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城西北方向,二十五里外,就到了绿洲边缘。这有一片乱石滩,可以容纳几千里集会。
陈铮从客栈出来直奔城外,混在人流中往乱石滩而去。
此时,乱石滩上已经聚集了四五百号人。一方石台上站着一位身着玄色袍服的年青人,散发着凌然不可侵犯的威势。
围绕石台站着的四五百多号人,全都在大沙漠中横行无忌的人,一言不合血溅五步。此刻,在年青人的气机笼罩之下,没有一个敢放肆。
看着台上的年青人,所有人低声交谈,脸上露出兴奋与激动之色。
“不愧是摩天岭的贵人,风度不凡,做人如此,夫复何求!”
偷偷打量着台上的年青人,许多人露出羡慕又敬畏的神色。
大派风度,已至如厮!
心气高者,未尝没有“我可取而代之”的志向,期望拜入摩天岭后,有朝一日也能与台上的人一般。
陈铮刚到乱石滩,就被黑压压一片人群惊到了。暗中催动真气,一道气劲透体而出,排开挡在面前的人群,挤向高台。
“靠,谁他玛德插队,不知道先来后到?”
一名大汉被挤的差点摔倒,猛地一回身,朝着人群大骂起来。
“直贼娘,你骂谁?”
突然,一位脸庞黝黑,身材魁梧的大汉瞪着铜铃大的眼睛上,气势汹汹的看着叫骂的大汉。
这位黑脸大汉,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皮肤黝黑,呈现金属般的光泽。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人修炼的是外门练体功夫,且由外转内。一身钢筋铁骨,铜皮铁肤。
陈铮正好挤到黑脸大汉跟前,打量着这人,心中倒抽一口冷气。
“好一个人形凶兽!”
这厮的外门功夫已达化境,往这儿一站,就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手臂粗壮的,堪比陈铮的大腿。
不提实力如何,只看外表,就如一尊黑面门神。若能带在身边,光是唬的人样子,就让人不敢靠近。
看到从人群中挤进来的陈铮,黑脸大汉的眼睛猛地一亮,朝陈铮招手,声如打雷的叫道:“小个子,过来!”
陈铮神色一怔,伸手指着自己,疑惑的问道:“叫我?”
“对!”
陈铮走到大汉面前,两人一高一矮,一健壮一精瘦,形成强烈的反差,站在一块说不出的诡异。
陈铮并不矮,但与黑脸大汉站在一起,就如同黑塔旁边的一棵小树苗,弱不禁风。
“小个子,你也想拜入摩天岭?”
走到黑脸大汉的跟前,陈铮才发现对方的年龄不大,只是长的健硕,看着老成而已。依稀能从眉目间看出一丝青涩,让陈铮好感大增。
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双方第一次见面,就互生好感,好似认识很多年的好朋友。
“黑大个,你也想进摩天岭?”
陈铮很不愿跟这厮站在一起,显得自己像个二等残废一样。尤为不爽的是,跟他说话时还要仰起头。
“俺叫葛铁,考核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就报俺的名字,掩罩着你。”
没有起错的名,只有叫错的人。葛铁这个名字,迎面一股家乡泥土的芬芳气息。
黑大个的老爹太有先见之明,大概在葛铁出生时,就预见了这厮会长成一尊黑脸门神。
“陈铮!”
陈铮双手抱拳,拱了拱手。
“嘿嘿,等咱们拜入摩天岭后,你就跟着我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没人敢欺负你。你是不是看我长的高大威猛,就觉的我的脑袋不灵光?”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陈铮连忙摆着手,拒绝承认。
其实,他心里确实觉得葛铁的脑袋不灵光。
这大概是一种普遍的错误观,只要看到又高大又健壮,说话瓮声瓮气的大汉后,第一印象就是对方的脑子缺根弦,憨厚呆愣。
以貌取人,往往失之千里。
葛铁并不傻,脑子里也不缺根弦,反而面糙心腻,是个很机警的人。
“俺在摩天岭可是有后台的!”
葛铁突然俯下身,在陈铮耳边小声说道,生怕别人知道。
前来参加考核的人越来越多,填满了整个乱石滩。看到时候差不多,高台上的青年突然冷哼一声,如同一道雷霆在耳边响起,震的所有人站立不稳,耳朵里嗡嗡乱响。
“本人寥清浦,摩天岭十年一度开山收徒大典,旨在挑选门人弟子,广纳新才。奉掌殿之令,凡通过考核三关,即可入摩天岭。”
咱也是有后台的人,从来没有见过仙人,我就让爹带我过来见识一下。等你们考核完毕,我们就会跟你们一起去摩天岭。李大哥你要加油,到时咱位一起进摩天岭!”
听到寥清浦的话后,台下众人轰的一下喧嚷起来。
终于进入正题了,众人从天不亮就到了乱石滩,干巴巴的等了一个多时辰,早就不耐烦了。
寥清浦眉头微微一皱,神色不愉地看着乱糙糙的众人,心中暗骂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一点规矩都不懂。”
“禁声!”
突然一声厉吼,寥清浦冷哼道:“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想要入我摩天岭,就体面一点不要让人觉得我摩天岭没有眼光,专收一些不上台面的人!”
看到寥清浦发怒,所有人再不敢喧哗。
寥清浦目如电光,扫视台下众人,缓缓开口道:“摩天岭不是第一次收徒,大家都知道规矩,持有令符者免考,到高台后站着。”
“嘿嘿嘿……”
葛铁得意一笑,掏出一方令符,高高举起大叫道:“俺有令符!”
说罢,大步迈前走上高台,把令符交给寥清浦。
寥清浦一指点在令符上,一道幽光闪现,打量一番葛铁后,又把令符还给他,叮嘱道:“到后面站着。”
看着葛铁走下高台时,向自己挤眉弄眼,陈铮一阵无语。
寥清浦只认令符不认人,无论令符抢来的,或是偷来的,一旦验证无误就会被他打发到高台后站着。
一刻钟后,就有十几人通过验证,眉飞色舞的站在高台后,带着一丝优越感看着接受考核的众人。
这些持有令符的人,前一刻还与众人一样,好像货物一般任由寥清浦挑捡。眨眼之间,飞上枝头凤凰,双方的地位已成悬殊之差,一个即将高高在上,一个还在命运的十字路叉上彷徨不已。
心态不平衡,被妒火烧晕了头脑,突然有人冲到台下,指着高台后得意洋洋的众人,愤瞒的大叫起来:“我们不远千里来到黑沙城,凭什么有令符的人就能免除考核,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