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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雪女觉醒,白发、血泪、誓言

位面武侠聚美之旅 镜竹涯 10122 2022-10-31 11:33

  一番恶斗,双方都是力求速战速决,许仙胜出后,算算时间,战斗用去半个多时辰,之后夺取功力用了约摸一刻钟,也就是一共一个半小时的样子。

  在这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过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项家游骑过来查探?

  许仙心中疑惑,征求地看向武瞾。

  武瞾心道:“看我做什么,我不知道。没人来是好事,快些离开。”

  环顾四周,许仙的目光落在李园的尸体,以及李嫣嫣上。结果和预想的有所偏差,本想救出兄妹两人的,没想到...

  微微叹气,许仙拿出那个充当“追踪器”的定魂珠,让纪嫣然解开了李嫣嫣的穴道,上前对李嫣嫣道:“嫣姐姐——”

  李嫣嫣拿过定魂珠,挥手打断道:“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怨不得别人,是大哥自己扔掉了这颗珠子,落得现在身首异处。”闭上美眸,粉腮颤抖,徐徐睁开,咬牙切齿,气微喘,凄苦说道,“还累得我受了一番折辱。”

  武瞾的大眼睛,盯着李嫣嫣,心道:“仙哥哥,你当心点,这个女人暗藏极重的怨气。”

  许仙心道:“放心,我把其中缘由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许仙将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重点指出,察觉到范增计策全貌时,局势已定,寿春城外围全被项家军控制。而许仙自己,并无战胜项燕与卫庄联手的实力。

  李嫣嫣道:“原来是这样...连鬼谷派的人都想杀我们兄妹,这次真是在劫难逃。”

  许仙本想说“你没事”,但见她娇躯上的淤青指痕,甚是刺眼夺目,把这话又吞了回去。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发生这种事,谁也说不准。难道像拍电视那样,美人一遭难,便有英雄及时制止?这不可能,除非英雄一大早就在蹲点,别有居心的,卡住时间点“救人”。

  气氛沉重,这时,有人委婉地朗声道:“呵呵呵,主人!路上遇到几队项家骑兵,顺手解决了,这才耽搁了些时间...主人?!”

  来人是隐蝠,隐蝠在赶往这里时,突然听到前方远处的一声巨响。隐蝠料想这么大的动静,定是主人和人交手闹出来的。于是,隐蝠解决了赶来查探的骑兵,然后将马匹绑在一起,施了毒,使群马发狂着往另一个方向狂奔。如此反复数次,朦胧夜色中,几十匹战马的嘶鸣声,随风轰鸣传来,引得更多的游骑前去查看,人越聚越多,连卫庄都被糊弄了过去。

  隐蝠本想在主人面前自夸一番反追踪的本事,不料,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主人,反倒是这片四分五裂的地面,有不少被刺得深深的小地洞,以及直插没地的木刺。

  隐蝠道:“有主人的战斗痕迹却看不到主人,难道说——?!”

  许仙道:“你主人已经被我杀了!”

  隐蝠大骇,第一个反应就是振翅而飞,逃跑。刚升空不过两丈,许仙瞬移至隐蝠身后,本该一剑将其挥做两段,想起隐蝠是卫庄点名要的人,于是改用剑脊一拍。隐蝠惨叫一声,受伤跌落在地,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正要挣扎起来,已被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

  不理会隐蝠,许仙对一旁的另一人,最让他担心的人——雪女,说道:“阿雪,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城里等我么。”

  雪女道:“是这个隐蝠说,跟着他能找到你们。小许,我担心你,担心嫣姐姐,还有相国大人...”目光落在一具无头的尸体上,雪女“啊”了一声,熟悉的服饰,让雪女不可置信道:“这个是...是替身?!”

  许仙看向一边,无奈道:“不,这是真的。”

  雪女脑中轰然一响,一时六神无主,“阿雪!阿雪!”是李嫣嫣的声音,雪女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几十步外的李嫣嫣。两女同时推开旁人,抢步而出,拥在一块。

  雪女抽泣道:“嫣姐姐,”瞪着晶莹的双目,直到此刻,她仍难以接受李嫣嫣身上的各种惨状,轻轻启齿,闭上,搂得李嫣嫣更紧更用力,让她紧靠在怀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状,“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嫣嫣支撑起来,哭诉道:“阿雪,别问了,知道了,只会让你伤心,我自己担着就好。”

  话里有话,雪女心中怪异,扶住她肩膀,问道:“你说什么?!快告诉我!”

