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村落怪人
余静烟额头上冒出的汗渐渐湿了眼,粘的人睁不开又难受,她想伸手去擦,却动弹不得,脑袋愈发的沉重起来。
还未走出几步,余静烟又晕倒了在地上,隐约间好像有听到轻缓的脚步声。
身体各处都叫嚣着疼痛,一时让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只是想着,龙寒远怎么办,她怎么能倒下。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
待余静烟再醒来时,感觉身上也没那么疼了,脑袋也清晰了点,外头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暖的,偶尔的一两声鸟叫,清静的莫名叫人有些恍惚。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
有些疼,还没死。
她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有些破旧但布置很干净整洁的屋子,她现在正躺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旁边就是龙寒远,呼吸平稳,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
这床本来就像是两个人睡得,所以显得不会很拥挤。
余静烟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仔细看了看龙寒远背上的伤口。
是被清理过的,毒性应该是抑制住了。
她又看了看自己小腿上的伤,发现已经敷了药,还用绷带包扎好了。
难道她晕倒前听到的脚步声是救了她们的人?
不过没被黑衣人找到也算幸运了。
她轻身下了床,出了屋子,外面是之前见到的那广阔的田地,应该是快丰收了吧,田地里不时走动的几个人,传来欢声笑语,参差不齐的树木被风吹的叶子哗啦的响,周围三三两两的屋子。
比起之前他们住在客栈的那个地方,这里还要偏远些。
看来是这个村子的人救了他们。
她饶了一圈,才在后面的用栅栏围起的小院子里看到一个男人,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砍着柴。
男人挺拔的身材,眉目温和却是很冷淡,劈柴的胳膊不壮实,却稳而有力,看来也是有几分功夫的。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劈柴。
余静烟笑了笑,“是你救了我们吗?”
男人置若罔闻,仿佛周身没有人一般。
余静烟摸了摸鼻子,不过还是说道,“救命之恩,来日必定重谢。”
那人还是没理他,砍好了柴,又把它们抱到了太阳底下晒着,然后又进了屋,全程都没给她一个眼神。
余静烟望了望天,心里叹了口气,她应该没有那么讨人厌吧,这人好像有些嫌弃他们两个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余静烟也进了屋,说道,“我朋友现在身上有伤,在他醒之前,可以在你这借住吗?我可以付银子的。”
男人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她,还是平静的没有情绪波动。
余静烟撇撇嘴,琢磨了一下这人到底是啥意思。
不过他没有拒绝,应该没啥大问题吧。
于是,余静烟出了门。
附近都算空旷,所以如果有黑衣人过来,也能察觉到。
余静烟走了好大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才终于放了心。
四周山脉连绵起伏,繁花似锦。
想着龙寒远身上的毒,余静烟寻了处遍地绿荫的小山,希望能找到什么草药类能对付一下。
好在总有一些常见的。
余静烟一直兜兜转转,直到日落西头,才回了那小屋子。
男人应该是出去了,房间里有些暗,很安静。
走进床边,余静烟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龙寒远紧皱着眉头,呼吸有些重,面色绯红。
她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好烫!发烧了。
她看了看伤口,果然开始发炎起来,周围一圈青黑还未褪去。
余静烟有些焦急,她从龙寒远腰间搜刮出了几瓶随身携带的药,然后又碾碎了她找回来的药,琢磨了一会儿,和着药粉轻轻敷上了他的伤口,仔细的包扎好。
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似乎还有升高的迹象。
余静烟打来冷水,浸湿了布巾放在他额头上,然后又去弄点能退烧的药来。
情况有些不太妙,那一箭刺的太过深入,差一点就伤到了要害,毒性发作的也很不稳定,现在又高烧不退。
余静烟咬着唇,一时红了眼眶,心里隐隐作痛。
男人不知何时回来了,还带了几包药回来,走到房里,递给了余静烟,依旧面无表情。
余静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药?给我的?”
男人指了指床上的龙寒远。
她又问道,“能解他的毒吗?”
男人又点点头。
不管是不是真的,总该要试一试。
余静烟一下子高兴的差点掉下眼泪来,“多谢。”
男人又点点头,出去做饭去了,有些懒散的样子,时不时看着余静烟忙里忙外的样子出了神。
然后又坐在了外面的凳子上,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远方发呆。
余静烟也很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不过那人不想说话,她也没必要去自讨没趣。
龙寒远轻轻咳嗽了几声,药顺着嘴角又溢了出来。
余静烟叹口气,也不知是第几次了,这药也不苦啊。
她拿过帕子轻轻擦了擦,眉目温柔而又专注,没有一丝的不耐烦,轻声哄道,“把药喝了好不好,喝了就能退钱了,也不难受了。”
吹了吹勺子里的药,又递到了他嘴边。
男人转过头来,又盯着两人出了神。
他突然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你是女人吧?”
“……!!!”
余静烟手一抖,差点翻了药碗,抿着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恢复了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低声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余静烟静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确实是的。”
不知是不是一个人住久了的屋子太过寂寞,现在有了点生气,男人的话也多了一些。
“他对你很重要吗?”
余静烟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笑道,“这是自然,很重要。”
男人看着她又出了神,想起昨天救起他们时,因为是余静烟背着龙寒远,当时抱着他腿的手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开。
男人的脸色莫名有些古怪起来,起身去了房间,然后就没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