这修道界大派关系甚密,来往道喜人中,不免多了些羡慕、攀交、势利的角色,就连尉府的下人,都挺直着腰杆,带着骄傲,沾染了不少光荣。
一位是天下第一镖局的少镖头,太虚门中杰出的魁梧壮硕的记名弟子。
一位是施恩天下的简化山庄庄主之女,多年长居太虚门中的温婉美丽女子。
这二人的结合,当属佳话,而这当中更少不了一个大角色——太虚门。
二人因太虚门结缘,虽都不是太虚门的嫡传弟子,但也不是寻常人物,今日不少江湖人士,也是为一睹仙道大派风范而来。
“太虚门仙长架到!”
“太虚门仙长架到!”
“太虚门仙长架到……”
随着这一声紧接着一声悠长地不断传递的迎宾礼颂,所有在场的人的目光同时汇聚尉府门前。
只见羽晨气宇轩昂,头前带路,身后跟着羽景、羽晟,也是灵气飘逸,十分不凡,再后面是一身橙色道袍的玄甫道长。一行人步伐轻盈,身法飘逸。
八载光阴飞逝,几人中唯一没有太大变化的便是玄甫道长了,玄甫道长身后是一众记名弟子,拎、抗、抱着的一大堆贺礼。
尉蒙、尉秋忙上前相迎,就连内堂的玉瓶娘娘繁华也走出了带笑相迎了,要说玉瓶娘娘对尉秋可是满意的很呢。
玄甫道长没有一丝傲骨做派,但平凡之中还是透着仙家风范,他拂尘拱手作礼道:“今日乃简梦霓与尉秋大婚之日,师兄特派我等来贺,只是门中事务繁忙,掌门师兄不便前来,还望见谅。”
“哪里,哪里,玄甫道长能亲临尉府,又有羽晨、羽景、羽晟几位高人到此,真是小儿之幸啊!哈哈哈哈”尉蒙乃江湖人士,十分豪爽。
玄甫道长等人的到来,早将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变得有些安静,毕竟来的大多都是江湖人士,他们是世间凡人,见了修道者不免敬畏与好奇,只有少数见多识广的或者是不拘小节的人继续聊着、呼喝着。
因路途太远,来往人士又多,简梦霓早被尉秋八抬大轿接来,在此等着良辰之时。
吉时欲到时,新娘重回轿中,经起轿、迎轿、祭拜天地、行合欢礼后,在人们一片祝福声中,简梦霓与尉秋二人被簇拥着送入洞房。
拜礼之时,高堂上玄甫道长居中,左为尉蒙,右为繁华,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声起时,玉瓶娘娘难掩泪水,她激动、感动,她心里想着女儿嫁了好人家,对丈夫简单也是欣慰的交代。
新人入洞房后,酒席正式开席,来得多是武人,均是豪迈之极,过不一会,尉秋出来敬酒,被人们灌得烂醉,整个尉府充满了笑声、喊声、喜庆声,弥漫着肉香味、酒香味、世俗味。
一派喜悦气氛下,没有人知道,有一位他们的至亲之人,正遭受着生死追杀,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大婚时,只有简梦霓还静静惦念着,只有羽旦还一直牵挂着没来贺礼的小师弟——钟雁冰。
一道青光拼了命的疾驰,那是钟雁冰,身后是几十道各色身影,穷追不舍。
自钟雁冰离开问石轩山谷已经过去一年了,钟雁冰也已经十八岁了,他从一个小孩子逐渐成长为一个男人,一个历经苦难,饱受风霜的男人。仍然高瘦的身影,仍然是俊朗的面庞,不同的是曾经清丽的双眼更显坚毅,不屈的神情多了深沉,调皮的双唇紧闭,齐束背后的黑发凌乱,一尘不染的灰袍染满了血迹。
面对着这样的生死追杀,钟雁冰仍表现得丝毫不乱,他边战边退,与敌人保持距离,不住地扫量着地面,寻找栖身机会,不经意间,对视的是一对儿明亮的双眸,那人周身黑袍,深纱遮面,被钟雁冰单手兜着,与钟雁冰对视时充满了无限的怒火。
钟雁冰根本不管他,而是大喝一声——遁地,在身后瞬间砸下来巨大的紫金葫芦的同时,一个俯冲,朝着一片漆黑的海面冲去。
一个闪没,钟雁冰连同怀中的人一齐消失了,只留下了一阵惨叫和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怎么回事?”