  李嫣嫣摇摇头,凄然地看着雪女,雪女道:“嫣姐姐,你快说阿!”

  泪眼儿换成了恨眼儿,仇恨的目光,盯着远处的许仙,说道:“就是他!”指着“仇人”,“他早已和大哥的仇人——纪嫣然勾结在一起了!”拿出定魂珠,“他用这颗珠子,追踪我们的行踪,在密道出口截杀了我们!他杀了大哥,他还折磨了我!”“他还逼迫我说,让我将一切说成是白杨做的。”

  突发变故,许仙一时蒙了,慌忙撇清道:“你胡说什么!这都是白杨做的,是我救了你!”

  雪女的身子缓缓站起,一时定住,说是定住不如说是寒气,静止的寒气。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寒气所摄,流动缓慢而杀气暗蓄。

  雪女的双眼,正正对着许仙,如一把冰冷的尖刀,不偏不倚。泪水,在冰冷的视线中,结成晶莹,一颗颗,从纹丝不动的眼脸上滑落,直至于泪干,留下晶莹的泪痕。

  雪女张开嘴巴,宛如一机械木偶,字句不急不缓,平速说道:“许仙,这颗珠子,是你送我,再让我转交给嫣姐姐?”

  许仙道:“是!珠子是我送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武瞾心道:“仙哥哥,你中计了,你不能全部回答“是”!”

  雪女道:“是你用这颗珠子来追踪相国大人?”

  许仙道:“阿雪,你别这样子。我是在追踪相国大人,可我是来救人的!”

  雪女无一丝一毫表情,又平静地问道:“相国大人的仇人,越国公主纪嫣然,是你带来这里的?”

  许仙道:“是!但她不是来报仇的!”

  雪女道:“你早就知道,负刍有夺取相国大人权力的计划?”

  许仙道:“是,可我是身不由己!我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他们,只有站在他们那一边,只有这样,我才能保全你,保全李园兄妹。”

  雪女道:“你什么都知道,但一直在隐瞒我,欺骗我?”

  许仙道:“我...”

  有些能解释,尽管未必得到理解,可有些,连面对都抬不起头来。许仙举止无措,乞求地看向李嫣嫣,希望她高抬贵手,别在冤枉自己。

  李嫣嫣恨声道:“知道负刍的计划却不说出来,赶尽杀绝,用大哥的人头去负刍那换取富贵功名,这下都如了你的愿了!”

  不说计划?是了,人总是对不能接受的现实,对不利的因素,抱着这样如果,那样如果的设想。而这一次,李园一开始就出局,在于完全不知道情况,猝不及防下,毫无还手之力。而李嫣嫣将这笔账,算在了许仙身上。

  许仙道:“阿雪,阿雪,阿雪...”每唤一声,每一声都不一样,包含了共同经历的各种美好回忆。

  “阿雪,你看看这首诗。”

  “阿雪,今天我又作了一首曲子。”

  “阿雪,凌波微步不适合变招,我再教你弹指神通。”

  ...

  雪女:“小许,你的伤好点没有?”

  许仙:“你忘了,我的伤好得快。”

  雪女:“唉,和人争斗,总是要受伤...”

  许仙:“你放心,等我们离开了寿春城,就去天涯海角,那里没有人的争斗。”

  雪女:“天涯海角...”

  许仙心道:“世上哪有什么无人争斗之地?燕子坞,江南慕容家,在我的势力范围内,才算安全。”

  这些暂时不能告诉雪女,雪女却总觉得,了解许仙越多,越知道他有更多的事瞒着她。

  雪女早猜到了其他女人,但一想到她平民的卑微出身,能得英雄如“天下第一刺客”的抬爱,也不枉了。如为了蜀山公主劫持扶苏,还有负刍赏赐地双胞胎姐妹竟是刺客,这些许仙都告诉了她。

  雪女道:“你真的要去齐国的一家厨艺很高的客栈?”

