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唯有做个好男人
风雪太大,李陵一行无法回行就留了下来。苏武和李陵叙说着他们分别后,各自的遭遇。李陵详细的给他说了,苏武母亲过世和送葬的经过,说了自己回朝领命时,得知丑儿另嫁他人……
苏武给李陵说了,当他知道,他为了三百多被俘伤兵的性命而逼迫活着,一直担心单于和卫律的残忍……如今能在这荒漠雪地和贤弟见面,虽悲并高兴。
李陵始终张不开口,劝说苏武投降匈奴。直到晚上,烛光下,两人同榻而坐,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心中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李陵想着单于要他来此的目的,为难地:“仁、仁兄,为弟、这、这次来、来——”
“贤弟,对兄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就是错了,为兄也不会怪贤弟的!”
“仁兄,你真的不怪罪为弟?”
“为兄不怪!”
“单于敬慕仁兄的智慧和气节,特让为弟,来劝说仁兄、出来为胡人、做事。”李陵斟字酌句地。
“千万不可!”苏武立即拒绝说。
李陵现身说法:“我李陵被俘后,本来想以投降为名,麻痹单于,而借机杀了单于,报了国仇家恨后自行了断的。只因过去叛变到匈奴的边疆都尉李绪,为匈奴练兵。”
他愤恨地:“而李绪的名子和我李陵的名子,仅一字之差。大汉皇帝“绪”“陵”不分,误认是我李陵为敌练兵,杀害了我全家老小,诛灭了我、三族、族!”
李陵泪流满面:“我、我已经无国无家了!仁兄,你也是有家不能归,咱两个是、同病相怜的!不如你、我、一起暂且为胡人做事,以后再找机会”
苏武打断李陵的话,斩钉截铁地:“贤弟此话差矣!你是你,我是我!我决不会投降的!”
“为弟、知道自己有罪,不、不该来、来劝仁兄的!”李陵下榻跪在地上愧疚地。
“为兄不怪你的。”他心里很难受,下地搀扶起李陵,“咱兄弟的情分总是存在的。只是,你不该劝我投降匈奴。我父辈深受皇恩,才有我的家,才有家里的一切!”
“可你在这里受苦,谁人知道?”
“为坚守我的大汉气节,老天知道!”苏武斩钉截铁地。
“仁兄,为弟这里请罪了!”李陵再次跪地羞愧的下地,跪
倒叩头,“兄长以后名垂后世,我、李陵只能遗臭万年了!”
“我本想借机杀了单于,再一死为国尽忠的,可是如今落得家族受辱,我真的该死!”
苏武拉起他:“贤弟莫可如此!你我兄弟情深义重!为兄不怪你的,起来!我去弄酒菜来,咱两个敞开心扉,彻夜相谈!”
外面梅尕大声喊:“苏大哥酒菜准备好了!”
夜里,梅尕和於维尔兰躺在榻上,两个久别的朋友,叙说着别后的一切。於维尔兰说了他和李陵相识,帮助他杀李绪……后来一起逃亡北地,相爱的过程。
她还给姑姑讲了单于为他们主持婚礼,还分封李陵为坚昆王等等后高兴说:“姑姑,汉人男人,很是知道心疼女人的!”
“一看你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梅尕笑了说。
“你们怎么样?”
“谁们呀?”
“就是你和苏大叔呀!”她搂着她的胳膊问。
“他,他心里只有他的节杖,还有家里的妻儿!”梅尕不满
地。
“听我夫君说,苏使节的家里,妻子听人说他死了,顶撞婆母回了娘家。大叔的老母亲生气而亡,还是我夫君帮忙安葬了老人家的!”於维尔兰对她说。
“那女人真的可气!”梅尕听了愤愤不平地。
“姑姑,难道你在这里两年来,你们就没做过那事?”她悄悄问。
“什么事?”
“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呀!”
她摇摇头
“那你们平时怎么过呀?”
“各人过各人的呀!”
“你也真是的!你们一起外出吗?”
“经常一起外出呀!”
“我就不信,你连他都搞不定!”
“他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男人!”
“那他就不定一个正常的男人!”
她想起那次在野外海边,虽然被惊扰,她体验到他他的强悍。她不满地:“谁说他不正常?”
“那就是说,你和他那个过了!”她咯咯的笑了。
“没,有。”
於维尔兰听着她失落的声音说:“过去,他想着家里的人等着他,如今知道了一切,我看她还说什么!姑姑老天留我们在这里,我明天开始,想办法给你们找机会。”
“别,这,急得不得的!”
“你要是等这大汉男人表态爱你,那你就错了!”於维尔兰说,“我就不信,大叔就真的是一根脑筋!姑姑从明天起,看我的!”
第二天早上天大亮。梅尕起床开门,雪已经堵住了一半的门。可雪还依旧在下,风却比昨天小了许多。
“嘿,雪堵住了门!”她惊呼一声,拿来铁锨铲推着雪,好容易铲了条小道到灶房,打开门拿锅挖了锅雪生火烧水。
於乙峇老人起来开门一看,叫醒衽余起来,一起忙乎起来。
苏武和李陵两人彻夜叙说着各自的心事,直到天亮时才睡下,早饭还是老人叫醒他们的。
饭后,大家一起开通了连接各个门前和羊圈的道路,看雪没有停的意思,各就各位的回到房间。
於维尔兰跑进苏武的房间,看苏武和李陵又在说话,拉着夫君李陵,调皮地对苏武说:“大叔,你别光顾自己说话,能不能给我两个让点时间呀?”
“能、能。”苏武笑着立即下地,“我真的忘了你们夫妻了!”
“那你快去帮帮梅尕姑姑吧!”
“他要我做什么?”
“你去就知道了!”
苏武出门后,於维尔兰对李陵说:“夫君,咱们想办法给梅尕姑姑和大叔住持个婚礼!”
“你说能行吗?”
“能行的!”她说,“我跟你说过的,姑姑是为了爱他才来的。可是他却总以家里有妻室为由拒绝。如今她的妻子已经另嫁他人,看他还有啥理由推托?”
李陵沉思不语。
她推推他:“你说话呀!”
“你说得对!”
她亲了他一下:“这才是我的好夫君!”
李陵多亏了有这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在他绝望时安慰他,在他危难是陪伴他。他不管怎么想,怎么说话,她和他都是一条心,没有丝毫嫌弃和出卖他的意思。
他呢,深知自己身在异乡,唯有在不违背自己意愿的情况下,听从她的话按他的意思办事,做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