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君微笑颔首,道:“红叶是我的弟子,她的出色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她还很小,今年才十岁。因此,她还需要到外面深造。”
他的话引起一阵骚动,大家都习惯了红叶的存在。一旦她离开,以后到什么地方看病呢?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质问的声音传来:“你虽然是红叶的师傅,但红叶是我们苗寨的神医。你不能一句话就把她领走。红叶走了,我们以后有病怎么办?”
很多病人和家属,带着敌视的目光怒视沐玉君,觉得他虽说是红叶的师傅,但却一点也不考虑苗寨人的感受。
沐玉君平静地看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没有吭声。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年轻人没有病。
他沉声问道:“你没有病,为什么要来排队?”
年轻人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起了三尺高。他愤怒道:“谁说我没有病?我很虚弱,干不动农活,也无法打猎,更不能到外面打工。你是红叶的师傅,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沐玉君对红叶笑道:“红叶,这个二货一蹦三尺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虚弱?他是不是平常游手好闲,没个正形?”
红叶没有笑,但她却附和道:“是啊,师傅,他是我的堂哥振力。他没有病,却声称自己很虚弱,没有一点力气。整天来这儿排队,想要从我这儿领些营养品。”
振力听到堂妹竟然这样说他,顿时大怒,道:“好你个红叶,你竟然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
红叶小脸毫无表情,道:“你跟我哥相比,丢死人了。我哥才多大,每天都能给寨子里带来猎物。你比他大多少,可你都干了些什么?”
振力气急败坏,他几步冲上来,挥动手掌,就向红叶小脸上扇去。
沐玉君心想:“就凭这个二货,十个他也不是红叶的对手。”
谁知,红叶根本没有打算反抗,也没有打算躲开。
沐玉君很奇怪,他不知道红叶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在红叶跟前,肯定不能让这个二货打到红叶。
就在振力的手掌距离红叶的小脸只有不到一寸时,沐玉君才出手,闪电般抓住了振力的手腕。振力极力挣扎,可是,他的手掌再也无法递出一分。
振力感觉挣脱不开沐玉君的手,恶向胆边生,一个窝心脚就踹向红叶的胸口。
沐玉君岂能让他得逞,他稍微一振,力量传递到振力的手腕。这个二货手腕一振,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他不由自主竟飞了起来,落到三米外的地面,横躺在地上。
振力感到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开了,身上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尖声惨叫起来,甚至疼得在地上打滚。
他一边惨叫,一边大声喊道:“杀人了,外人来到苗寨杀人了。”
就在这时,竹楼里走出一位七十多岁,身体还算不错的阿婆。
她几步就走到振力旁边,一脚踩在他的身上,威严道:“振力,如果你再敢喊叫,我就把你驱逐出苗寨。”
这个无赖振力,感到被人踩在脚下。他大怒道:“谁他么……”
仅仅说了三个字,他就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振力急忙把剩下的话,完全吞进喉咙里,引起他阵阵咳嗽。
咳嗽了一阵,振力哭着告状道:“阿婆,这个外人差点儿杀了我啊。”
这位阿婆就是苗寨里最有威信,最有权力的老人。三年前,她被苗医判为不治之症。最后是红叶引领沐玉君,给她治好了绝症。现在,她身体比起当初没有生病时,还要好。
沐玉君治好了阿婆的病,又顺便为她活血通脉,大大提升了她的身体素质。
阿婆抬脚,狠狠地在振力的肚子上踩了一脚。疼得他差点弯腰起来,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但他却不敢有任何反抗,也不敢开口抗议。
只听阿婆道:“你真是苗寨的败类。自始至终,我都在旁边看着。你竟敢趁我不在跟前,殴打我的孙女红叶?你真是狗胆包天。不说,红叶还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单说她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神医,你就该接受苗寨的处罚。”
振力极力狡辩道:“我没有殴打红叶,是这个外人殴打我。”
阿婆再抬起小脚,使劲踩在振力的腹部。振力又是一声惨叫,眼泪都喷了出来。
愤怒的阿婆,指着振力的鼻子,道:“你个无赖,你好好睁眼看看,这个外人是谁?”
振力咕哝着回答:“我哪里知道?反正他不是苗寨的,是个外人。”
阿婆第三次抬脚,重重踏在他的肚子上。振力照例又惨叫了第三声,看到阿婆指着他的鼻子道:“振力,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红叶的师傅,是我的救命恩人。”
其实,大家都知道,红叶的师傅就是阿婆的救命恩人。振力何尝不知道,可是他平时嚣张惯了。仗着红叶的双亲欠他家还不完的情,常常来欺负红叶。
像红叶这样的小神医,受到全寨,乃至方圆百里的百姓尊敬喜欢。可是,偏偏振力动手打她,红叶却不敢反抗。
红叶兄妹是方圆百里内的有数高手,面对熊瞎子他们都不怕,却能任由振力殴打他们。因此,这个无赖在寨子里越来越嚣张。
以前,振力只要不在阿婆面前殴打红叶,阿婆都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了。可是,今天,这个振力竟然在红叶看病时殴打她。更让阿婆气愤的是,他竟然讹诈她的救命恩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阿婆终于出手了。虽说阿婆已经七十多岁,但振力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阿婆转身来到沐玉君面前,深深弯腰,向沐玉君行礼。她很恭敬道:“恩人,三年前你把我从死神手里抢救回来,随后你就走了,让我无从报恩。今天,你一定要在寨子里多住几天,让我好好报恩。”
沐玉君站起来,侧身,不受她的礼。他彬彬有礼道:“阿婆,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况且,你是红叶的长辈,也就是我的长辈。您老不用感谢我。”
阿婆两眼含泪,道:“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沐玉君摇摇头,笑道:“还有这么多的病人呢,先把病人打发走,才是正事。”
阿婆不好意思道:“这么多的病人,一时半会也看不完,我让他们明天再来吧?”
沐玉君阻止道:“不用了,我跟红叶,很快就能看好。”
阿婆往门外看了看,至少还有三十多个病人,两个医生,怎么也得到天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