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用担心,小妹就是有些脱力而已!”陈掌柜悠悠回答道。
陈正谊顿时双眼隐现泪光:“还说傻话,同命虫都让你用了,难道我还瞧不出来你什么毛病么?”
陈掌柜见事情被哥哥知道了,也不再隐瞒:“只要兄长能够救回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正谊顿时哽咽难言,只是握着小妹的手,深深叹息。
王中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感慨,其实陈正谊兄妹两个还算不错的了,行走修真界中,还能有一个同胞的兄妹作为彼此的依靠,比之那些对谁都要提防一二的孤家寡人要好到不知到哪里去。
而且同样是至亲,父子,夫妻,同门,师徒,等等亲人,最后反目成仇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他们两兄妹能够互相为了对方,不惜牺牲生命,真的是十分难得的幸运了。
而郑景玥看到这一幕,心中则是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虽然两人一辈子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的场景,但她相信,姐姐肯定也是十分爱护她的。
但是,这一切都在那个姓宋的男人出现之后就变了,变的甚至直到最后,姐姐的最后一面,她都没有见到,一分别,就是天人永隔。
郑景玥为什么坚持要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之内重回凡尘?便是因为她想再次拥有这种纯洁无碍的亲情,或许,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也算是她修行之路的有始有终。
从亲情开始,以青情结束,谁又能说这不能算是一种修行呢?
修行之路千千万万,谁也不能尽知,甚至就连自己,有时候可能都不会知晓,作为修行者,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或许便只有那各自深埋心底的执念吧。
王中两人看着这兄妹两,陈掌柜立时有所察觉,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兄长的肩膀:“好了,兄长不必过于伤心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倒让两位道友看了笑话。”
陈正谊本想说什么,但小妹的后半句话,让他也明白了眼前的态势,只得回头对王中两人道:“一时失态,让二位道友见笑了。”
王中立刻叹道:“陈道友兄妹情比金坚,可敬可叹,真情流露而已,无妨,无妨。对了,陈掌柜,你刚才说你见过这种特殊的染料?”
王中的话立刻将大家的精神都汇集了过来,特别是郑景玥,两眼几乎泛出神光。
陈掌柜有些虚弱的回应道:“不敢当道友的掌柜称呼了,无痕局已经没了,而且我也确实不是适合做什么生意人,我名双月,两位唤我双月便是。”
“那染料,确切说,我应该是在拍卖会上见过。”
“拍卖会?”王中与郑景玥同时嘀咕出声。
陈掌柜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不是什么大型的拍卖会,而是一个小型的拍卖会。咱们九姓联盟境内盛产灵药,炼药制药法门众多,药丹种类也是浩如繁星,辟寒城单是卖药的店铺,就占了三成还多。”
“有很多灵药的基础材料其实都是相通的,大家都要进货,难免会引起争抢,为了稳定市场,辟寒城内有专门针对此类物品的拍卖会。我是无痕局的掌柜,也算是药丹商家之一,也有资格参加这样的拍卖会。”
说到这里,陈掌柜停顿下来休息了一下,然后才看着兄长继续道:“虽然我们店里的药品种类不多,而且药材都是兄长一个人从外地采摘回来,只有极少数缺乏的,才会在市面上去买,但每逢开拍,我还是会去看上一看。”
“大约就在半年前,拍卖会上忽然出现了一坛名为金龙沉底的液体,这东西不是炼丹所用,而是用来炼制精美的丹药瓶子的。”
“当时卖家鼓吹的是,现在丹药市场竞争太过激烈,想要推陈出新,做出特色,单有药效还不够,最好还是做包装。”
“他们说,若是能够以上档次的法器级别的药瓶来盛放丹药,不仅能够增加药品的格调,而且专门炼制的法器药瓶,还能对药品有凝聚药力的功效,这样一来,顾客肯定会受到吸引最后购买。”
“甚至,他们还拿了我们无痕局做例子,因为我们店里的陈设便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别处都没有的格局,所以才会这样吸引人。”
“我当时对他这东西其实还没怎么在意,但是对方提到了无痕局,我才关注起来,那金龙沉底的液体,便是炼制特殊药瓶所用到的一种药水,能够在药瓶之上绘制永不退色的图案,据他们吹嘘,这是某个地方炼制贵重法器才会用到的装饰物,极为珍贵。”
“我当时其实也想买上一点,回来找人制作几个类似的容器试试,但这药水他们卖的太贵了,最后才不了了之。”
陈双月将自己了解的金龙沉底药水一事娓娓道来,郑景玥立刻便回过神来:“那,意思就是说,谁买了金龙沉底,谁就有可能是凶手咯。”
陈双月眉头微微蹙起,摇头道:“这个,我不敢肯定,金龙沉底是不是就是那个被人暗中投放的东西,若是的话,倒是可以从这里查上一查。”
王中却立马问道:“我想不用查了,陈姑娘你说的金龙沉底,对方肯定是做过当场演示的吧,在白玉瓷上,是不是就是这样渗透进去,与瓶身彻底混为一体的?”
王中说着,双手各自一搓,左边白色法力平稳如砖石,纹丝不动,右手黑色法力如同流水一般覆盖上去,随着王中的手指挥舞,在白色的法力上勾勒出一点点的痕迹,然后这些痕迹,就好像是水墨浸染一样,彼此交融为一体,完全看不出印刻上去的痕迹。。
郑景玥一看,王中左手上那块染了深沉黑色的东西,就和她的脸庞几乎如出一辙,那黑色仿佛就好像是天生从里面生出来的一般,根本看不出外来的痕迹,巧夺天工,浑然一体。
若是用在器物上,勾勒出美轮美奂的图案,绝对是上佳的艺术之作,对于某些喜好风雅的人来说,绝对有着浓浓的吸引力,但用在人脸之上,显然结果就不是那么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