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子临盆在即,府中诸事繁杂,恐怕不能多留道长在府中停留。”胡居世低头开口,下了逐客令。
胡居世的话语出乎意料。
司马问之听后先是愣住,数息过后才想明白,起身后与方于县令一同离去。
“胡老爷,君子爱财但取之有术。后面若有难处,可遣人前往县衙寻我。”离去之前,他开口指点胡居世。
满载希望而来,一无所获而归,回去的路上,司马问之内心有些沮丧。方于县令毫不在意,看他这样以后开口劝慰。
之前他因为赈济一事来过几次,都被拒绝。这次结果在他预料中,并没有觉得意外。
但司马问之想的更多,此时的局面多半是他弄巧成拙。
以利诱惑,原本是想留在胡府,做谋划事情的同时,助徐县令破解眼前危局。
只是他没有想到,胡居世的贪婪超出预料。对他二人下逐客令并非因为借粮,而是急于调遣下人寻找剩余财物。
好在剩余的东西,若是没有他的指点,别人无法获取。不久以后,胡府定会派人寻求帮助。
午时未到,二人回到县衙。方于县令借口有事,告辞暂别。离去之前,被司马问之叫住。
做事除了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还需要有利器辅佐。几日后的行事,天时地利人和都有,只剩利器没有着落。
原本是想借助胡居世来置办,但是不知何时他才会派人来府衙。时间紧迫,只能求助方于县令。
屋中变得清净以后,司马问之也没有闲着。昨日作法时候,剩余许多朱砂符纸,他取出符笔,默念大洞真经的同时,开始绘制上清符录。
之前开坛作法,绘制的多是祈福避灾符录。此时绘制的不再是这些,是用于斗法。
虽然鬼君只是请求魂魄接引,但是届时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连鬼君自己也无法预料。绘制符录是备不时之需,有备无患总比束手无策好很多。
符录绘制很费精力,天黑前的几个时辰只收获寥寥几张。但是符录威能不在于数量,而在于品质。几张符录都是他精心绘制,他看后很是满意。
其实,若是威能能够达到建康城外树林中激发的那张,有两三张就已足够。
想到那张符录,司马问之想到了凌霜。不知她此时身在何处,是在向青玄山回返,还是去了羌族那里。
昨夜探访迷雾,一夜未睡。白日里往返胡府,又费心绘制符录多有劳累。天色刚刚变黑,司马问之就除去外衣,躺下歇息。
第二日一天无事,他仍旧在屋中做着准备。昨日拜托下去的物件有一些已经获取,被衙役一一送了过来。
昨日饱睡,司马问之不再困乏,准备到亥时过半才睡去。转过天后未到辰时,他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屋外有叩门声音响起。
“道长,是否已经起来了?”连续叩门后,屋外有说话声音响起。
司马问之立时醒转查看时辰。
辰时未至,还不到朝食时刻。随即他想起另外一件事,连忙起身穿衣。来不及梳洗,连忙将屋门打开。
“道长叨扰。”门外衙役看到屋门开启,先行告罪。告罪以后,说明来意。
天刚刚亮的时候,就有胡府仆人来到县衙求见司马问之。方于县令替他拦下,直到辰时将至,才遣人前来告知。
不出预料,没有意外。
回屋梳洗,缓缓前去。
辰时二刻时候,司马问之才带着一些物品,出现在县衙会客居室,见到胡府仆人。
仆人他也认识,是管家胡一与看护良忠。二人已等了许久,有些着急。匆匆拜会司马问之后,就要拉着他离去。
“醒来后就到了这里,还没有用过朝食。”司马问之躲开拉扯,直言肚中饥饿。
“我家老爷在府中备下朝宴,已等候多时。”胡一听后,开口告知。
“徐大也要同行。”司马问之再说要求。
“无碍,理应同行。”胡一没有拒绝。
胡居世虽然贪财,但从他人口中,司马问之知晓此人并非不仁。何况人为财死,俗人贪财无可非议,他无意刁难,与方于县令一同前去。
之前来回都是步行,此时乘坐马车快了许多。胡一授意车夫频频鞭打马匹,惊的路人连连躲避,令司马问之多有不喜。
未过两炷香的工夫,几人回到胡府门外。府门大开,胡居世已得到消息,正在门外等候。
仍是沿着昨日旧路,去往前院厅堂。
但是相较昨日,路两旁的情景多有变化。变化在两旁路边,有多处被掘开又被覆盖。一切做的很是仓促,路面坑坑洼洼并不平整。
此事也在预料中,司马问之见后不动声色。
“道长,徐大人,请上座。”到厅堂以后,胡居世开口招呼。招呼后令仆人端来上好吃食。
是分食,几人一人一个饭盒。
但是客人食盒中的吃食,明显比主家的还要好许多。
“胡老爷,请我们来为了什么事情?无需遮掩,可直接说出。”司马问之装作不知,开口询问。
“前日多有怠慢,胡某回去与内子说过后,被内子狠狠训斥,说我失了风范,今日特邀二人前来以作弥补。”胡居世讪讪回应。
高平郡地处兖州北部,是古鲁国地域。儒教孔圣源于鲁地,夫为妻纲观念在高平很是坚固。
因此对于胡居世的辩解,司马问之并不认可。更何况诉说时他目光闪烁,惧内一事即便属实,也不会是主因。
至于主因,二人心知肚明,谁都没有说破。
“胡府所出财物,三七分成。”胡居世辩解后,司马问之突然开口。
“道长,三成太少。”胡居世听后会意,开始讨价还价。
“我二人要三成。”司马问之无奈解释。
胡居世听后,连忙应下。
剩余不到五日,司马问之急于布置,没有理会宴食,要立即去发掘胡府院内其他财物。胡居世求之不得,听后欣然应允。
只是苦了方于县令,刚刚将餐食端起,还没有享用又无奈放下,随着二人匆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