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战玉真子
众人在房内呆了须臾,外边忽然震响。裂地碎石的轰鸣声,起伏着几声喝斥和呦呵。慕容许仙把门开了些许,偷偷瞄去,只见通往大厅的回折走廊口处,层层飞土灰随风飘过来。视线受灰尘所阻,用神念探去。初时打斗正酣,气劲激烈碰撞,如刀刮剑刺,迫得慕容许仙的神念难以靠近。过了一会,场中气劲渐缓,神念靠近,探了个清楚。
首先是木桑提到过的师弟——玉真子。玉真子的外貌特点和木桑描述的差不多,是个清瘦道人。道人衣着华丽,道袍衣边夹着金丝,道冠上镶着一大块美玉,尽显珠光宝气。玉真子身边,是个三十好几、年近四十的垂须书生。中年书生单足立在一冒着几缕紫色毒气的凳子上,而厅中这样的凳子有九个。慕容许仙觉得,凳子隐隐按某种规律排列着,想起蓝凤凰提到的药王门,心说这人莫不就是慕容景岳?而这些凳子,难道就是此人布的毒阵?
九个凳子的排列,不过几丈方长短,可红花会的四位当家入阵,似被蒙眼堵耳,如瞎子聋子,刀剑拳脚全无了准头。反观慕容景岳,游刃有余,无需玉真子相助,凭一己之力与众当家缠斗。慕容景岳抓住一个机会,点了石双英的穴道。兄弟被擒,蒋四根大怒,他号称铜头鳄鱼,臂力过人,此时不计功力损耗,掀地板,碎基石,欲用蛮横之法,解此困厄。骆冰、余鱼同亦耗费功力出重手。不料慕容景岳出脚将凳子挑在半空,巧妙避开,而阵法在半空中竟也维持。渐渐地,三位当家在毒阵中久战不利,一一失手被擒。
慕容许仙对蓝凤凰道:“凤凰儿,胜负刚分,我们赶紧过去。”
蓝凤凰道:“咦?红花会的人怎么这么不济,我这边还没传讯暗号呢。”木桑心中甚急,哪里等得五仙教的援手?木桑道:“老道先过去看看,但请诸位在此掠阵。”慕容许仙拦手劝阻道:“道长别急,救人要紧!如今你师弟手上有人质,与道长的武功又师出同门。不若我去引他注意,道长寻机救人。”木桑略微计较,道:“还是老道去吸引他注意。”计议定,木桑径直往墙壁边走去,举步一踏,垂直登上房梁,身子稳稳当当地横在半空,丝毫不摇晃。
慕容许仙道:“这是...”朱媺娖道:“慕容大哥,这是神行百变,是本门最厉害的轻功身法。这招叫壁虎爬墙,攀墙如履平地,你瞧好不好玩?”系统提示音起,“发现神行百变,扫描中...扫描失败!”木桑在梁上行了十余步,驻步往这瞧来。慕容许仙对李莫愁道:“莫莫,你在这等等,一会听到打斗声,就从过道的方向来接应。”李莫愁知他心意,从不同方向袭击,兴许能出其不意,于是轻声应是。
这边,玉真子带来的清廷的大内侍卫,给被点了穴道的红花会等人上了绳索,羁押在毒阵旁边,喝令着“反贼”们跪下。红花会等人宁死不从,于是侍卫们用力一脚踩在膝弯上。红花会等人膝盖碰地,嘴上不服地大叫,“汉奸”“走狗”声不绝。
玉真子道:“都被擒住了还不老实?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若不是王爷特地下令要活捉,嘿嘿——”玉真子指了指不远处叠起来的尸堆,阴笑道:“你们几个的下场,也就和先前的盗匪一样啰。”蒋四根道:“死汉奸!你不得好死!想让大爷我服软,不可能!”石双英道:“不错”“砍头不过碗大的伤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玉真子讥笑道:“还好汉呢,我看就两头笨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等粗浅道理都不懂。”一个侍卫正在往堆里倒铜油,完了请示:“秉大人,油已倒毕,是否焚了这些尸首?”慕容景岳道:“快些焚了吧,留着尸体,只会让我独门秘方泄漏。”
余鱼同挣扎道:“慕容景岳!你下毒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心如鬼蜮,处处见不得光,哈哈,算什么英雄好汉!”慕容景岳不予理会,那侍卫准备着引火折子,玉真子扬手而止道:“慢!”侍卫:“大人还有何吩咐?”玉真子道:“不急着烧。”慕容景岳道:“道长,别中了这小子的激将法。他话难听,让人用布堵上就是了。”玉真子道:“不打紧,凉他们也翻不了天。嘿嘿,堵上嘴玩起来,就没意思了。”玉真子绕着余鱼同,紧盯着他的目光,转了几圈,哈哈笑道:“你们几个混人,叫得那么起劲,哈哈,真以为道爷会看走眼么?”