“快找!”
“兴许是潜入海里了,入海万尺,也得把那小子找出来!”
近四十名筑仙境界的高手,只管在空中叫喊着,空有一身杀人本领,无处可用,因为,对手消失了。
钟雁冰紧闭的嘴唇猛地张开,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趴在地上,勉强支撑,黑夜下,飞瀑击石,更添几分紧张。
紧跟着匆忙赶来一人,银袍青衣,乃问石轩石问。
石问一到,出手相扶,手里攥着一个玉瓶,直接朝钟雁冰嘴里狂倒。
钟雁冰喝了玉瓶中的良药,坐在地上,稍加运气调息,好了许多。
“臭小子,这是出什么事了?你以青龙预先通知,又如此狼狈地赶来,莫不是惹到什么大事了?”
钟雁冰略作了下调整,收了石问身边的青龙,道:“石前辈,话不多说,现在谷外有三十几个筑仙境界的高手,都是墨海之人,我已无处藏身,才不得已来您这儿了。”
“你小子真去偷五色神针了不成?这事怎么能急呢?你才什么修为啊,哇靠!不对,这么多人追杀你,你不会是去抢的吧?你是不是疯了?”石问惊呼间,看见被钟雁冰仍在一边的那人,又一跳老高道:“你抢宝贝也就算了,怎么连人也抢啊!”
问石轩隐蔽山谷之内,石问大呼小叫指着地上一人叫着,同时又为钟雁冰的伤势担心着,更为谷外数十名敌人苦恼着。
“我说你抢宝贝也就算了,怎么连人也抢啊!”
“此人与我有大用处,如今可是我的护身符。”钟雁冰紧咬一下牙齿,答道。
“这又是何道理?”石问疑惑,继续问道。
“我去盗取五色神针时,墨海门中正集会议事,此人身处上位,又有诸人围拢,身份定不一般,后来我偷针事情败露,无法脱身,缠斗间,正巧遇见,便一把截了他以作要挟,墨海视乎极其重视此人,不敢尽全力下杀手,我才得以逃至此处。”钟雁冰抚着胸口,站起身来,看着地上躺着之人,对石问解释道。
“又是朱雀极速加持印,搞个突然袭击是么。”石问极为不屑地描述,好像看到当时情形一般。
“您猜对了。”钟雁冰倒没觉得怎么,他这天生的依仗不但不叫他的袭击蒙羞,反而叫他的袭击更具“袭击”色彩。
石问也看了一眼那人,道:“我说你小子怎么可能从墨海老巢逃得出来呢,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直接将偷来的五色神针用在这人身上了吧,不然他怎么会这般老实,这五色神针果然神异,可将修道之人暂时封印,废掉所有修为,你瞧他那木头疙瘩样儿。算了,先不罗嗦了,你吃了我的方子,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大好了,前辈果然是妙手回春。”钟雁冰虽这样说着,可脑子里却一直回想起这怪老头当日喂他什么臭极难吐八珍汤的情形,总觉得这次的药也好不到哪去。
“既如此,我们要施行下一步的计划了,那墨海当中人才济济,不乏绝世高手和通晓阵法的高人,这山谷虽然隐秘,又有你师祖无上法力封印,但世事难料,仍不妥当,尤其对方人数会越聚越多,到时候就算想走也走了不了。”石问一改嘻嘻哈哈的表情,十分严肃地说道。
“依前辈的意思,我们怎么走?”
石问不吭声,嗖的一下蹿到木屋,走进下方的大石头里面去了,过不一小会,他便飞了回来,手里多了三块人形石头。
“这是?”钟雁冰不解。
“人形石傀,一会便靠它了。”石问话不多说,将三具石傀抛至空中,依照钟雁冰模样,直接造出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石头钟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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