  许仙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拐骗人家小姑娘吧?去是要去。不过,这是将选择权交回去。人总是年少一时冲动,等长大了,自然会想通,希望到时在齐国客栈看不到她吧。”

  雪女道:“双胞胎,不到十六岁就被训练成杀手,好可怜。和她们相比,嫣姐姐对我可是好多了。”

  许仙道:“你也别负担太大,这舞技讲究心随意和,太过刻意,是练不成凌波飞燕的。”

  ...

  一直以来,雪女总是觉得,该知道,是时候知道的事情,许仙总会告诉她。感觉上,她是被爱包围,无忧无虑,美好而完美。

  然而,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者说,种种的疑点,只是被雪女自己选择性忽略,视而不见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眼见雪女一脸否定、敌意地看着自己,许仙苦涩地落泪,说道:“阿雪,眼前这一切,你根本没有看到是如何发生的,难道你就一口认定是我的错么?你就那么不肯相信我么?!”

  雪女冰霜的面容稍稍掠动,缓缓回头看向李嫣嫣,那表情意在询问是否哪里弄错了。

  李嫣嫣道:“你别听他胡说。呵呵,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走后,阿雪,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再轻易将自己托付给男人,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李嫣嫣心道:“阿雪,别怨我,我是冤许仙,也骗你了。可许仙这个人,性情过于乖张、坦率,常一时性起,将自身安危置于险地。你跟着他,是很难长久的...”

  我走后?

  雪女一惊,眼见李嫣嫣双目瞳孔放大,嘴角不住流血,上前一探,竟是李嫣嫣自断心脉而死。李嫣嫣以死示意,她的话,自然会被亲近的人当成真话。

  雪女再次看向许仙,仇视道:“嫣姐姐不堪其辱,自杀身亡。许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看着系统面板,雪女状态栏,在好感度一栏上,由相亲相爱一路下跌到负,最后显示为“死敌”。

  如今,说什么都是假的,都没有用。

  之前,雪女松动的霜脸,再次冻结,变成无一丝血色的雪白。雪白,扩散至雪女的全身,连一根毫发都无例外,雪女那一头亮丽黑发,转眼都变成刺眼的雪白!

  噩梦成真,许仙仍是难以置信。可李嫣嫣已死无对证,如之奈何?“不,不,不,怎么会这样?!”一脸眨了数次眼睛,许仙真希望这是个梦,好从梦中挣脱。

  许仙眨眼,雪女却毫不眨眼,她的全身血色,被那刺眼的雪白,统统赶至双眼,然后从眼眶中渗出来,化成两滴血泪,落下。

  许仙听到了,这两滴血泪落下时,滴在地面上的声音,由一滴碎成无数的飞沫的震动,原本小声无比,却震得他的心口如刀割、如玻璃寸碎。

  许仙肝肠寸断,失措失神。这是个下手的好时机,雪女立刻发动了杀招——“凌波飞燕”!

  世界,一瞬间变成白茫茫的云烟,以及碧透如翡的冰雪。

  许仙心道:“幻术空间?这个...莫非是白云烟的本相,以及碧冰雪的本相?”

  冰系的本相,许仙只知玄冥神水,但本相并非唯一。如云系的本相,以及风系的本相,是逐层递进的。

  风,无边界,最高向盘古幡看齐,有先天罡气,阴阳二气,混沌罡气,开天罡气。

  云,自成一方小世界,最高向诸天庆云看齐,一方小世界叫一诸天,然后二诸天,多的,有叫二十四诸天,但并不以多寡论威能,如诸天庆云,有一个鸿蒙宇宙,比过绝大多数诸天。

  四周,具是云烟,伸手不见五指。此地自成一方诸天,虽是幻术空间,幻起幻灭,但不窥破玄机,难以脱身。

  许仙走着走着,迈步寻找方向,忽然发现,双脚同冰面结成一块,这用力一提脚,竟然将冰块折碎,喀喇一声,双脚自胫骨处粉碎,冻结的血块和白冰混合,碎成沙洒了一地。砰然瘫坐,冰袭全身。

  许仙运功抵抗,勉力支撑少了双脚的身体。这时,前方云烟退去大半,无数个旋着舞步的雪女,如雪花般纷飞而至。雪花和人影纷飞,重影重叠。

  无数的雪女的声音飘来道:“凌波飞燕,从此以后,为死亡之舞,一出必见血光!”

