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会不会痛下杀手?仪嫔跪在地上,脑子瞬间浮想联翩。储秀阁的时候,可是见过她的手腕的。然而,慕嫣的脸上浮现,一丝丝的笑意,她对她的怒气很积怨从来都表现在脸上。
“无碍,起身吧!”语气淡淡。
颤颤巍巍站起身,仪嫔退到自己的座位便都不再说话了。此时此刻,静谧的不寻常。
“这也快晌午了,日头爆的狠,各位姐妹的宫里总有自己的事儿。奉了茶,就散了吧。”
众妃齐声答应,奉茶从高品阶由低品阶依次进行,也是后宫里的规矩。
奉茶第一人,便是慕嫣,后宫之中也只有她将与皇后的积怨摆放在明面上。
接过若溪手里的茶,她一步一步的走来,花颜上没有一丝丝的表情,双眼是愤恨无比的。
“皇后娘娘,请用茶!”双膝跪地,连看都没看高高在上的皇后,语气冰冷。
慕容神乐并不急着接入手中,反而无味一笑。道:“嫣妃,有心了!”
手指伸过去,雪白的指腹触及,猛然抽开,嘶声痛叫。茶杯跌在了地上,茶水四溅,慕嫣的衣衫被浸湿一大片,格外的狼狈。而神乐,抽回的手在唇齿间呵斥着气息,似乎痛到了极点。
庄嬷嬷赶紧找来了薄荷精油,将药油涂在掌背上。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
“看,都烫红了!好大个红印子,留下疤痕,可改怎么好。”
“没事的,都怪本宫不小心,不是嫣妃的错!”
慕嫣瞪着双眼,当即站起身姿来,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恨。<>
“不是我做的,茶水分明是皇后不小心弄翻的。”
“嫣妃娘娘,皇后娘娘的手都成这样了,你居然这么说。这么多娘娘小主的眼睛都看着呢?难不成,是皇后娘娘的错!”庄嬷嬷护主心切,言辞颇为气势的说着。
“本来就不是本宫,本宫没有撒谎!”
“难道,奴才和各位娘娘小主的眼睛都瞎了么!只有您嫣妃娘娘的眼睛能看得清楚!”
她冷冷的嘲讽道,台下的妃嫔倒是各个认真,体恤伤情。纷纷指责慕嫣不对,好像姊妹感情定如磐石一般。
“没事的,又不是什么大伤,各位姊妹无需担心了。”
薄荷药油被即可吸收,掌心上丝丝凉凉的。神乐瞥着美眸,不经意打量着慕嫣的表情。
“皇后,你居然也成了这样子!”她质问道,眼中丝毫没有品阶之分。
初见她,她撑着一把纸伞狂到了极点,再见面,她如一尊死神为不平和邪恶征讨。第三次见面,她,幻化火之弯弓,将炎尾金凤毫不留情的射下来,只当自己收了一只玩宠……乃至,最后一面,她衣着高贵邪魅无比智斗父亲,一切的一切,固然是怨恨极了慕容神乐,可是,打心眼里,慕嫣从来是佩服的,至少,慕容神乐从一开始玩得都不是虚伪和阴招,她用得是聪明的脑袋!
可如今,让人只觉得恶心无比。
慕容神乐站起身,手背上扎上了一方香帕。反道:“嫣妃说说,本宫变成了,什么样子!”
“呵,是臣妾的眼拙,看走了眼!皇后娘娘金枝玉叶高高在上,可要保护好凤体才是,臣妾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慕嫣身躯一福,不等恩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后众宫女紧跟在后面,恍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若溪。<>
目光伸展到外面太过耀眼的骄阳,眉头不由得蹙了蹙。神乐心中森森然一笑,直到看那背影走了好远,目光转而落在凌雪的身上。
今日的她,打扮的格外的清丽,虽是正三品的妃位,但是,过于寡淡的衣衫在群芳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她脸上含着微笑,如一朵水仙,美艳无比。
看她的时候,凌雪也在望着她,目光直至,不卑不亢。而其他人,纷纷指责着慕嫣仗势欺人,不讲皇后放在眼中,狼子野心。
神乐从新坐在榻上,掸了掸身上根部不存在的灰尘。
“嫣妃出身名门,从小就是慕将军的掌上明珠,性子高也是自然的,各位姐妹不要因此上了和气,私下多多走动才是。我们继续我们的,也别误了时间。”
正二品皇贵妃之下,就是正三品的妃位,如今被册封的妃子,只有五星斗气的凌雪一人而已,三位空缺。
莲步轻移,菡萏生情,她靠进来,就像吹过一阵初春的风,丝丝凉凉的,如她的高贵清丽的气质如出一辙。
她双手举着青花瓷的茶碗,举过了头顶,雪白的藕臂露出了一大截。
“请皇后娘娘享茶!”
