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想赶我走了?”顾原笑意晏晏侧头去看二喜。
闻言,二喜顿时激动起来,挣扎着从顾原肩上爬到背上,道:“姐夫,我把我姐嫁给你,你别走好不好?”
顾原忍住笑,道:“我怕跟你姐生出一只小鹿出来。”
二喜马上想到了那个诡奇的画面,情不自禁地打个哆嗦,思索一会儿,商量着道:“要不……要不你们不生孩子?”
顾原顺势把向下滑二喜往上托托,乐道:“你就这么把你姐卖了?”
“我……”二喜眼睛里溢出泪水,“我就是不想你走。”
“人这辈子总是要面临分别的。”这句话到了嘴边,顾原却没有说出来,他听见二喜在低声啜泣,热乎乎的眼泪湿了他的脖子。
顾原无奈叹道:“这有什么可哭的?”
二喜抬起脸,泪眼朦胧的说道:“你之前就跟交代遗言似的,我以为你要走了。”
顾原二话不说将二喜甩下来,气恼道:“自己下来走。”
“……”
在二喜昏过去后,顾原本想着直接回家,但想到得福、三巧可能会受到惊吓,他又不忍对二喜泼一脸冷水,便想着等他醒后,再往家走。
等待的过程,顾原顺手打了头野猪。林子里没有一个会修炼的妖修,全部都是未启灵智的野兽,尤其是野猪,皮糙肉厚很难被人猎杀,在林子过度繁殖,少说有几百头了。
二喜再次想到了王婆的舌头在自己手里蠕动的情形,他的胃里一阵翻腾,酸水涌到嗓子眼又被他咽下去,嘴里的怪味使他的脸皱成了橘子皮。
二喜使劲拍拍自己的脸,尽量去忘掉之前的事,他看着顾原的侧脸,忽然道:“姐夫,我发现你有一个问题。”
顾原眉毛一挑,道:“什么?”
“你人很好……”
顾原嘴角一翘,“这还用你说?”
二喜翻个白眼,道:“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时很可怕?”
顾原耸耸肩,道:“我就让你割个舌头,就可怕了?”
这句话好像对二喜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吃惊着道:“这还不可怕?”
顾原停下来,很认真的看着二喜道:“对待敌人,我们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绝不能心慈手软。
对待无辜的人,我们要保留一分善心,要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绝不能仗着实力强大去恃强凌弱,一定要有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最后,顾原又补充一句,“一个强者,绝不会因为践踏弱者而强大。”
二喜的双眼随着顾原每个字的吐出在慢慢睁大,等顾原说完,他有些吃惊的说道:“我就是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不需要这么复杂的回答吧?
还是说,你是从哪听来的这句话,故意说出来,在我这卖弄卖弄?”
顾原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神色尴尬的闷头回家。他之前说的话都是从他师父那里听来的,让他自己想上大半年,估计都想不出这么深刻的话,本是想收获二喜对他的尊敬,万万没想到,话说完就破了功。
“姐夫你别生气。”二喜小跑追上去,道:“我觉得你之前的话非常有道理,我听完对你更加敬畏了。”
顾原面有忿色的加快步伐。
二喜要跑起来才能跟得上顾原的速度。
……
当一群鸡鸭脱离了顾原神识的控制,顿像脱缰的野马散乱地冲进家门。此时,三巧正坐在凳子上默默垂泪,得福在旁好言相劝,当两人看见混乱的鸡鸭,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之后,两人看见了横眉竖眼的顾原,还有跟在他身后大汗淋漓的二喜。
得福用力的揉揉眼睛,确信眼前所见到的都是真的,王婆怎么会这么好心把到了嘴里的东西又吐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原转头与二喜对视一眼,二喜喜不自胜的开口道:“刚才我们出去找婆婆,答应卖了猪肉还她八颗碎晶,她想想在咱家拿的东西怎么都不值这些钱,就同意了。”
“是这样吗?”得福惊喜道:“那真的太好了。”
一直到夜里,顾原、二喜都没有到镇上卖肉还钱的意思,得福却没催,或许他也明白,与王婆之间的谈话远没有二喜说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的早上,当二喜看到桌上的鸡鸭鱼肉,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他冲出客堂到院里,只见院里的鸡鸭都蔫头蔫脑的蜷在墙角,明显少了几只。
“姐夫,姐夫。”二喜叫的甚急,跟着又跑到房前,大力砸门,“大事不好了姐夫。”
门突然开了,险些摔进屋里的二喜被顾原扶住,顾原目露冷光,道:“王婆报官了?”
“不……不是……”二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是院里的鸡鸭被杀了。”
“嗯?”
当顾原出门,正巧撞见得福,他撸着袖子,手里还提着一只被拔光毛的母鸡,内脏已经被清洗干净了。
顾原挠挠头,“老哥,你这是……”
得福暗叹口气,顾原一直被二喜叫做姐夫,却又与他兄弟相称,这个家的关系因为顾原的到来全乱套了。
得福提起手里的母鸡晃了晃,还有水珠洒下来,“人有时候要学会变一变。”
……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割稻的季节,林子里的野猪随着顾原的猎捕日渐稀少,以前进林没几步就能撞见一头,现在在林子里寻踪觅迹几个时辰都难见到一头野猪了。
顾原在得福家待了近两个月,衰败的身体受野猪肉的滋养,力量正潜移默化的回到体内,除了受损的神魂依旧无计可施以外,他的情况都在慢慢好转。
只是,在十多天前,他从野猪肉里已经汲取不到营养了。他能够感到体魄在日渐强大,可总觉得有一层无形的桎梏在束缚着他,这让他的身体始终没有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在林子深处有座小瀑布,落下的水形成一条小溪流经周边的六处村落,在小溪旁有块农田,种着两小亩稻,以得福一家人的劳动力,种两亩稻就是他们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