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相 第四节、平衡
“世界想要平衡什么?为何需要平衡?又需要如何维持平衡?”
墨经给出的答复很简单。可是,司道心中的困惑反倒是越来越多。
这一刻,司道站在曾经的破庙前。血妖哀骀它站在司道身边。二人正在讨论世界本质的答案。
“没想到,知晓世界本质后,更多问题跃然而现。你所问,若能知晓答案。那么,我们将知晓黑月究竟要做什么。如此,我也能推测出,墨柒和紫烟究竟要做什么。妖族究竟何去何从?”哀骀它忧心忡忡。
“我有极其不好的预感。世界的和平可能马上要被打破。”
“你觉得,妖族真会造乱?”哀骀它反问,“墨柒虽然成为御灵寺执掌。可是,她只能管理日常事务,对战争的发起,恐怕远远不够资格。御灵寺拥有无上元婴前辈,怎么可能会让世界纷乱?其他仙门同样不会纵容战争的发生。更何况,妖族虽强,可与人族相比,根本不够看。妖族唯一的真龙“青衣”已经陨落。”
“确实,不论怎么想,世界都不会发生变化。世界哪里是小小的黑月可以撼动?”
司道话语虽然赞同,语气却没有半点认同。他说这句话,单纯是想起曾经的何缪洛。想当年,何缪洛说过同样的话。
“除非,万年浩劫真正存在。除非,万年浩劫可以改变一切。除非,万年浩劫可以杀死所有可能阻碍黑月的人。”哀骀它担忧道,“可我们还是不知晓万年浩劫究竟为何?究竟怎样的浩劫才可以做到如此程度的毁灭?”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突破口。我们虽然无法找到黑月存在的证据。可是,我们可以试着回想一下,黑月究竟做过什么?”
“按你所言,所有的古怪都是黑月产生。墨柒是黑月的人。妖族的内斗是黑月驱动,其目的是铲除妖族内的和平一派,让战争派成为妖族上层的主导。恐怕,黑月想要发起一场战争。”
“没错。只不过,妖族现在还需要一个契机。战争的爆发同样需要一根导火线。”
“导火线很容易产生。妖族本就痛恨人类已久。现在,一切再次归结到契机之上。换言之,妖族根本无法与人族抗衡。不谈元婴前辈,单论结丹修士,人族的实力就在妖族之上。”
“司道,你所言是不错。可人族若是真没有元婴前辈镇压,妖族造成的混乱要比你的想象更加可怕。因为,人族虽强,却根本不团结。野国御灵寺收容妖族,不被世人认可。合欢宗隐世忘情,同样被外界妖魔化。佛门与世无争,不管俗世。天禅宗不必多言,任行妄为,完全被世人厌恶。墨府弟子大都沉浸于旁门左道,整体战力完全无法与妖族抗衡。若妖族果真发起战争,人族唯一的依靠只有上清。可是,上清独木难支,根本无法挡住妖族。”
哀骀它的分析非常有理。如果世界突然发生剧变,元婴修士刹那消失,而妖族又刚好发生暴乱。那世界必然会陷入到不可想象的混乱之中。
六大仙门的理念互不相同,彼此冲突在所难免。青衣化龙时,合欢宗、天禅宗、御灵寺,三大仙门弟子就曾经发生杀戮冲突,彼此并不对付。合欢宗与天禅宗历来不合,自从发生圣女刺杀事件后,关系更加冰冷。司道作为合欢叛徒,却成为天禅执掌。这让两大仙门的关系彻底僵化。
人族内部不和谐,可妖族却不同。妖族被人族压制久矣,至今,人族仍然无法允许妖族存在,更将妖族驯化成为奴隶。如此一来,对妖族而言,人族是共同的敌人。可是,如今的人族却完全没有彻底意识到妖族的可怕。甚至,习惯妖奴的情况下,人族对妖的态度是放松警惕的。
人是傲慢的。长期施压下,人的地位远在妖之上。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万年,人已经习以为常。恐怕,当妖族不可阻挡地杀来时,人还没有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仍旧认为妖是弱小的存在。
事实上,妖很强。同等修为下,人的战力其实远在妖之下。只不过,妖修行的速度很慢,远不像人一样,可以在几十年内突破修为,成为强者。如今,妖族与人族相对和平地共存万年。
妖族看似是弱者,可数量却已经极多。时间产生累计。一旦,人族元婴不再,那妖族的战力要比想象中强大太多,定然会直接超出人族的控制范畴。
到时候,战争的假设具有极高的实现可能。
“黑月自诩正义,究竟为何要主导战争?难道,战争是正义?”司道不明白。
司道绝对无法理解,他崇敬的江一尘居然会主导战争的发生。
哀骀它同样无法理解。不过,讨论还要继续下去。除挑拨各大仙门关系外,黑月还做过另外一件事——刺杀圣女。
“为什么,黑月要刺杀圣女?”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司道。但现在,司道其实已经猜到一个答案。自从杀狱地界归来,他就已经猜到一个答案。
“你约何缪洛来,就是要讨论圣女的事情,不是么?”
“不全是,更多原因是,我想见她。”司道回答道。
说话的同时,他看向远处。一道倩影已经飞来。
哀骀它准备离开,却被司道拉住。
“我不应该回避么?”哀骀它反问。
“不用。我想让她看见你。反正,我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我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不论任何事情。她看见我和妖族勾结,而且和妖族叛徒勾结,一定会很伤心。可是,我已经是合欢叛徒,事情本来就不能再糟糕。”
很快,那道倩影越来越近。一道警示的光从天空发出。
白星小队的四人驻守在破庙周围。
当何缪洛从秦情上空飞过时,秦情面色复杂。她误食驻颜丹,始终停留在孩子的模样。她稚嫩的脸庞上流露出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忧愁。不过,她很快释然。当亲眼见到何缪洛后,秦情无法不释然。她甚至觉得有一点骄傲。因为,她感受到一股敌意,来自何缪洛的敌意。
敌意本身就是一种认同。能被何缪洛认同,这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每次神神秘秘的。我又不是你奴仆,为什么每次都像守卫一样,守护在你周围?你和情人约会,居然还要我帮忙看守?真是荒谬。”
秦情看着何缪洛飞过,埋怨道。话虽如此,秦情却并没有离开。她只是盘坐在地上,将不满的情绪全部发泄到阵法研习之中。至于守护的事情,她早就在破庙周围设下阵法,若有人靠近,自然会发出警戒。
她研习一会阵法,然后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远处的破庙,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