  许仙知道是幻觉,闭上眼睛,定好神,将脑中的影子挥去,再睁开眼时,周围仍是灰蒙蒙的一片云烟。许仙调动精神力,驱赶幻觉,至双脚,双脚的血肉模糊之景消退,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许仙再一并指,从左到右一划,释放精神力,幻化成一道剑气,切开了一道口子。

  这是一道肉眼无法分辩的透明水晶。水晶墙面一道又一道,如水晶迷宫罩住许仙,再接着折射出各种幻想。许仙收起手指,运精神力,幻化了一口钟,钟声敲响,回音成钟,钟声再激,叠加的音波一浪高过一浪,将层层叠叠的水晶墙面,震得裂痕遍生,直至崩塌!

  音,本相为钟。最强的,应该是混沌钟的混沌元音。而许仙,目前只有修炼了强良巫祖后,获得的强良雷音。

  雪女心道:“失败了么...难道说,因为武功都是他教的,所以我无法打败他...可恨!今日若不能得手,唯有一死向嫣姐姐谢罪!”

  许仙:“......”

  雪女撤掉了残破的水晶棺,改用白云烟进攻。白云烟幻化成丝绸,冷袖舞步,道道丝绸飞袭而来,许仙运指破开,丝绸裂开后,絮丝纠缠,如蚕丝黏身,拉扯、拔除不掉。

  心中无奈叹口气,许仙手掌冒火,去拉扯丝绸,火焰反被丝绸灭掉。

  雪女心道:“得手了!”

  丝绸重新化为白云烟,冰冷的白云烟,钻进许仙的诸穴中,冰封经脉,停滞内息,接着,白云烟透五脏,奔颅脑,袭七窍。

  “噗——”许仙口血大喷,七窍出血,受了极重伤,浑身无一处不剧痛,幻境空间也因剧痛而消失。

  许仙道:“好一支死亡之舞——凌波飞燕!”

  雪女道:“受死吧!”

  雪女运掌,寒气凛冽而聚,正要痛下杀手,武瞾从后偷袭,点住了雪女的穴道。

  武瞾道:“仙哥哥,你是怎么了?好重的伤,刚才见你呆了一下,接着就变成这个样子..”

  许仙心道:“在幻境空间呆了那么久,现实中只是眨眼的功夫么。”

  本来,许仙可用南明离火破解这个幻境,却因雪女的死志,不得不放弃,改用寻常火焰。

  雪女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为虎作伥!”

  武瞾正要说话,许仙心道:“你别说话!”

  武瞾心道:“气死我了,仙哥哥,我要同她说清楚,不是你心甘情愿挨这一招,她根本不可能得手!”

  许仙心道:“事到如今,唯有让她相信,相信有能胜过我的希望,有这个希望,她才可能活下去,哪怕是含恨偷生,哪怕憎恨的对象是我!”

  武瞾咬住嘴唇,默然不语。

  许仙平息着体内的伤势,给纪嫣然使个眼色。

  一直一言不发的纪嫣然,摆起了不屑的神色,说道:“雪女哦,你是没有机会的。因为你孤独一人,身边没有帮手。所谓寡不敌众,就是这么回事。”

  雪女愤恨地打量了武瞾和纪嫣然一眼,她知这两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今天是怕报不了仇了。雪女闭上眼睛,平静,如心死般,木讷道:“杀了我吧。”

  许仙道:“不,不会让你死的。”狠下心来,不再假手于人,剩下的话,许仙不想让纪嫣然代劳,而是自己说。

  许仙道:“是我!是我造就了你,新的妃雪阁的传说!”“只有心痛、心伤、万般地憎恨,你才能领悟到真正的凌波飞燕!”“你是我的杰作!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不是想报仇么?刻苦修炼也好,寻找帮手也罢,我都等着,等你有足够的把握向我报仇。”

  雪女猛然睁开了双眼,眼力焕发出异样的活力,这股活力全部都是仇恨。

  许仙戴上轻蔑的脸谱,将所有怜悯藏起,说道:“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找人嫁了吧。以你的倾城倾国之貌,想必夫君至少会是富甲一方,一辈子的永华富贵、衣食无忧。”

  雪女道:“我不会嫁人的!我雪女,今日在此立誓,终此一生,不会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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