“这是雪妃吧!今日打扮的可真是绝美的啊!老远的就看到了你,像仙女下凡似得。”
接过了茶,呷一口,象征着走了规矩。<>茶杯由庄嬷嬷收起来,由下人收拾去。
“皇后娘娘谬赞了,贫妾可是比不上皇后娘娘的,这天下谁人不知,瑾瑜十三钗的首卷上,所画芳容是九天玄女,与皇后娘娘是一模一样的美丽,足倾天下!”
“哦!传奇而已,孰真孰假呢!”她冷冷嗤笑,眼眸一垂,与之交接。
凌雪的话,似乎从中透出一股狡黠的味道。没错,就是狡黠!她似乎是看透了什么,才故意那么说的。
凌雪摇摇头,却是一副无比认真的模样,又道。
“皇后娘娘的事迹很像一段传奇,却,只是一段传奇。是非曲直,自在人心。然而,贫妾和众位姐妹定是相信一点的,皇后娘娘是上天圣意帮大炎选出来的,乃是冥冥中的安排。”
“呵,贫妾和凌姐姐想的一样呢!”
“贫妾也是……”
“恩,贫妾也一样。”
和凌雪的想法一样!呵,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的想法果然是藏得深呐!能看的懂的没有几人。
神乐莞尔无语,左手抚在烫红的那一处,只当是默认了。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一起奉茶吧,本宫心领神受!本宫如今也有些乏了。”
庄嬷嬷派下人端来新的茶盏子,每个茶盏子中已经泡上了清茶,还腾着热气。
神乐托着茶杯,朝前一举,示意她们奉茶开始。清茶润喉,口齿清新。
她们也十分的恭敬,并无丝毫的不妥。也终于,奉茶结束了,不做挽留,早早打发她们离开。
人去楼空,大殿空空荡荡的。
“庄嬷嬷,你的想法是不是和雪妃一样的呢?”
“老奴愚钝。”她搀扶着她,往内殿走去,身后没有跟从一个奴才宫人。
“雪妃,是个聪明人。她那番话,明着是奉承于我,暗地里却直击要害。怕只怕,她已经将我和火流云之间看的透彻了。”
人前不得不架起皇后的气势,人后,她还是喜欢以前无拘束的对话。
“庄嬷嬷倒是觉得,可能是神乐多心了。我看雪妃倒不像是那种人,反倒是慕嫣,仗着家大势足不将您放在眼里,竟然那样冲撞你!”
“呵!也许吧。不过,慕嫣她这性子……”没说完,摇了摇头。
有些话是不能讲明白的,点到而止。庄嬷嬷冥思了片刻,细心一想倒也是这么一回事。
将香帕子取下来,庄嬷嬷抬起她的手,轻轻呼气,尽心缓解疼痛。慕容神乐将手抽回来,甩了甩手腕,沉声道。
“我的手不妨事,刚才那盏茶的确是我故意弄撒的!”
“不可!这些话,可不能乱说。”眉头一簇,下意识往四周探去。
学会用脑子办事了,如今,庄嬷嬷考虑的方面也逐渐周全了,神乐甚是欣慰。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禀明!若溪,以前在玉漱阁那个丫头,今天我看到了她。”
“她跟着慕嫣,她在南苑万霞宫当差,如今是慕嫣的贴身丫头。”
慕嫣的带来的丫头可真不少,若溪一直未曾抬头。若不是眼神犀利,没被发现也是很平常的。
庄嬷嬷顿了顿,眼珠子转动了半圈,迟疑道:“会不会……”
“她?现在的她不会!我曾经和你说过,眼睛看的未必是真的,耳朵听到的未必也是真的。”
神乐托着下颚,揉了揉太阳穴,显得颇为疲乏。庄嬷嬷还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软榻上的被子凌乱着,还没整叠干净。庄嬷嬷去整理的时候,手指抚平在上面,眉头忽然皱起来。薄被是真丝的,异常的柔软,而如今金丝发硬,像是染上了什么。
该不会!是处子之血……
撩开被子,寻到一方白帕,已经染上了鲜血。
她将那帕子攥在手心,心中甚是忐忑。神乐瞥了一眼,便知道她心中困顿着,需要点明。
“这帕子,就代表着其本身的意思。别管你心中有多么困惑。只要,有人愿意他们相信就行了,本宫不也正是大炎的皇后娘娘么!”
“可是,您不会觉得委屈么?”
“委屈什么,火流云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我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可是……”
不再说了,她应该懂得了慕容神乐心中是有偌大的棋局的,只要认定了目标,牺牲任何代价也要得到。
慕容神乐幽幽一笑,摇了摇头,兀自朝大床走去,不再依靠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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