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晚自习,林妍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很晚了,林妍站在家门口,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没等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http:///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母亲披着外套打开门。
“晚自习延长了,”林妍弯下腰换拖鞋“妈,您以后别等我回来了,困了就先休息吧。”林妍走回房间把书包放到写字台上,拧亮台灯说。
“知道了,厨房给你留了饭和菜。你要是饿就自己拿出来热一热。”母亲说完便走回卧室去了,过了一会儿又重新走到林妍的房间,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确切的说应该是工资袋。
“那,这里是1000。”母亲走了过来将工资袋放到林妍的书桌上。
“妈,用不了这么多的,我做兼职的时候还有一些,您给我700吧,应该够了。”林妍从信封里抽出三张粉红色的纸币准备还给母亲。
“高三了,我听说别的学生都加营养餐吃,多余的钱你自己买些什么吧。”母亲说完就回卧室了。
只开了一盏台灯,屋子里微微的亮着光。
林妍揉了揉眼睛,把钱放进书包里,然后翻开一本化学练习册埋下头认真的做起题来。
刚写了一会放在床上的手机便嗡嗡的响了起来,林妍拿起电话,这么晚了,会是谁打过来的呢?心里想到的是李小斯,但在看到来电人名字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于是犹豫很久才按了接听。
“喂”林妍拿着电话的手还是微微的抖了起来。
“怎么才接电话?”
林妍皱了皱眉头想起他之前在篮球场的恶劣行为实在不想理他于是敷衍般的说“哦,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嘛?”吸了口气眼睛扫过相框的时候才发现相框的玻璃上落了些灰尘,于是抬起手背用力的擦了擦。
“啊,也没什么事,就是饿了,然后就想打电话给你。”
“我又不是面包”林妍小声的抱怨说。
“上次打扫除的事。”江哲秀顿了顿说“我后来回去过,但你已经走了。”
“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呀,不过那天我一个人扫了很久才扫完,拜托你下次别再捣乱了。”
“谁叫你不提醒我拿扫把啊”。
挂断电话后,林妍看着被自己擦得越来越模糊的玻璃相框,才慢慢反应过来也许这就是他说话的方式,其实他是想和自己道歉的吧,窗外一束冷白色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子里,白色的床单鼓起一层毛茸茸的轮廓来。
江哲秀吃完泡面从超市里走出来,望向超市后面那幢旧公寓唯一亮着灯光的窗户,脑海里浮现出和林妍说话时的一幕幕场景,直到灯光熄灭,他才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深夜的盘山路显得分外僻静,风像是从山谷里吹过来的一样,夹杂着植物特有的清香在身旁弥漫开。江哲秀提早下了出租车,一个人默默的走在山路上,风把他的白衬衫吹得鼓起一个包来。
山路一旁每隔三十米处就有一盏高高的路灯,昏黄的灯光像是把周围的一切都涂上了一层浅浅的鸭蛋黄,江哲秀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他慢慢的向前走着,在经过一盏路灯的时候发现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叫住了他的名字。
“哲秀”一个女生微弱低沉的声音。
他先是怔住,随着身影慢慢的向他走过来,他才看清楚那人竟是朱熙若。
“朱熙若,你疯了嘛,这么晚一个人跑来这。”
“在学校你都不和我说话,我只好跑来这里等你呀,哲秀呀,你是真得不打算再理我了嘛?”
守在江哲秀家门口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此刻朱熙若的身体抖得厉害,嘴唇也冻得发紫,每一句话都带着哭腔。
“你是我认识的朱熙若嘛,还是水土不服呀,你都不要自尊了是吧。”江哲秀抓住她纤弱的手臂对她怒吼,声音穿越在山路的上空如同烈鹰般锐利。
寂静的夜里。
朱熙若刷刷的流着眼泪,她不敢再抬头看他的眼睛,她只能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倾刻间口腔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你想看着我难过死嘛?”锥心的痛在朱熙若的胸口肆意的漫延开,仿佛有无数把尖刀从她的背后用力的刺进去,痛得快要窒息了。
夜风更用力的吹着,仿佛被黑暗吸引进去的旋涡。
“如果你爱一个人爱到连自尊都可以不要”江哲秀慢慢的松开手,唇边勾起一抹自嘲“那样的爱太卑微了,不是嘛”。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只知道你变了,变了好冷,每次你看我的眼神都不像以前那样坚定,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你的目光,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的心了。”
朱熙若失声痛哭,她脆弱得仿佛是一张白张,好像轻轻一碰就会被撕得粉碎。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对不起熙若。”
江哲秀紧紧的闭着嘴唇,眼睛也慢慢的红起来,他抬起手轻轻的擦拭朱熙若脸上的泪水。
“别再做任何事情试图让我们回到从前了,什么都不要做。”
“拜托你不要再说了。。”朱熙若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摇头,刚刚被他擦干净的脸再次被眼眶里冲出来的液体弄湿了。
“我要回去了,明天学校见吧。”朱熙若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抬起手抹了抹眼泪,最后看他一眼,转身离开的时候还是被江哲秀拦住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要走回去嘛?我可不想看到明天早晨的报纸说盘山路有妙龄少女失足坠下山谷。”江哲秀抬起手握向朱熙若的肩膀略带安慰的说“你等我,我去取车送你回去”。
夜深得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朱熙若望着他沉重的背影,心难过得揉成了一团。他是怎么了,一切都超出了朱熙若的预想。她来之前,做了好多假设,她知道他不会轻易原谅自己,但她知道,他是善良的,他是心软的,他不会真得惩罚自己那么久,但一切都变了,他和在美国的时候完全是不同的一个人,是因为他突然过世的父亲让他改变了这么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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