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是此人撕下的求贤告示。”
门内的几人走出后,刚刚进去通报的那名衙役快走几步,指着司马问之的同时向中年男子说着。
随后他再次开口,介绍走出来的几人。司马问之的猜测没有差错,中年男子是方于县令。
“祈问道长是何人的高足?”
告示虽然是眼前少年主动揭下,但此事是官府有求于人。不等司马问之开口,方于县令先作招呼。
“乡间野修,没有师承。”司马问之对问话已经做好准备,听到询问后没有停顿,即刻回应。
这样回应虽有妄言嫌疑,却不能坐实。
进入青玄山上清宗后,因为是地字弟子,宗门内没有人做他师尊。天承子等人只有授业之实,没有师承名分。
“那道长道号是什么?”方于县令听后有些停顿,随后接着询问。
俗世道门传统,大多源自青玄山三宗。每一代弟子道号,也会沿袭青玄传统,不会有多大的出入。
因此打探道人道号,许多时候可以判断他的辈分以及道法深浅。
但是世事没有绝对,修行人中有天分极佳的人,也有懒惰蠢笨之辈。后辈弟子后来居上一事,道门中并不鲜见。
“既无师承,也就没有在籍道号。但是方便世间行走,小道多以‘悟灵’示人。”司马问之听出他话中意味,想过后再次回应。
方于县令听后,脸上再次现出失望神色。
“天地玄黄,元良悟广”,俗世道人中,天地两辈修士许多已有鬼仙神人修为。“玄”字次之,“黄”字再次之。
至于“悟”字弟子,大多只是初入道门的小道士。方于县令听后,也认为他只是修为浅薄的道人。揭下告示的举动,大多是因为一时热血。
但是他治下地域已处绝境,任何希冀都没有放过的道理。他随即重提精神直奔正题,询问解决方法。
刚刚进入方于县时,司马问之对这件事已有了解。被询问以后没有立即答复,先问了详情。他的问话合情合理,方于县令只能耐下心来将事情讲了一次。
讲述一开始,司马问之就察觉到问题。不等他讲完,便顾不得失礼,开口将他叙说打断。
“徐大人,方才你诉说的时候,为何对最开始的事情语焉不详,几句带过?”
“此事我只是半路接手。去年春耕以后,我才从本郡巨野县长的任上来到此处。”方于县令听后无奈回应。
一县主官,万户以上为令,万户以下为长。若是从县长调任县令,品级虽然相同,实际却是升任。
但是他来此处时,方于已经出事。看似升任一事,实际是降职。不仅降职,方于处境日渐糜烂,若不能冲破绝境,他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仕途止步。
“敢问徐大人是因为什么入仕?”司马问之听后若有所思,开口询问。
“几年前受前任郡守抬举,举孝廉入仕。”方于县令立时回应。
“有何不妥?”回应过后,他不知与眼前事情有什么关联,又开口反问。
“平日对州郡长官可有孝敬?”司马问之听后没有答复,按着心中猜测再次询问。
“高平郡地处宋国最北,巨野又在高平北侧,是宋魏相邻地方。近些年多有战乱并不富足,徐某无力孝敬,也不屑去做这样的事情。”方于县令回应时义愤填膺。
听到答复,司马问之心中的猜测得到印证。半路将他调任方于的事情,此刻看来合乎情理。
“道长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要问?”方于县令见司马问之听到回应后连连点头,不知什么缘故。
“没有。”司马问之否定。
即便是有,在方于县令这里也无法获知,此刻再问也是白白耗费工夫。若真要询问,只能去问高平现任县令,或者是胡居世本人。
但是二人距离县衙都有数里脚程,对方能否倾囊告知也不确定。他今夜就想要动手,不想再等下去。
得到回应后,方于县令询问如何破解。司马问之没有耽搁,将方法大体讲出。
之前他对这件事已有猜测。
方于土地的异变,若不是玄阴之气就是鬼气。若要确认是哪种,需要开坛作法。
既然要作法,就要准备一干事物。
司马问之刚刚说完,方于县令就命人将法坛取出,放在二人面前。之前他也请人出手作法,来人刚刚行法,就不知什么缘故仓皇退走。
法坛现成,省去许多工夫。
并且有法坛留下,就表明其他的一些物品可以直接使用。司马问之将需要的物品一一列出,令方于县令快些备足。
不出预料,朱砂符纸还有剩余,镇尺镇木也没有丢弃。另外敬香未过时限,还可以使用。
盘点一番过后,只有两物没有着落。作法的道袍,开坛的法器。
前一个道人作法后,法器立时折断。他看到后惊慌退走,没有来得及将衣物脱下。
司马问之一路轻装简行,也没有携带法器。但是此物不难寻找,来时路上他看到有许多桃树,可以折下枝干赶制。
不过作法时要穿的道袍不好获取。
司马问之身上穿戴的原本是道袍,谪龙渡劫时被天雷波及后多有破烂。
道人作法时要焚香化符上达天听,若是天官见了他这副模样,说不定不仅不会相助,还会怪罪他不敬。
“道长,若是道袍没有特殊规制,有一处可以获取。”几人为难的时候,方于县令开口提醒。
“何处?”司马问之听后连忙询问。
“是郡所内?”话音刚刚落下,他想起高平老丈的话语,问话变成求证。
“正是。”方于县令回复肯定。
确认过后,没有耽搁。
方于县令立即遣人,前往高平郡所索取衣物。衙役刚要离去,又被司马问之叫住。
三清三宗道袍大体相似,但是也有不同。他是上清宗道人,作法时只能穿戴上清衣饰。
衙役听完嘱咐后催马离去,郡中饥荒,官马的吃食同样不良,衙役座下的官马皮松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