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摊老板编造什么“简要经过”,本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这个故事看起来更圆滑一些,如今看白儒竟然信以为真,忙满脸歉疚的向白儒致歉说:“公子海涵,由于老夫工作纰漏,将那页纸遗失了。”说完,一张本来油滑铮亮的脸上充满了遗憾与愧疚的表情。
白儒听了大为失望,心想:“要是我的祖上就是这位老仆人多好,至少在我手里绝对不会让那页纸失传的!”本来想数落书摊老板几句,但是看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心想对方辛辛苦苦保管这本忠臣义士的手书已经很不容易了,就没有忍心开口。
书摊老板接着说:“想那老仆人本身也没什么文化,他的子女能知道这本书的妙处?于是他的后人在某一天终于也将此书当作废品卖掉,天可怜见正好被老夫买来,今天又遇到公子这么个识货的人,可知是无名氏在天之灵也在保佑自己的著作能够落到有缘人的手中。”
最终,书摊老板看在白儒也是识货人以及自己虽然不通文墨但也对无名氏这个忠臣义士充满敬仰之情的份上,给白儒打了个五折,收取了白儒五两银子的购书款,将那本旧得不能再旧的书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白儒,声称如今忠臣遗物终于有了归宿,一再嘱咐白儒一定要好好爱惜这本书,不要辜负了忠臣义士在天之灵。
白儒爱之如宝,回到家后将其认认真真装裱了下。家人得知这么本破书竟然花费了足足五两银子,都是哭笑不得,白儒父亲白政风更是气得破口大骂,声称白儒读书读得脑子都坏死了,是个地地道道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
陈步云听完之后,倒是更加喜欢白儒的痴呆可爱了,笑着说:“不论书摊老板所言真假,但是这本书读来慷慨激昂,字字珠玑,五两银子买来不亏了!”
白灵笑道:“你觉得五两银子不亏,我替我三哥做主,五两银子卖给你。好了,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打个六折,就收你三两银子好了。”
陈步云笑道:“我倒是想买,一来你三哥爱之如命,肯定舍不得;二来就算你三哥肯卖,我也没钱买。”
哪知白儒听了,拿起那本书就塞给陈步云:“兄弟,我看你也是个识货人,反正这本书内容我也背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当作你我认识的见面礼。”大有江湖人“宝剑赠烈士”的风骨。
白灵、陈步云本来你一句我一句是逗乐的话,没想到白儒痴傻起来竟然当了真,拿起书来就送给陈步云。
白儒看陈步云还在迟疑,不禁急了:“怎么?你是看不起三哥?还是对这本书喜爱之情是假的?”
陈步云忙说:“我对三哥是发自肺腑的尊敬,对这本书也是由衷的喜爱。”
白儒说:“既然如此,那你还犹豫什么?”将书塞给陈步云。
陈步云见状,不好推却,只好恭恭敬敬的谢了白儒,将书用布包好,贴身藏到自己的内衣里。
白儒见他藏得谨慎,看来对这本书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心里大为满意,携着陈步云的手就邀请他一起去吃早饭。
白灵还挂念着去找林广洗清自己清白的事,忙说:“三哥,我们学院还有事呢,改日再来找你。”说完不由分说拉着陈步云就走。
陈步云无奈,只有与白儒告辞。
白儒无奈,只有将二人送出侧门,恋恋不舍的与陈步云告别。
陈步云、白灵走到街上,向学院走去。为避免被卡口盘查,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又是走的山路。走到中途,两个人正说笑着呢,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山壁边上,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垂泪。
白灵说:“不知道又是哪家的伤情女子,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哭天抹泪……”见陈步云呆呆望着那女子,十分费解。
原来陈步云已经认出来那女子正是与梁博串通坑害自己的陈红。他虽然一时半会想不通陈红为什么会跑到山壁边上,但是看陈红那势头,显然极有可能一时半刻想不通之下就寻了短见。
陈步云虽然对于上次陈红竟然不惜以自己的清白来当诱饵给自己挖坑设套害得自己吃了牢饭十分愤慨,但是现在看陈红哭得楚楚可怜,不禁暗暗生了怜惜。毕竟从大的方面来说陈红是自己一个村子的,从小虽然关系不是十分紧密,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有那么点同乡之谊。从小的方面来说,陈步云自诩自己是个立志干大事的人,对于这样生得美貌又看起来楚楚动人的女孩子家,内心深处总是情不自禁给予尽可能多的包容。
陈步云见陈红将本来还在脸上擦拭眼泪的手臂垂落下来,并且仰起脸庞深深呼了一口气,显然是在下什么重要决心。
陈步云暗叫不好,知道顷刻间陈红就有可能跳下山壁去,忙使出自己浑身气力快步向前疾奔。
眼瞅着陈红身子向前倾倒,陈步云大叫一声“不要”,身子晃到跟前,伸出手就去拉陈红。
哪知即将抓住陈红的时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左边一块凸起的石头后面晃出来一个人影,直向陈步云腰间袭来。陈步云措手不及,被那人掌力一冲,身子不禁向山壁边栽去。
就在这当口,那人一手将陈红往回一拉,一手抵住陈步云腰间用力一推。陈步云此时两只脚已经挨到山壁边上,被那人这一猛推,立即觉得脚下站立不住,向山壁凌空栽去。
陈步云即将栽倒之际,看清偷袭自己那人正是梁博,顿时明白原来整件事又是梁博与陈红共同设套,想要谋害自己。
原来昨天晚上梁博在与陈红跑到野外鬼混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陈步云匆匆往学院方向走去,梁博并不知道陈步云这是紧急回去筹措银子救白灵。
当时梁博就起心谋害陈步云,这样一劳永逸,再也不怕这人压制自己,害得自己不能被少林、武当这样顶级门派招录了。梁博将陈红安顿在某处山洞,就悄悄一路尾随。陈红一介弱女子,虽然深更半夜独处野外山洞十分害怕,但是为了表哥的前程,也只有默默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