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府武林时讯两名舆情员钱亮、李刚为了获取罗文发副院长被害的第一手宝贵消息,火急火燎地赶到元阳县,却被武生院长断然回绝。两人无奈之下,绕到学院后墙,正撸起袖子准备徒手爬墙,偷偷潜入元阳武林学院校内打探,忽然听见里面有人走到墙根底下。两人便都屏住呼吸,听着墙里那人走到墙根后忽然驻足不足。
两人相视一望,都想:“肯定是想翻墙逃出去玩耍的学员。”一起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墙顶。
果然一声轻响,只见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墙顶边沿上,随后那手臂用力一按,借着力身体翻转了出来。
那学员正是陈步云,他中午越想武生院长的做派越来气,心想:“还是原来的邹勒院长平易近人,哪像这个姓武的一身官腔只会装腔作势。”躺在屋里生了会闷气,决定出去到街上散散心,结果一到学院门口,却发现院门紧闭,便来到这边想要翻墙出去。
作为元阳县武林学院最优秀的学员,翻墙对他来说比张嘴吃饭还容易,他轻轻一跃已经按住了墙头,随后借势跃出,因为这样比较节约内力,却一眼瞥见墙根底下两个青年正抬着头目不转瞬地盯着自己,表情惊喜、渴望掺杂,好像独守空房苦熬多日的妇人忽然看见远出归来的丈夫一般。
陈步云吓了一跳,就这么一愣神间,身子已经落下老大一块,眼瞅着就要不偏不倚砸在李刚身上,陈步云暗叫一声“糟”,李刚也忍不住想要“啊”的一声惊呼,钱亮深知李刚这一声叫出来,多半会引来别人,到时候私下里采访一下这个小学员的计划就泡汤了,连忙一把堵住李刚的嘴。
陈步云连忙将身子向左转去,但还是将李刚扑倒在地,重重地压在李刚身上。
陈步云满脸歉疚,忙坐到一旁伸手来扶李刚:“大哥你没事吧?”
李刚虽然觉得剧痛难当,但心里也知道人家不是故意的,正要开口宽宥,见钱亮偷偷冲自己使了个眼色,李刚会意,“哎呦”了几声。
钱亮忙上前探问:“兄弟,没事吧,要不找个郎中看看?”
陈步云一听这话,心里先凉了半截,他家境一般,而在武林学院就读,每年光学费就有足足五两银子,自己能坚持就读,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假期干干私活,毕竟武林学院的学员,一直以其好身板、能吃苦、特听话,而很受用工商户的青睐。如今平白无故的把人撞伤,要真是去看病问医,再碰上那种不厚道的郎中,趁机胡乱开药大发劫难之财,自己恐怕最后这几个月就得每天啃馒头吃咸菜条了。
陈步云虽然聪明,毕竟还是个没步入社会的学员,生活经验一般,见自己闯了祸,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找郎中......好......找......”
钱亮心里一喜,暗暗冲李刚眨了下眼,李刚会意,一边装出痛楚状,一边摆手:“不用了,挺一挺就过去了,花那钱干啥,人家学员也不容易。”
陈步云听了,顿时满脸感激,蹲到跟前握住李刚的胳膊,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哪曾想到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掉进人家的圈套了。
钱亮趁机跟陈步云寒暄起来,陈步云此时对钱亮、李刚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也很快跟两人攀谈上。三个人靠着墙根而坐,陈步云听了两人自我介绍,倒是一愣,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舆情员”这个职业。
钱亮察言观色,断定陈步云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子,容易忽悠,于是简单介绍了下自己这个职业:“我们舆情员负责每天将上到军国大政小到市井奇闻编纂出来公之于众,虽然手中只有三尺砚台一方、毛笔一杆,但胸中也是一腔正气,以指点江山肃清风纪为己任的。”
陈步云听了不由得满脸膜拜。
钱亮接着说:“我俩是咱们景阳府武林时讯的舆情员,主要负责咱景阳地区有关武林方面的各类消息。”
陈步云笑着说:“要这样论起来的话,咱们还算半个同行呢,都是草莽英雄!”心里却忽然想:“我也算熟读经史子集的读书人,不算草莽。”
钱亮、李刚一起拍手附和:“对,咱都是草莽英雄!”
陈步云问:“两位哥哥忽然来这里,不知道......”
钱亮叹了口气说:“唉,小兄弟不瞒你说,这不今天上午听说你们学院发生一起凶案嘛,按照规定这么大的案子,必须见诸报端的。我与你李哥职责所在,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快马加鞭的赶来,没想到却遭到你们武院长的闭门羹!”
陈步云一听武生,就先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痛骂:“武生这个过河拆桥的老东西!”忽然想起眼前这两位仁兄的职业身份,忙说:“两位老哥千万别把我刚才的话写到你们时讯上啊!”
钱亮、李刚会心一笑说:“我们哥俩晓得。”
钱亮问:“兄弟你就是学院的人,这个案子的情况你跟哥哥讲讲呗?”
陈步云正待要说,转念心想:“武生那么奸的人都没往外说,是不是这事按照规定不能出去瞎说啊?”打了个哈哈说:“两位哥哥也太看得起小弟了,像我这样的在武林学院里遍地都是,况且这个凶案发生后,武院长立刻严密封锁现场,严加管控各类消息外泄,我还能知道什么啊。”
钱亮、李刚相互一望,都是满脸失望的表情,都想:“难道这次注定无功而返了吗?”
陈步云找个由头连忙跟二人告辞,出去逛了一圈,直等到黄昏时分,这才返回学院,哪知才到学院大门附近,早见钱亮、李刚两个人又过来了。
李刚二话不说就指着陈步云数落:“兄弟你不厚道了,我们托人打听了,凶案发生的时候你比你们院长还先到了现场,下午居然装聋作哑。”
陈步云心里一惊暗想:“他们怎么知道的?”只好继续嘴硬:“哎呀,那都是以讹传讹的,就小弟一个一级武生,学员一枚,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会让学生靠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