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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一意孤行

  第二次被抓去穹觞,一回生二回熟,芷菡不仅不害怕,还异常镇定,不仅因为对穹觞十分熟悉,还因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对于接下来的命运,也不在意,甚至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到达穹觞后,她被秘密关押,关押地点只有慕震合和苏蕤两人知道。芷菡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隐约感觉到周围有一道结界,令其无法脱身。

  完成了第一步秘密抓捕计划后,慕震合开始实施第二步计划,放出芷菡被关押在穹觞的消息。

  消息一经传开,慕箜漓顿时大惊,即刻找到慕震合理论,虽然他早就对芷菡不报什么希望,但却见不得她有危险。

  几番恳求,也问不出芷菡的关押地,又着人将穹觞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她被关在哪里。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令慕廉给赫连禹报信,还告诫他一定要救出芷菡。虽然赫连禹对芷菡有情谊,却不知到底有多深?父亲之所以将芷菡抓来,定是为了要挟赫连禹,定会开出天价条件,才肯放芷菡一马。对于赫连禹是否肯答应,他心里没底。

  所以,芷菡这次能否得救,还是未知数,一想到这里,就急不可耐。

  却说赫连禹,原本还沉浸在芷菡被云莳萝陷害的悲痛中,此时又听闻她被慕震合给抓了,登时心如刀绞,不能自已。

  他不想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也不愿听任何人的劝告,决定孤身前往穹觞救人。然而,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睿远很快就得知赫连禹的决定,生怕自己的主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就连从不问朝野之事的赫连泓也被请来。

  赫连泓乃赫连禹的叔父,因为不喜朝野争斗,在赫连旌在位的时候就退居山野,不问世事。

  他这次来,旨在劝说赫连禹放弃营救芷菡,“作为唯一的长辈,又是叔父,他的话应该很有分量,能够起到劝阻的效果。”睿远这样想着。

  在大殿上,只见一个穿着淳朴,长得和赫连旌神似的中年男子赫然站在眼前,一见到他,赫连禹赶紧放下卷轴,迎接上去,并躬身道,“叔父怎么来了?”他紧盯中年男人,恍惚间,竟然觉得是生身父亲,顿时热泪盈眶。

  中年男人轻轻地拍了拍赫连禹的双肩,喜道,“多年不见,禹儿长大了,还将琉璃境治理的井井有条,叔父为你感到骄傲!”

  赫连禹委婉一笑,心中升起惭愧之意,“叔父过奖了,禹儿的能力不及父君一半,惭愧得很!”

  “无需自责,多加努力便是。”中年男人宽慰道,说话的时候露出长辈般的慈祥。

  一阵寒暄后,中年男人收起笑容,道明此行来意,“听说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孤身犯险穹觞?”

  之前,赫连泓说琉璃境的宫殿像牢笼,让人浑身不自在,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特殊事情绝不来这里,记得上次他来,还是父君仙逝的时候。

  就在他刚跨入大殿之时,赫连禹便猜到此行他的目的,听到他的质问,赫连禹并不惊讶,冷静地回道,“恩!”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更何况还是和赫连家族有着深仇大恨的赤族人。”男人在仇人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不知道叔父有没有喜欢过一个女子?”见对方茫然地摇了摇头,赫连禹继续自顾自说道,“在遇到菡儿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娶妻生子,在遇到她之后,我突然想要有一个家,一个属于我和她的家……”说话的时候,他脸上洋溢着笑容,可是笑容转瞬即逝,“如今她命悬一线,我怎能袖手旁观?”

  “我曾经立下誓言,为了家国大业,终生不娶,不知道违背誓言会遭受什么惩罚?但无所谓了,我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赫连禹望着窗外的湖塘,自嘲道。

  闻言,中年男子挑起眉头,斥责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是琉璃境的君王,从你坐上这个位置那天起,你就必须为天下苍生负责,你的命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

  仿佛父亲附体,恍惚间,赫连禹看见父亲正在训斥自己,想起他在世时,就时常告诫说要时刻将民众的疾苦挂在心间,在弥留之际,还留下了三个愿望,其一是收复陲隅,促进浮虞统一。其二是收集“灵识”,防止邪灵族现世。其三是将赫连羲扶上境圣位置,以确保赫连家族的江山千秋万代。

  想到这里,赫连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差点没站稳,脑海里交织着两种矛盾的观念,令其痛苦不堪,无法抉择。

  但是,一想起芷菡的悲惨身世,遭受的种种摧残,还有即将面临的折磨,他就坚定地说道,“我不能失去菡儿!”

