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一支雕翎箭陡然射向了一名汉子的面门,那汉子猝不及防,当场倒毙。
众人顺着雕翎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高马大的中年汉子,立在对面的船头。头上带着别致的帽子,帽子顶上印着一个小小的骷髅,两道立眉,丹凤眼,黑眼圈,鹰钩鼻子菱角嘴,穿着一身大红色战袍,腰悬弯刀。
那汉子举起手中强弓大声呼喊,船上一千多人随声附和,气如狂浪,声震大海。
阿骨打大喝一声,张弓搭箭,射了回去。
那汉子只顾着兴高采烈的呼喊,待瞧见时,那箭已近在直尺,吓的连忙一闪,箭顺着他的腮边划过,正中一名水手的哽嗓。
水手倒毙,阿骨打这边喊杀声如雷,所有船员一同拿出弓箭,朝着敌船射去,一时间箭如骤雨,倾洒而落,射的敌船众人东躲西藏。
那带着骷髅头帽子的中年人一边指挥着反击,一边命水手加紧划船,撞向阿骨打的船只。
两船相交,彼船上的汉子连同水手,一起拿起武器,冲入阿骨打的船上厮杀。
阿骨打这边的汉子也拿起武器,发起反击。
贼船上一名高大的汉子手持一柄短刀,杀向独孤焱,独孤焱以掌代剑,掌风一立,劈入断那汉子的锁骨。
那汉子痛的一咬牙,独孤焱掌如长蛇,掐住他的喉咙,三指叫力,只听“咔嚓”一声,那汉子嘴角流血,死尸倒在地上。
余下几名汉子,本想向独孤焱发起进攻,但见他手段如此凶狠,吓得又缩了回去。
只见敌船的红袍汉子以一敌四,立斩四名阿骨打的手下,群贼见之,声势大振,各个舍生忘死发起冲锋。
这边阿骨打手使一根狼牙棒,左右抡开,乒乒乓乓也打翻四人,同时打飞了十几人手中的弯刀,力气之大,又震慑住群贼不敢向前。
贼首道:“弟兄们,不要怕他,他力气虽大,但在船上施展不开,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咱们找空隙,偷袭他,宰了他们的首领,剩下的就没尿啦!”
金人武器多以狼牙棒为主,在船上交战确实有些施展不开。阿骨打接连遭受贼兵围攻,两柄弯刀架住他的狼牙棒,两柄弯刀抄他的后心。
阿骨打一急,一只手托住狼牙棒,一只手抽出腰间匕首,刺翻一人,待要刺另一人时,却又因匕首太短,够他不到,幸好手下敢来支援,否则性命危矣。
双方你争我夺,斗了个热火朝天,谁也不肯让步,只杀得血染长舟,尸漂大海。
原本战场在阿骨打船上这边,后来反杀过去,战到了贼船那边。
这伙人便是这东海边上出了名的海盗,有人说他们是从扶桑来的,也有的说他们是被七十二岛逐出来,不成器的杀手,总之他们在海上横行已久,像今日这等苦战,他们还是第一次遭遇。
比起这更糟糕的是,像这样惨烈的战争,他们是否还有机会遭遇第二次,也许阿骨打并不会给他们第二次的机会。
只见他身先士卒,率先冲上贼船,施展开狼牙棒法,横冲直撞,又砸倒三人。
贼首见退无可退,挥起弯刀,迎面对上了阿骨打,一开始二人斗了个平分秋色,二十招过后,贼首渐渐占据上风。毕竟船只再大,也不似陆地那般,宽广平摊,易于发挥。
若是换做陆地,或是在广阔的草原上,阿骨打早将他按在地上,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没出独孤焱所料,又过了二十几个照面,阿骨打累得满头大汗,一副有力无处用的样子,砰砰砰,抡着狼牙棒,将贼船的船板砸碎了数段,可乃就是伤不到贼首半点。
那贼首也止不住气喘吁吁,边打边嘲笑道:“怎么样?憨货,打不到我了吧?嘿嘿……”说着,举起片刀,在阿骨打的肚子上来了一下。
阿骨打痛的一咧嘴,举起狼牙棒,砰的一声,又削翻了一块船板,那贼首足下一滑,跌了跤,起身再战。
又斗了十余招,阿骨打筋疲力尽,狼牙棒图有气势,却被贼首的片刀横住,双方较起劲来。
原来那贼首的力气倒也不弱,虽然与阿骨打相比差着一筹,但现在已经可以和阿骨打平分秋色。
二人这一较劲,双方属下都想上来帮忙,独孤焱第一抢过去,踢翻十几名小贼,将那贼首按在地上。
余者见首领被俘,一时不敢强上。阿骨打命人将那贼首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一见到我们的船就放箭?”
那贼首摇头晃脑,乃就不服,呸的一口吐沫,吐在阿骨打的脸上,道:“老子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要是你小子人多,老子弄死你。”
阿骨打自由学武,有百步穿杨之功,今日海战,发挥不利,也如受了委屈的疯牛,照着那贼首的面门就是两拳,大骂道:“呸!要不是在这船上东摇西晃的,老子一只手就能放倒你!快说,你们他娘的到底是什么?船上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要是不说,咱们一刀宰了你,再把你船上的人全都杀光,你说还是不说?”
那贼船上的余众,各个灰头土脸,血污满身。贼首挨个望了一眼,见阿骨打不是在说大话,如今败局已定,此时他真后悔没有绕行,将这些刚到手的宝贝,还要让给别人。
他慢慢垂下头,道:“别杀我兄弟,不就是想要钱嘛?不就是冲着老子的金子来的吗?都在船上,随便拿。只要留他们一条命!”
阿骨打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你有多少金子?”
贼首虽受制,却傲慢的不行,道:“有多少,你们自己去看呐?难不成还让我们自己给你搬出来?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海贼,带这么多人出来。”
阿骨打又是一嘴巴,呼在那贼首的脸上,横道:“现在可不是你发威的时候,你要是不说,就把你们杀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