余鱼同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瞪玉真子道:“你要干什么!”玉真子道:“呸,谁想对你小子做什么!”玉真子拍了拍手掌,抖了抖衣袖,将刚才打斗时飞来的尘土震落。玉真子抬手一指,冲另一人道:“骆冰女侠,你好歹吱个声啊,逢头垢面的,让道爷帮你擦擦脸上的灰尘,你说好不好?”玉真子把手掌接近,骆冰呵斥道:“住手!淫贼滚远些!”眼看脏手迫近,骆冰千万念头如电转过,心中决然道:“四哥!冰儿对不起你了!来世再见...”
见骆冰口齿张得老大,玉真子忽地变色,他迅速掌划为指,在骆冰的哑穴周围连点几下。骆冰嗓子酸麻无力,张着的嘴儿闭了回去。玉真子道:“想咬舌自尽?好烈的女子,道爷喜欢!非好好蜩教你一番不可。”玉真子抓起骆冰的下巴,下作地仔细翻看,边看边用鼻子重重吸气,最后在骆冰的脖子边大吸一口,享受地大赞一声道:“骆冰女侠,你的味儿,比花儿还好闻。这白白脖子,比豆腐还嫩,嘿嘿,不知这衣裳底下,又是何味道和光景?”
余鱼同怒道:“玉真子,你这畜生!你要对四嫂做什么?!有种冲我来!”玉真子道:“冲你?”玉真子笑道:“好啊。余少侠,别以为道爷我不知道,你一直暗恋着你的四嫂,抱着非分之想。”余鱼同一愣,矢口否认道:“你...你胡说!”心思被点破,一时说话结巴,众人见其中有猫腻,更感兴趣,一个个侧耳倾听。
玉真子咽了口沫,润润嗓子又道:“你们红花会同大清做对那么久,早被盯上了。骆冰女侠天生爱笑,勾得余少侠失了魂魄,整天呆头呆脑的,咱们的探子都瞧出来了,你真的以为,你的一众兄弟会不知么?”
余鱼同又羞愤又惭愧,目光同骆冰一对,浑身闪电般巨震,不敢再看她。余鱼同无地自容,头低下去,万分不愿看到蒋四根、石双英的目光。玉真子哈哈大笑道:“笨小子!食色,性也。孔夫子都曾偷窥过,你连这个胆都没有,真没出息,白长那么大个。”余鱼同默然无言,玉真子道:“道爷今日好兴致,索性让你和大伙开开眼!”碎了口沫,在双掌上抹了抹,玉真子以手和衣袖,代作毛巾,将骆冰脸儿上的灰土弄去。
蒙垢尽去,现出一张风致嫣然的容颜,一众大内侍卫交头接耳,不时有闲言秽语。脸上没了灰尘,来了贼液,骆冰只觉身陷噩梦,悲恸地闭上双眼,泪珠从眼角流下。玉真子看着自己的杰作,啧啧称赞几声,又捏又摸着骆冰的脸蛋道:“骆冰女侠,你哭什么?你的皮肤这么好,脸蛋白里泛红的,像一朵桃花,笑起来一定很美,怪不得能讨一众红花会兄弟的喜欢。我若有这等美艳嫂子,那自是要日思夜想的。来,笑一个给大伙看看?”