  见对方不为所动,态度异常坚决,中年男人开始妥协道,“你派人营救便是,无需亲自前往。”

  “慕震合既然拿菡儿要挟,就是为了逼我现身,怎会轻易让人劫走她?”赫连禹摇了摇头,神色十分落寞。

  “在穹觞,你不是有暗线吗?让他们找出关押地点,再来个里应外合,救出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慕震合十分谨慎,将芷菡秘密关押,知道者寥寥无几,连慕箜漓都被隐瞒。”赫连禹眼神笃定,“再说了,找出关押地点,制定营救方案,再去营救,太耗时间,在慕震合眼里,芷菡身份卑微,定会遭受非人折磨,随时都会没命,她等不了!”

  “你……”赫连泓被反驳得无话可说,嘴里一直重复着,“你不能冒这个险!”

  一番唇枪舌剑后,赫连禹没有丝毫动摇,还将赫连泓给请了出去。照这样看来,穹觞他是非去不可。

  在去穹觞之前,他来到紫魅殿,茹薇回归后,被秘密安置在这里。他与茹薇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在苦闷之际,他想不到第二个人倾诉。

  这琉璃境愿意听他倾诉的大有人在,可是除了茹薇外,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当然,此行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托付后事。

  一直以来,慕震合想尽各种办法对付他,为的是将赫连家族的继承人赶尽杀绝,好取而代之,终于被他逮住机会,他怎会轻易放过?可是芷菡他又不得不救。他猜到,即便答应慕震合的条件,他也不会兑现诺言,不出意外,这次他是有去无回。

  紫魅殿是琉璃境里一处密境,坐落在一道圆弧形结界后面,外面还有亲兵把守,极难攻破。这里曾经是赫连禹与他的亲妹妹赫连羲和几个义妹修炼玩耍的地方,自从她们被安插到敌人内部,分别执行各自的任务后,这里就被荒废了。

  周围还残留着当年生活过的痕迹,即便已经布满灰尘,斑斑锈迹,还是牵起了赫连禹的回忆。一想起一幕幕往事,不免心头一紧。

  此时茹薇来到身后,轻唤他的名字,这才将其拉回现实。她已得知芷菡的处境,并强烈要求一同前去营救,却被赫连禹给拒绝了。

  “我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赫连禹几度开口,又咽了回去,如是再三,才说道。

  “禹哥哥,不要说丧气话,你和芷菡都会活着回来的!”茹薇眼神坚定。

  赫连禹不置可否,似乎已经料到了结局,他叹了口气,“慕震合不会放过我的!”半晌后,他又开口说道,“我最放不下的是琉璃境,还有父亲留下的遗愿。”

  “让我替你去。”见对方如此痛苦的模样,茹薇心里越发难受,“我向你保证,即使拼上我这条命,我也会将芷菡救出来!”

  赫连禹摇了摇头,“你不能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茹薇一脸茫然地盯着对方,眼中满是疑惑。

  沉默半晌后,赫连禹终于振作起精神说,“在我临走之前,我要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

  “什么任务?”

  “接替境圣之位!”

  茹薇显然是被吓到了,连连摇手,“禹哥哥,治理国家,我不是那块料!”

  “这个你不用担心,睿远和闾丘家族都会辅佐你。”

  “那也不行,我继承这个位置,名不正言不顺,没人会赞同。”

  闻言,赫连禹扶着对方的双肩,“你听我说,羲儿本是下一任境圣的不二人选,可是至今她下落不明,如果由你来冒充羲儿,当上境圣,我想没人会反对。”

  “这……这也太荒唐了。”茹薇惊的手足无措,再次推脱。

  “让你来继承境圣的位置,我早有此意,只不过原本打算等到收复陲隅,收齐灵识之后,如今看来,不得不提前了。”赫连禹神色笃定道,“今晚我就拟定诏书,公布你的身份,将境圣之位传与你。”

  “禹哥哥,万万不行啊,你叫我去杀人,叫我去查案,叫我去救人,我都能做好,唯独这件事我做不了,真的做不了……”茹薇一脸苦闷。

  见对方一再推辞,赫连禹被激怒,斥责道,“我以蝴蝶盟盟主的身份命令你服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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