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付豪这样说,僧人打扮的人走得更快了。
付豪撇撇嘴,想着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跟在他后面。
僧人走得似慢实快,不一会儿就远离了人群,走到了一处拐角。
然后,他就站在那里,叹一口气。
付豪从树上一跃而下,笑着道:“老黄啊,干嘛一见我就跑,不应该把酒言欢才对吗?”
被称作老黄的僧人嘴角一扯,他双手合了个十,对付豪道声佛号。
“阿弥陀佛……”
“施主,你能装作不认识我吗?”
——
前面就说过,自称“袖里拳”的付大侠还是有些朋友的,而且他和朋友的关系还都挺不错。
但是,有一个人比较特殊。
西山寺的“一梦”黄粱。
黄粱是他的法号,俗家似乎姓张,具体什么名字不得而知。
而且,黄粱是被半禅和尚与木屐道人从鬼门关救回来的,所仰仗的就是妙手韦觉的奇药“黄粱”。
这也是他法号的由来。
或许是因为由死而生,黄粱反而大彻大悟,佛法精进,武功也愈发深不可测。
凡了尘缘,尘缘散尽无挂碍;已见生死,生死之外有禅声。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和付豪不太对付。
付豪每次见到他,他都神情肃穆,如临大敌;与之相对,付豪对他更感兴趣了。
有时,付豪想通过半禅和尚旁敲侧击地问出为什么黄粱不想理自己,结果得出的只有四个字:“非人,不遇。”
付豪因此沉默了一个时辰,然后决定这个朋友交定了。
黄粱只能无奈地闭关修禅。
这也是为什么付豪让韦觉出面请他出山的原因,因为韦觉算是对他有救命之恩;若是由他来请,肯定不会来。
但是现在,既然黄粱已经来了,付豪又怎会让他走掉……
——
付豪看着满脸无奈的黄粱,摸着下巴道:“老黄啊,这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装作不认识你,我们这关系,还怕让别人知道不成?难道你忘了当初我烤肉,你和半禅和尚喝酒的场景了?”
黄粱又是嘴角一抽,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若不是半禅拉着他非要他喝酒,又怎么会变成那样!再说,谁知道他拿给自己的是号称“神仙莫辞”的清酒啊……
黄粱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觉得此时装疯卖傻最好。
“咦,贫僧忽然忘了自己是谁,来此又要做何事?罢了,诸般劳锁,且随风去,贫僧还是回山去吧!”说着,黄粱就要绕过付豪,施施然下山。
付豪哑然失笑,谁能想到一向沉稳淡然的黄粱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事成之后,一壶清酒!”
黄粱的脚步略微停顿,虽然之前确实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但不可否认清酒的美妙……
“一壶清酒啊……一天一口也够半个月的……不行不行,连付豪都办不到的事情,我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枉然……”
“欲无欲,空不空,觉六觉,功德功……”黄粱继续向下走去。
付豪轻讶一声,没想到黄粱竟然不为所动。不对呀,他当时喝清酒的时候那叫一个欢快,不应该抵住诱惑……
“两壶清酒!”
黄粱再次停下,如果是两壶的话,就可以喝一壶存一壶,关键时候还能拿出来打击老和自己炫耀他藏酒的半禅,想想似乎也挺不错的……
“不行!”黄粱忽然警醒过来,差点就上了付豪的当,看来清酒乃是自己的心魔……
“无明壳裂总一般,心魔顿消无圣凡……”黄粱决定不管多少酒都不再理会。
“嗯?!”付豪大惊,黄粱真的戒酒了?
那么,只有最后一招了。
付豪聚气凝神,丹田发声。
“黄粱和尚,你忘了武陵山下的韦觉了吗?”
声成一线,转瞬入耳,黄粱终于停下脚步。
他虽了却尘俗,经历生死,却反而对于恩情看得更重。
没有韦觉的奇药黄粱,就没有站在这里的和尚黄粱。
他转过身,轻轻一叹。
“在所不辞……”
——
付豪回到圣蛊宗小院,时近下午。
山上的人越来越多,一种紧张热烈的气氛在蔓延。
在山腰处的演武场,一切都已布置妥当,这里将是比剑大会的开场之地和最终比试之所。
付豪一到屋中,就看到江采儿和温无双正在他房中说着什么悄悄话,不时还往他这里看两眼。
付豪一阵无语,这场景怎么看都对他有些不利啊……
他硬着头皮,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江叔叔呢?”
江采儿瞪着付豪,道:“说吧,你为什么叫醒知新平用了这么长时间?”
温无双学着江采儿的样子,同样瞪着他:“是不是又回去找那个女人了?”
付豪:“……”
“当然没有!我是遇见了一位老朋友。”付豪无奈的道,这两个女的也太有想象力了……
“老朋友?”江采儿想了想,道,“是谁?男的女的?”
“怎么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付豪忽然有这种想法。
“是个和尚,西山寺的黄粱……”
江采儿松了一口气:“哦,那就没有问题了。”
“黄粱?”温无双黛眉微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付豪注意到这一点,便问道:“无……双儿,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庆幸自己没喊错的付豪心底松了一口气。
温无双脸颊浮现一抹笑容,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嗯,曾经听黑白二老说过呢,似乎是个不可以常理度之的人……有望突破那重桎梏。”
付豪心中大惊,没想到神机阁对黄粱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不过联想到他的经历,似乎也理所当然。
江采儿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她没有问。
“对了,你刚刚问我爹在哪,他已经和其他三宗的宗主,一起去见鹿思仁了,要在比剑大会上露面。”
“什么?”付豪疑惑道,“圣体宗已经上山了?我怎么没有见到?你们见到了吗?”
两女都是摇头。
“难道是在我去找知欣怡的时候?”付豪心中暗道,这句话他可不会直接说出来,否则岂不是自找苦吃?
这时,江采儿说道:“其实这是很正常的,经常有人会把他们忽视掉,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付豪更加不好了,如果是一个人说圣体宗没什么可说的,那还能理解成个人意见看法;但是知新平、江不过,包括江采儿都是这种评价的话,就不得不考虑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了……
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圣蛊宗所练的功法特殊。
“看来,到时候需要多注意一下了。”付豪自语道,因为比剑大会,他也要以宫陌的面目出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