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突逢变故
芷菡回到房间,瞧见了赵老佝偻的身影,他正在整理东西。见芷菡走过去,他赶紧抹干眼角的泪水,假装坚强。
“菡儿,你怎么没在上面?”赵老朝楼梯口望去,“圣君呢?”
芷菡脸颊的余热未散,谎称,“他睡着了,我出来透透气。”她瞧见赵老手中握着几个小玩意,有木马,拨浪鼓,小石子......这些都是她小时候玩过的玩具。
“爹,这些玩意儿,你一直藏着啊!”养父还珍藏着儿时的东西,芷菡不免有些感动。
“是啊,如果你想要的话,就带去琉璃境吧。”
“不,不,爹爹留着吧。”自从去了擢翾序后,她就很少回家,如今又要嫁去更远的地方,想来,回家的时间更少了。说实话,她从未尽过一天子女的孝道,顿感羞愧和自责。
“爹,你跟我去琉璃境吧。”
赵老连连摇手,“千万别,那种地方我可住不惯。”他的眼角分明有泪珠,其实他不想给女儿添麻烦才这样说,哪个父母不想跟子女住在一起?
为了宽慰对方,芷菡将其扶到椅子上坐下,说道,“爹爹放心,我一有时间就回来看您。”
“不必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他拍着女儿的肩膀,叮嘱道,“琉璃境不比屾山,有很多规矩,你凡是都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
“如果有什么麻烦,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也可以想个办法什么的。”说到这里,赵老眼神越发忧伤。
芷菡赶紧拍了拍胸脯,“你女儿我是谁?哪能被人欺负,只有我欺负别人的......”
赵老被逗乐,“鬼精灵!”
芷菡靠在赵老的肩头,柔声道,“爹爹,女儿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赫连禹在拈花境里瞧见这一幕画面,大为感动,不忍心打扰,最后,还是赵老主动让芷菡回屋睡觉。
第二天,赫连禹从地铺上爬起来,往床上一瞧,芷菡睡得正酣,他为她盖好被子,便走出了房门。
他来到楼下,搜索了一圈屋子,在厨房里找到正在做早饭的赵老,他是特意来找赵老的。
“赵老......”他打了个招呼。
见到赫连禹,赵老立即迎了过去,恭敬道,“草民拜见圣君。”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赫连禹将其扶起来,两人一同坐在椅子上。
赵老十分看重这个女婿,片刻不停地嘘寒问暖,问这问那,好不热情。赫连禹耐心地应答着,显得十分低调谦虚。对于这个老汉,他充满了感激之情,要不是他倾尽所有,不仅提供物质,还带去精神关爱,哪里会有活泼可爱、积极乐观,还如此招人喜欢的芷菡?
不管老汉说什么,他都津津有味地听着,像一个听话的学生,等老汉说累了,这才进入正题。
“能不能说说菡儿的身世?”自从发现芷菡的手心有蝴蝶印记后,赫连禹迫切想知道她的过往?先前,听茹薇说十年前,她被赵老捡回家抚养,便无其他具体细节。
赵老先是一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想对菡儿多点了解。”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没有道出真实目的。
赵老信以为真,陷入了回忆之中。他说十年前,他去山上打猎,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后山的山洞外哭泣,当时赵老以为小女孩是族人家的孩子,便带回家中,挨家挨户询问后,竟然没人认识这孩子,猜想这孩子或许并非赤族人。至于,她为何会迷失在山林里,一直是个谜团。
赫连禹迫不及待想知道芷菡的身世,立即追问,“问过菡儿关于她亲生父母的情况吗?”
“捡到芷菡时,她精神有些不正常,应该受到什么刺激,失忆了。”
闻言,赫连禹长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失落。
赵老脸现异色,疑问,“圣君是有什么顾虑吗?”
赫连禹赶紧解释,“赵老你多虑了,我真的只是想多了解菡儿。”
“哦!”赵老若有所思,“虽然芷菡的身世不明,顽皮了些,但品性纯良,是位好姑娘!”
赫连禹点头回应,“这个我知道。”
“这些年来,我视如己出,从不亏待她,也希望圣君好好待她!”赵老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那是自然,请赵老放心!”
