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汴梁城中寻迹追寻,来到城西南的延庆观,就见观门虚掩,里面并无灯火。以踪迹来看,辛坎和郭京已进观去了,眼见大敌就在面前,上官云赶紧推门跨进观去。可两人将观中各处查了个遍,却再不见辛坎与郭京的踪迹,也无一个人影,连个看门的小道童也无,就似辛郭二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南宫破打趣道:“嘿嘿嘿,上官云,那两个小子莫是山精妖怪化成,依本座看,这个仇你一辈子都别想报了。”
仇人自眼前消失,上官云心情本就不佳,闻言更如火上浇油,他怒道:“南宫破,我们先前已经说好了的,若我报不了仇,你也休想得到神功秘笈。”
南宫破止住戏谑的笑脸,正色道:“他们武功虽然不弱,却绝无可能来无影去无踪,许是这道观中藏有秘道,你我再去查寻一番看看。”
上官云心道应是如此,便点头道:“辛坎设阴谋破城,眼看马到功成之际,应不会舍此良机,既然他们未藏在此处,说不定又折转回皇宫去了。”
两人又在道观中寻机关秘道,将神像供桌等物事都一一挪了开来,忙了个把时辰,并未见有何异样,上官云遍寻不见,难免有些低头丧气。
南宫破见其唉声叹气,讥道:“你这小子,当初在我天魔教的黑牢中时,也未见你如此消沉过,今日怎的如打了霜一般蔫头耷脑。想当年本座被公孙霸那小人关在黑牢之中,十来年不见天日,连翻个身也是不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从未如你这般不济。你还说甚报仇雪恨,真是白日做梦!”
上官云哪里有心思理会南宫破讥讽自己,此时萧莹莹还在辛坎手上,就怕辛坎担心夜长梦多,此番逃走后就将萧莹莹杀了。
就在上官云愁肠百结时,南宫破悄声道:“有人来了。”
上官云倾耳细听,并未察觉有任何动静,但南宫破的功夫比他高出许多,既然说有人定不会错的,又过了一阵,上官云才听到脚步声。虽则南宫破喜怒难料,可其武功的确厉害,上官云不由暗暗佩服。两人怕来人察觉,又悄悄躲到神像背后。
不多久,脚步声就在道观门口停住了,听声音似有两人,那两人并不进观,其中一人道:“周师弟,观内有外人来过,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出城。”
另一人道:“明日还要作法,他们怎地就走了,我们准备这么些时日,岂不白费了么?”
先前那人道:“定是出了甚变故,不然他们不会留暗号通知你我。”
另一人道:“若是金军大举攻城,好好一座汴梁又要如辽都上京那般毁了,实是可惜。”
那师兄叹道:“唉,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应该已在元帅大帐了,若大军开始攻城,我们也走不出去。”
另一人道:“也罢,我们仍走水路么?”
就听脚步声响,那师兄边走边说道:“除这一条路外,哪还有路可走?”
南宫破展开轻功,就如鬼魅一般,转瞬就将两人的去路挡住,上官云不甘落后,紧随其后也出了道观。
原来这两人正是刚才去追赶宁玖儿的两名蒙面人,他们见南宫破和上官云身法迅速,已知来者武功高强。两人正要拔剑,南宫破倏忽之间接连出手,再看南宫破手上,两柄长剑已被他用内力揉成了两根弯弯曲曲的铁条。两名蒙面人大骇,万不料南宫破功夫如此高强,其中一人道:“你是何人?为何要为难我们?”
南宫破笑道:“本座还未问你们是何人,你们倒先问起本座来了,嘿嘿,胆子还不小。”
上官云问道:“辛坎和郭京到哪里去了,你们和金城派有甚么关系?”
那两人并不开口,只是瞪着南宫破与上官云二人。
上官云狠道:“你们真不怕死么?”
其中一人道:“要杀便杀,你们休想自我们口中得到半点消息。”
南宫破阴森森地说道:“嘿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给你们点苦头吃,你们是不会老实交待的。”
两人互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淡然道:“今日二位所赐,来日必有人替我们讨还。”话刚说完,他就委顿下去,再看另一人也是如此。
南宫破抓住一人,用手一搭脉门,鄙夷道:“他们自己震断经脉,没得救了。”
上官云奇道:“这些人使的金城派功夫,与金城派有莫大的关系,其掌门金万城一心助宋抗金,却不知这些人为何会助金攻宋。”
古语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江湖中人虽一生飘泊,却不乏热衷权势之人,当年宋太祖征战天下,手下不少都是江湖中成名的英雄好汉,正因各路英雄相助,这才成就了他赵氏天下。今日天下大乱,自然有人趁乱而起,意欲效仿前人,开创一番霸业,博得千古威名。
南宫破纵横多年,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他虽为邪道,却只醉心于武学,对这种争名夺利的行径大是瞧不上,加之金城派乃天魔教冤家对头,他更要讥讽几句:“这些名门正派,说甚行侠仗义,又有几个清心寡欲之辈,难保没几个孽根祸胎,便是他金万城管得住自己,还管得住那些门下弟子么?”
此话倒也有理,上官云点头道:“这样说来,不定便是叛出金城派的奸邪之徒,若是遇到金掌门,倒要提醒提醒他,免得被这些人污了他金城派的名声。”
南宫破一心欲得碧落赋,自然舍不得放过辛坎和郭京,他说道:“听这两人刚才所言,辛坎和郭京应该出城投奔金人去了,你若不怕死,我们便去金人的大营走一遭。”
上官云恨道:“辛坎无故囚禁我的朋友,灭她满门并嫁祸于我,又与郭京卖主求荣,公理也好,私义也罢,我上官云都饶不了他。休说金人大营,便是刀山火海,地府黄泉,我也非得将他手刃剑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