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刚到房间,像重获自由的犯人,芷菡掀起红盖头,倒了一杯茶,猛灌了几杯,随后蜷腿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新娘应有的矜持,等坐下后,才发现赫连禹正自站在屋子中央,好一副英俊少年郎模样。
他穿一袭对襟红色锦袍,头戴红丝带,腰系金丝腰带,虽然装饰不够精致,但颜值摆在那里,丝毫不影响美感。
早在彩虹谷的赵府时,两人便有同处一室的经历,正所谓驾轻就熟,芷菡脸不红,心不跳,找来两床棉被,一床铺在地上当作垫背,一床放在上面作盖被,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说道,“老规矩,圣君睡床上,奴婢睡地上,奴婢保证绝不越雷池半步!”她说话的语气十分豪爽,听起来倒是挺诚恳。
见赫连禹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她心领神会,“奴婢伺候圣君洗漱吧。”
正在端水,却闻后背传来他的声音,“毒性还没发作吗?”吓得芷菡跳了起来,盆中的水洒了一地不说,连红嫁衣都湿了一大块。
她转过身,疑问,“什么毒?”
“合欢散,我们都中了合欢散的毒。”
闻言,她一脸茫然,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楚,“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喝交杯酒的时候。”赫连禹不动声色地说,
原来那中年男人为了“成全”两人,不仅操办了一场婚礼,在婚礼中,还要求他们当众喝下混有合欢散的交杯酒,可谓“用心良苦”啊!
“我是得感谢他,还是恨他呢?”芷菡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她意识到不能坐以待毙,即刻拉开房门,想到外面将肚中的酒水逼出体外,刚到门口就被两名奇形怪状的兽面人给挡了回来,很显然,这门是出不去了。
“这可怎么办?在有理智的情况都不一定能控制自己的兽欲,更何况还中了合欢散,不知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来。”她心里暗想。
正犯愁,突然灵光一闪,她拿出一条库存的捆仙绳来,望着赫连禹道,“圣君,你把我绑起来,我担心毒性发作,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性。”
“没用的!”赫连禹云淡风轻地说道。
“为何?”芷菡疑问。
“你忘记了,本君也中了毒,光捆你一个人有何用?”赫连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事还真是难办!”芷菡犯起难来,片刻后,又急中生智,“这样吧,我们互点对方睡穴,等醒来后,毒性也就过去了。”
“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们已经失去了法力!”赫连禹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即便法力没有失去,我们互点对方睡穴,如果歹人来犯,岂不是很危险?”
芷菡摸着下巴,皱起眉头,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呗!”说着,赫连禹走到床边,脱下外套和鞋袜,直接倒在上面。
芷菡也跟着躺在地上铺好的床铺上,死死地抱住胳膊,努力克制自己不犯浑,与此同时,双眼骨碌碌地转动着,神色戒备,警惕赫连禹来犯。
屋子里静悄悄的,谁都不说话,就连呼吸声都能听的很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实在是太累了,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等醒来之时,居然发现赫连禹睡在自己旁边,吓得她一个激灵,立马爬了起来。
“圣君,你干嘛?”
“本君中了毒,现在毒性发作!”赫连禹发出低沉的声音。
透过灯光,瞧见他脸上的红晕染至耳根,呼吸也极为急促,连心跳声都听得十分真切,这症状是中了合欢散无疑了。
芷菡大急,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对方猛扑在地。
她哭丧着脸,“圣君,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正人君子!”
“可是本君中了合欢散,根本无法控制心性。”赫连禹压低身体,双手撑在床铺上,魅惑地盯着她的脸,“你虽然长得难看,脾气也不好,但本君突然之间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来已经毒气攻心了!”
“不要啊!圣君千万不要被毒性迷惑了心智……你要理智啊!”芷菡使出浑身解数,一手撑住赫连禹的胸膛,一手抵住他的下巴,防止他靠近。
“干嘛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上次偷窥本君洗澡,这次让本君瞧瞧,我们也算扯平了吧。”
“我那是无意……”芷菡哭丧着脸。
“本君才不管那么多,谁让你先破了禁忌!”赫连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圣君,你饶了我吧!”芷菡哭丧着脸,苦苦哀求,希望唤醒对方的理智,“只要你放过我,我答应什么都听你的!”
赫连禹一边解芷菡的衣带,一边发出邪魅的笑,“那可不行,你不是说本君有问题吗?正好可以验证一番,本君是不是有问题?”
“冤枉啊,我何时说过?”慌乱之际,她想起了之前总是在心里默念,赫连禹为何不喜女色,肯定有生理缺陷,他是怎么知道的?细想以后,恍然大悟,心头暗骂,“太无耻了,竟然窥探自己的心思!