芷菡早晨起床,未发现赫连禹,便从窗户往外望,见他与养父正聊天,场面和谐而温馨,甚感欣慰。
吃完早饭,他们与族人辞别后,便回到琉璃境。刚回来,西北地区就发生了瘟疫,赫连禹不得不前去抗疫。离开之前,将贴身护卫睿远留给芷菡,好保护她的安全。
这样一来,成亲的诸多事宜落到芷菡一个人身上,她不仅要安排好仪仗队、酒席,还要忙着准备成亲的物件。忙了好几天,一切准备妥当,想着成亲后,便要搬到琉璃境居住,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有些不舍。
她决定到处转转,就当是被关进笼子前的最后狂欢吧,这一路都有睿远陪同,他武功高强,她并不担心安全问题。
当来到云谲宫之时,感触颇深,这里可以说是她的第二个故乡,哪条巷子有客栈,哪个铺子的糕点好吃,哪家青楼的姑娘生的俊......她都了如指掌。
走着走着,居然来到擢翾序的大门口,一种酸楚之感油然而生,自己早就不属于这里了,还是被开除的,想想就觉得憋屈,好在即将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老天也算待她不薄。
都走到这里了,她想进去看看,却被睿远给拦下来,“你还是别进去了。”
她知道睿远的意思,当初云莳萝给自己中下绝情水,她也没捞到任何好处,反被落枫毁了容,废了修为,比自己还惨。
“恐怕云莳萝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所以还是不现身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
事吧!”
虽然没进去,却在街上碰到几名同窗,赫连禹迎娶她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浮虞,他们自然知道。只见几人快步上前,其中一名男弟子恭恭敬敬行礼,“原来是芷菡......”
另一名女弟子赶紧打断他的话,“还叫芷菡,应该叫圣后。”
经她提醒,诸人皆换了“圣后”的称呼,这令芷菡有些不自在。这些人中,不乏之前对她颐指气使,故意刁难的人,此时却换了一副嘴脸,一副势利小人之态,令人作呕。
几个人的嘴如同抹了油一般,滔滔不绝,什么美若天仙,什么法术高超,凡是赞美人的词都被说了个遍。
芷菡不喜欢这些人,也不喜欢听这样的话,正要走,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来人居然是沁淑,多日不见,她比先前又美上许多,显然美颜术练到了更高境界。
她笑道,“芷菡,恭喜你!”
“有什么好恭喜的。”
“能嫁给浮虞圣君,是所有女子的终极理想,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芷菡笑而不语,这话没错,她也觉得自己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沁淑望了望在一旁等候的睿远说,“还别说,圣君对你真是体贴,居然命贴身护卫保护你。”
“他对我确实很好,我很满足。”幸福洋溢在脸上,蔓延开去。
“哎,我们姐妹三人,就我最惨了!”沁淑低下头,有些失落,“茹薇是圣君的亲妹妹,而你就要嫁给圣君,只有我还没有归宿。”
“别着急,该来的总会来的。”芷菡抓住她的手安抚,“有时间来琉璃境找我和茹薇,我们姐妹三人也可趁机叙叙旧。”
与沁淑告别后,芷菡慢悠悠地漫步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这里依旧繁荣如初,两排临时商铺分列道路两侧,朝前方延伸而去,直到街道尽头,有卖小吃的、首饰的、小玩意的,商品琳琅满目。
这么繁华的街景,她不愿放过任何一处,只想将这些深深地刻在脑海中,供以后回忆。不巧的是,在糖画铺子后面,她陡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令她寒毛直竖,心中暗忖,“落枫?他还敢留在云谲宫?”
“这人心狠手辣,为了报复云莳萝手段残忍,我还是离他远点。”她又担心别人发现他,想去通知他赶紧离开,于是跟睿远谎称饿了,差遣他去青云楼订餐。打发掉他,这才匆匆赶到铺子后面,急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怕死吗?”她神色戒备地环顾四周,责备道,“你害得云莳萝那么惨,她不会放过你的!”
落枫今日低调了许多,不似往日穿一件红衣,而着了一套青衫,也许他也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云莳萝,没有好果子吃,还是低调点。
“你要成亲了,说什么,我都要来见你最后一面吧。”他面无表情,令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芷菡疑惑,“此等阴狠之人,真的会轻易放手?
见她仍有疑惑,落枫解释道,“强扭的瓜不甜,我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芷菡迈开步子,“面也见了,我得走了!”
“等等。”
“还有事吗?”芷菡转身不解地问。
“我想请你吃最后一顿饭。”
“这恐怕不行,孤男孤女的会让人说闲话,再说了,睿远还在等我。”
“我只是请你吃个饭,别无它意。”落枫言之凿凿道,“睿远那边,我帮你搞定,保管他一时半会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