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居中,陈掌柜出门采购不在,只有陈正谊正准备开炉炼丹,月影流虹的丹药炼制前置工序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些辅助药材也炮制好了,就等着正式开炉了,没想到这时候无痕居外的护持阵法居然传来了动静。
“谁啊这是?”陈正谊有些不解,店铺已经关门,而且挂上了无人勿访的牌子,一般人都不会贸然触动阵法的,“难道是以前的老顾客?”
虽然近一段时间生意惨淡,但无痕居开了这么多年,老顾客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人家不是常来而已。
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在修真界中,和气一点总会少些麻烦,所以陈正谊还是先将手头的工作放了一放,然后出了门来。
若真是个老顾客,正好也同他说一声,让帮忙传播传播,这无痕居以后恐怕就不用再开下去了。反正店开在这,多数的收益都贡献给了宋家,他也不是很大乐意。
来到前院,穿过水晶钵柜台遍布的大厅,陈正谊熄了震动越来越激烈的阵法,然后打开大门一看,发现是一个未曾见过的面孔。
陈正谊上下看了对方一眼,指了指旁边悬挂的小字木牌,犹疑的问道:“这位客官,本店已经歇业,以后不做生意了,算是私宅,您找谁啊?”
在辟寒城中,私宅未经主人允许是不能闯入的,严重者可以当场击毙,当然执法队例外。陈正谊一见这人并不认识,所以直接拿话把一切话头堵上,他正忙着呢。
门外唤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文清,见出来的是个男性,眉眼与陈掌柜还有几分相像,立刻便明白,此人应该就是炼丹师陈正谊了。
徐文清立刻笑容满面的道:“这位是陈丹师吧,久仰久仰,是这样的,在下想请陈丹师炼制一些芳雪神泥,不知道陈丹师方不方便?”
陈正谊一听对方是为了芳雪神泥而来,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这个时候求芳雪神泥的人,除了宋家,还会有什么人?
只是他没想到,宋家不是暗中都将自家铺子整的没生意了么?怎么还会有人前来买芳雪神泥?难不成真当他们兄妹是好欺负的?
不过他也不是莽撞的人,毕竟宋家是这辟寒城之主,得罪的太过,兄妹俩可承受不起。寄人篱下,而且实力不如别人,总要有这样面对现实的觉悟。
陈正谊立刻换了一副热情的面孔,将徐文清迎进了大厅落座,问道:“道兄是宋家的人吧?快请快请。”
徐文清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不过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之后,他倒也没有再那样嚣张跋扈,反而是彬彬有礼道:“确实在二公子手下跑腿做些杂事,这次冒昧到访,还请陈丹师谅解……”
徐文清话还没解释完,陈正谊立刻顺水推舟道:“岂敢岂敢,之前小妹在家多有得罪,是无痕居的不是,还请道兄多多包涵,实不相瞒,这芳雪神泥我一回来便炼制了一些,只不过宋家门槛太高,我等小民进不去,所以我这其实正一直等着道兄前来取走,好奉与二公子赔罪呢。正好老太君大寿将至,今日道兄便拿了去吧。”
说完,陈正谊手中直接多出了一个青花凸肚瓷瓶儿,径直放到了徐文清手里,让徐文清都有些茫然起来。
之前百求不得,现在对方竟然直接强塞到了手上?
不过既然目的达到,徐文清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当下便没有推辞的接过了,嘴上不住的道:“之前那些都是误会,误会,多谢陈丹师成全了,还不知这芳雪神泥价值几何?”
陈正谊却大手一挥:“算了算了,宋家为我等提供辟寒城这样的安稳居住所在,老太君大寿,我等奉上一点礼物心意也是应该的,就不谈那些了。”
言下之意,这芳雪神泥就算是白送给他了。
饶是徐文清也有些受宠若惊起来,没想到这哥哥和妹妹两个,为人处世竟然相差这么大,要是陈掌柜有陈丹师这么会来事,哪还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其实他却不知道的是,陈正谊早在回来的第二天便调制了一些芳雪神泥备用,为的就是了了宋家的这点纠缠。
不管怎么说,他们兄妹两个只不过是没什么根底的小修士,惹不起宋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做事做得大方一些,也省的人背后找麻烦,若真要是耿耿于怀,日后再找回来场子便是。
眼下正是为妹妹获得筑基丹的重要关口,没必要节外生枝。
这也确实是兄妹两个的人生经验不同,所以处事的方式差异极大。
陈正谊坚持不收灵石,徐文清也就不再坚持要给,正好替他省下一笔,不过离开无痕居的他,开怀大笑着将陈正谊引为值得结交的一员,甚至还连连夸口答应一定让无痕居的生意再好起来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今天在陈正谊这里他体会到了久违的成就感。这种满心舒畅的感觉,简直让他差点笑的合不拢嘴,甚至到了宋府都还没有收敛过来。
不过陈正谊在他走后,却是冷笑着将大门一关,送点芳雪神泥出去,不过是他当送瘟神一样,最好对方永远不再来烦他们兄妹才是正经。
至于什么所谓的让无痕居生意再起来,他心头撇了撇嘴,却是不屑一顾。
“真当谁稀罕么?”
陈正谊回到后院继续专心炼丹不提,而徐文清则是拿着芳雪神泥志得意满的回到了宋家。
只不过还没等他晃悠两下,立刻便有丫鬟过来唤他,说是二夫人要见他。
二夫人也就是他的姑母,徐文清立刻收敛了表情匆匆前往,只是看这领路丫鬟的表情,无形的气氛之中,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徐文清立刻警觉了起来,在一咬牙付出了几百块灵石之后,那丫鬟才斜着眼睛告诉他,二夫人唤他去,是要剥了他的差事,以后天奇少爷就有新的贴身掌事了,他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呆着去吧。。
徐文清顿时呆若木鸡,丫鬟说完却也懒得理他,反正灵石已经收了,自顾着走远了,他去不去她也不怕,谅他也不敢放二夫人的鸽子。
落在后面的徐文清起初还是如丧考妣,但片刻之后,却是一股阴郁从心底头无端升起,熊熊火焰在心中燃烧,就好像赌输了的赌徒要拉人陪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