玉真子道:“哼!王爷只说留你们性命,可没说保你们完整无事!再不睁开,我就在你的三个兄弟左眼上,各刺一剑,让他们通通变成独眼龙!”余鱼同破口大骂道:“奸贼,你刺吧!老子就是双目没了,也不愿四嫂她听你的!”蒋四根、石双英亦是如此说道。
厅内蓦然无声,骆冰心忧,睁开眸子一看,原来是三人被布裹堵住了嘴巴。心知被骗,骆冰狠狠地怒瞪着玉真子。玉真子笑道:“瞧吧,好好瞧!看清楚道爷是啥模样,等会一亲芳泽,受了道爷的好,快活了,可别转眼就不认情郎。”
骆冰气结,目光转向他处。慕容景岳道:“道长,这光天化日的,你还是把她抱进屋内吧,剩下的事就交给兄弟们。”玉真子道:“唉,别急,怎么也得让兄弟们瞧上一出好戏。再说女侠难驯,兄弟们就当帮道爷一次!”哗地一声,玉真子上前一扯,衣襟和里衣被掌劲震碎,开出一个大口子,丰硕浑圆的两挺洁白,迎来了数十道猥亵的目光。“哗哗”数声,玉真子再将骆冰余下的上身衣料撕净,把勾勒酥胸的扩展曲线,尽数呈现。
余鱼同、蒋四根、石双英早已闭上双眼,奈何动弹不得,无法将耳朵堵上。衣衫碎裂的声音,雄性咽口沫的声音,接着,又有污言脏语,一下下,一句句,如尖刺一般扎着耳膜,令三人心如刀割,又不得不闻。
玉真子对三人叫道:“把眼睛给道爷睁开!平日里,骆女侠整天和你们开玩笑嬉闹,你们真的无半点非分之想?”“其实你们心里,都想瞧骆女侠衣服底下的模样,对不对?”“从前想看却不敢看,今日道爷就卖个好,让你们三个饱饱眼福!”“怎么,还不睁眼?!再不睁眼,道爷就在骆女侠的右眼上刺上一剑!”
“呛”地一声,有人拔剑出鞘,余鱼同听得心中一紧,双眼睁开,入眼是那魂牵梦绕的曲美艳光,而玉真子不过是把剑拿在一旁比划。余鱼同方知上当,心道玉真子欲行淫贼之事,没呈恶欲之前,又如何会伤骆冰分毫?艰难地将目光从旖旎活香移开,余鱼同定睛一看,蒋四根、石双英俱是双目紧闭。
蒋四根和石双英早看出玉真子伎俩。余鱼同见二人没发现这边情况,回目瞧骆冰,骆冰亦是上下楚楚的睫毛不分,唯有汩汩泪水,自从两颊边淌下。余鱼同悔愧之余,暗道侥幸:“幸好哥哥嫂嫂们都没睁眼...”
玉真子哈哈一笑,扯掉了余鱼同嘴上的布,问道:“余少侠。看了就看了,看一眼是看,看两眼也是看,难道你今后还想抵赖不成?”余鱼同打着不理会的主意,闭眼不言。“啪”一声脆响,心忧玉真子会伤及骆冰,余鱼同又睁开了眼睛,原来玉真子一掌拍到了骆冰的臀部。
玉真子:“骆女侠,你胸臀有料,好生又好养,谁娶了你,本该子孙兴旺才是,唉——”他发出叹声,“我看那文泰来是个没种的男人,不然就是干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难怪老天半个孩子也不赐给他。”骆冰忽地睁开了眼睛,怒瞪着玉真子。这一睁眼,骆冰方知玉真子用的是激将法,故意以言语辱及她的丈夫。
眼前的景象,大内侍卫以各种丑邪目光,亵渎着她半裸的身子;眼前的现实,义弟余鱼同,竟真的在偷看义嫂;一切一切,几乎要将骆冰的心神击碎。骆冰目若失神,涣散无光,而余鱼同张了张嘴,什么道歉话都没说出来。
玉真子双手不安分起来,顺着骆冰玉颈而下,抚过肩背,从后侧托起玉峰,指尖张合紧松,测试着白腻的柔软度,“唔”一声娇喝吃痛,玉真子重重抓了一记。骆冰回过些神来,又闭上了眼睛。玉真子接着用力变换形状,峰浪随着骆冰微扭的身子,抖出令雄性呼吸灼热的幅度。玉真子道:“哈哈,好手感,好弹性!”玉真子手再往下,顺着微微浮起的腰肋摸去。玉真子道:“女侠的身材就是好,天天练武,腰真细,哪像那些稳坐家中的妇人,尽是扫兴的累肉!大伙都瞧好了,看道爷这一招!”指尖缓缓移动,捕捉着骆冰的反应,寻到肋下某处,撩拨咯吱着,令骆冰脸上现出哭笑难分的扭曲表情来。
玉真子叹道:“可惜!可惜!余少侠,你瞧,不是道爷我不帮你,你嫂子真小气,连笑一个给你看都不肯。”玉真子手继续往下,在骆冰臀上捏了几记,呵呵笑道:“无妨,再看道爷的手段。土儿好紧,给它松松,松了就会笑了。”“撕拉”一声,玉真子手上使劲,把骆冰的下身衣裤扯开一道口子;而慕容许仙和木桑过来时,恰巧看到这一幕。