“无论如何,今日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赫连禹,你个伪君子!”芷菡破口大骂,“你要是敢碰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刚才在大厅上,亲眼见证心爱的人与其他男人成亲,步入洞房,慕箜漓心如刀绞,坐在草地上,拿着一大缸酒,往嘴里拼命地灌,一点都不怜惜自己的身体。
他回忆起与芷菡的点点滴滴,在雪山相遇,惩治城守,运送粮草回屾山,要挟尤啸伯取得考试资格……一桩桩一件件,让他对芷菡产生了深深的爱恋,动了真情后,他对其他女子再也没有感觉了,只希望能与她相守一生。
为了这个心愿,他像跟跟屁虫似的,想方设法追随着她,相信总有一天能打动她,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极度残忍,芷菡对他根本没感觉,甚至有意疏远他。
她的追求者虽然很多,却一直未曾与任何一个确立关系,他还是有机会的。可是,阴差阳错的,她与赫连禹竟被强制安排成亲,还灌了合欢散,可谓天意弄人啊!
他想哭却哭不出来,那种痛苦的滋味令他感到窒息,正在这时,却闻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等脚步声停止后,发现是茹薇,她手中也拎起了一缸酒。
她坐下后,二话不说,猛喝了一口,低吼一声,颇有一番男子气概。
“怎么的?菡菡成亲,还嫁给了堂堂境圣,你高兴过头了?”
“是啊,我从未如此开心!”茹薇冷笑道。
“我跟你不一样,我心痛!”慕箜漓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心痛的感觉你知道吗?”
茹薇转头看向他,半晌后,点了点头。
“你没有喜欢的人,你根本不懂!”他痛哭起来,听起来有些悲痛欲绝。他当着人的面哭起来,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想来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他之前的道路一帆风顺,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人,在芷菡这里应该是他人生中遭遇的最大挫折,所以才无法承受。
而茹薇就不一样了,她多么想痛哭一场,但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在谍者的训练过程中,她早已丧失了痛的本能,甚至连眼泪都不会流了,即便痛到极致,也无法痛快地释放。
她的悲痛并非来源于赫连禹被强制安排成亲,而是,她知道以他的法力,区区消灵散根本不可能让他失去法力,而合欢散的功效更加微不足道。也就是说,赫连禹既没有失去法力,也不可能中合欢散,但依旧配合地完成了婚礼的环节,还顺从地入了洞房,这说明什么?说明完全不存在胁迫,他是心甘情愿与芷菡成亲的。
此举不仅打破他曾经立下终生不娶的誓言,更是将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因为他娶了家族的仇人。这种冲破重重阻碍的决心,可窥见他对芷菡的感情有多深。
“是啊,我的确不懂,我的确不懂一个人为了所爱之人,能付出到什么程度?”茹薇冷笑着说,她的声音分明还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
却说在洞房内,情急之下,芷菡为了不受赫连禹侵犯,张牙舞爪地乱抓,竟然抓破了他的衣服,露出了他那白皙的胸膛。
而此时赫连禹却邪笑道,“口上说不要,行动上居然比本君还要急!”
一种羞耻感在心底蔓延开来,气急之下,芷菡支起身体,朝对方的脖子处狠咬了一口,顿时,那块他白皙的皮肤上陡现一排牙印。
脖子受痛后,令得赫连禹跳将起来,“你来真的!”他摸了一把脖子上的牙印,显得有些吃惊。
“谁叫你欺负我!”芷菡顺势爬起来,逃至一米开外,拔出长剑,蓄势待发。
“不玩了,睡觉!”赫连禹受了伤后,一边揉受伤的脖子,一边爬上床,朝里睡了下去。
“你耍我!”芷菡气愤道。
“是有如何?难不成你还要把我吃了不成?”赫连禹回了一句,“我这是以牙还牙!”
回过神后,原来是虚惊一场,这赫连禹一向正经,何时学会耍这些花招?芷菡不愿多想,也不敢睡在他旁边,直接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握着剑,准备随时反击。
寒冬季节,冷风裹挟着寒气,穿透门缝、窗棱呼啸而来,屋子里寒风阵阵,即便支个火炉在旁边,都不见得有多暖和,芷菡冷得缩成一团,因为疲劳的缘故,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想。
赫连禹担心她着了凉,待她熟睡,直接将其抱上床。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她醒来,他嘀咕道,“睡得跟猪一样!”
他侧睡在她身旁,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盯着她的脸看,像欣赏一幅美丽的画,“中了消灵丹后,法力尽失,她为何能压制合欢散的发作?”
她虽然法力低微,但毕竟是倾染上神的转世,毕竟拥有一些超凡的法力,让她数次脱险,这样一想,也就想通了。
正想着,见芷菡的嘴角弯成月牙状,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应该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事。
“梦见什么了?笑的这么开心?”赫连禹泛起疑惑来,“是不是又在干什么坏事?难不成……”
对于她的梦,他产生了窥探的欲望,于是捻了个诀,溜进了梦境里,在她的梦里畅游着,如同进入了幻觉一般,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