义愤填膺,慕容许仙哪里忍得住,原先计划都顾不得了,大声怒道:“恶贼受死!”北斗仙踪猛一加速,音未落,人已抢到近前,而玉真子背对着慕容许仙,才转眼看过来,只见对方的剑光如匹,光芒耀眼,无处不是银白花花的一片,正是万梅剑法中的杀招——白中泛红。
玉真子行走江湖多时,经验老到,认出对方这一招是针对人的眼目而发,故才有此效果。玉真子低头侧偏,“啊”一声惨叫,仍是被削下一只耳朵。剑光回转,又往玉真子颈脖截来。情形危急,玉真子不及多想,把手一推,将骆冰向前推去。
受此一阻,慕容许仙恐伤及骆冰,止住了剑势。垂怜地看了骆冰一眼,慕容许仙解开她的穴道,并将自己的外衣除下,披在骆冰身上。骆冰初经大难,茫然失神,只顾紧紧地披着外衣,连被救称谢都忘了说。
玉真子捂着耳朵断处,痛苦叫道:“哎哟,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呀!”“这是什么剑法——”“师兄?原来是你!”玉真子认出了慕容许仙身后的木桑道人。木桑道:“作孽啊!玉真子,十多年了,你竟是毫无半分悔改之心。祸害了那么多良家妇女的名节,你难道就无半分恻隐之心么?若再如此,休怪做师兄的不顾同门之宜!”
玉真子伸手点住穴道止血,转了转脖子,然后正眼打量了木桑和慕容许仙一阵,怪声笑道:“我说师哥啊,怪不得我到处寻你不找,原来你收了个美貌女徒弟,艳福不浅,躲起来逍遥快活啊。”“女娃子,你女扮男装做甚?”
慕容许仙一愣,随即大怒,喝道:“鞑子走狗!有眼无珠,雌雄也分不清楚!”
玉真子舔了舔舌头,吃回差点流出来的哈喇子。刚才对方的发怒,瞧在玉真子眼里,好比薄怒撒娇。玉真子道:“美,真美!天下竟真的有活仙女!今日道爷真是祖坟冒青烟。”“你是师兄的徒弟吧,我是你师叔。过来让师叔瞧瞧,出手这么狠辣可不好,差点削了你师叔的半边脑袋,若师叔死了,谁教你做个快活的女人?”
玉真子在慕容许仙眼里,已是个死人。不再搭理玉真子的话,慕容许仙寻思着,如何才能把另外几位红花会的当家救下?正思量间,过道口处一人影突闪而逝。慕容许仙心道:“是莫莫,找个机会,声东击西...”恰好此时,木桑向玉真子挑战。
慕容许仙心道好机会,不料玉真子伸手入怀,取出一柄小铁剑,高举道:“木桑,见了本门师祖所传的铁剑,还不快快下跪?!”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木桑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给玉真子下跪。玉真子道:“师兄啊,你数次折辱我,可曾想到会有今天?受死!”玉真子一左掌拍击木桑的肩头,木桑不躲不闪,亦不运功抵御,噗地一声,吐出好大口鲜血。玉真子心疑道:“刚才那一掌,好像有什么阻力...”面色如常,再提一掌,击向木桑天灵盖。
“道长!”慕容许仙一招起手的梅花六瓣势,剑尖晃点,剑光如六朵梅花,飘忽不定向玉真子攻去。玉真子心道:“这不是本门剑法!并非本门弟子?”手掌杀招不变,另一手拂尘一甩,卷向剑花,仍是要取木桑性命。
慕容许仙得李莫愁指点,已知对付拂尘的办法。玉真子的拂尘,那拂尘的银丝上,每根都系着铜钱,可见玉真子的功力,还比不过李莫愁。胜券在握,自是毫无顾忌的催动功力。一分为六,六分百千,接着梅花六瓣,一招千树寒梅使出,剑势更细更密集,如风一般寻找着拂尘网的空隙。绞碎银丝上的铜钱,风劲透网而过,汇成一道弧形剑气。剑气如吹,把划过伤口的血液吹起,绽放出血花。
“啊——”玉真子痛呼,捂着肩膀疾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剑法?!”玉真子从未见过,路数如此不着边际的剑法。若非他机警,眼见拂尘阻拦失败,铜钱碎裂,他慌忙以神行百变的“脚底抹油”飞退,那这一截手臂已经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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