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门关二十万军属,已经成了悬在众将头的利剑,就等战争来临时落下。以前是没有能力内迁,现在听到陈铮的话,包括严松在内的众将士露出激动兴奋之色。
这些将领自小就在燕门关长大,包括他们的父辈,爷辈,及至祖辈,都是在燕门关长大。如今,他们子孙后代开始在燕门关成长,没人希望自己的儿子、孙子时刻面临战争的威胁。
陈铮话刚出口,严松与诸将领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严将军,这是何意?”
突然其来的变故,让陈铮有些傻眼,连忙去扶严松,谁知被严松推开。
严松的脸色猛的一正,神色肃穆道:“若候爷能让我燕门关二十万军属得一片安宁之地,严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到众将齐声高呼,陈铮强按着激动的心情,连忙把严松扶起来。神色肃穆的对着众将士沉声说道:“本候金口玉言,绝无虚妄。诸将且平身,本候快马加鞭传信化德、高阳二府,着二府派遣得力官吏火速前来燕门关,商议内迁之事。”
陈铮这一番当着众人所说,声音蕴含着一丝真气,周围数十丈内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当众承诺,就绝无反悔。
堂堂的一方之言,若是食言而肥,也就离败亡不远了。
没有人会怀疑陈铮的承诺,数百名将士齐跪地,高声喝道:“候爷万胜,万死不辞!”
“候爷万胜,万死不辞!”
……
看着数百将士齐声高呼,陈铮这次并没有去扶严松。直到此时,以严松为代表的的燕门关守军才算是真正的臣服于他。陈铮就这么站着,接受诸人的拜服。
等到诸人的山呼海拜之后,陈铮上前一步把严松扶起,高声喊道:“诸将平身!”数百将士终于起身。
来燕门关的路上,陈铮一直在苦思如何收服这些骄兵悍将,甚至想出了恩威并施的方法。严松出燕门关二十里外迎接他,陈铮凭借修为威压,就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威权。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只是随口提到燕门关的百姓,竟然就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早知如此,他也不必一路上废尽脑汁了。
有了陈铮的许诺,严松等诸将又心悦臣服,一行人气氛和谐的进了镇守使府。
严松穷搜燕门关,热情招待陈铮,甚至为他准备了十几个容貌俊俏的伺候他的起居。每天邀请陈铮巡游燕门关,外出狩猎。
陈铮一边巡查关防,一边等待着化德、高阳二府的官吏。
二十万百姓内迁是一个大工程,燕门关距离高阳府最近的县城也有千里之距。要让二十万人口内迁千里,保证其一路平安,不出任何意外,需要做的工作极多。
而且,这二十万百姓是分散定居在燕门关周围,派人通知,组织迁移,需要的人力物力绝不是小数字。
秋收已过,距离冬天不远了。必须在大雪来临之前把人口安置妥当。这个时候,就要挑选安置的地方,提前建造可供二十万人居住的房屋。
种子农具,土地划分,也要提前进行准备。开渠引河的工程也要在冬季来临之前完成筹备,等到燕门关的百姓内迁安置妥当后,就要进行开荒,挖凿河道。至少要在明年春天之前完成开荒,以免耽误明年的春种。
时间紧任务重,陈铮恨不得让化德、高阳的官员插上翅膀飞过来。
巡察完燕关门的守备,这几天在严松的陪同下外出狩猎,陈铮一直心不焉。不光陈铮如此,严松也有些着急起来。
只是化德高阳远在千里之外,着急也没用。等不及两府的官员,严松便提前启动了内迁之事。调兵遣将,一口气派出二十路传令兵前往各处定居点。
合村并寨,聚集百姓。
这个时候,已经让距离最远的定居点的百姓往燕门关方向汇聚了。千头万绪,让严松这个武将急的额头料额,两眼通红。
大规模的迁移百姓,不光严松没有经验,陈铮也没有任何经验。为了避免意外,陈铮让严松在军中调选头脑机灵的士兵,派往各个定居点,又派出巡逻队,在迁移的路上进行清理扫荡。
猛兽野狼,马贼山匪,全都是打击的对象,务必保证迁移的百姓不受到伤害。
……
内地的繁华,在燕门关的百姓看来,已是人间天堂。听到内迁的消息后,无论士兵还是百姓,全都沸腾了。
虽然没到冬到,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但所有人都感觉到浑身燥热,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内地。
燕门关的冬天,注定了是一个火热的冬天。
陈铮坐镇燕门关,就要一个吉祥物,只要他每天在外面绕一圈,露个脸,整个关城的士兵就会精神百倍,士气高昂。这分热情由燕门关向外传播,传遍整个荒野。
陈候爷一统渔阳郡,要把燕门关的老百姓内迁到关内。开荒种地,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这个消息在短短的十来天之内,就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往日,对渔阳郡漠不关心,甚至一无所知的老百姓们,开始关心起渔阳郡的点点滴滴。尤其是陈候爷的发家之地,渔阳县更是成了所有燕门关老百姓必谈的内容。
“听说渔阳郡最富的地方是化德府,粮仓里的粮食吃不完,全都发霉了。”正午的太阳晒的人暖洋洋的,村中央的大石磨前,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着,其中一人炫耀的说道。
关城的严将军已经派士兵驻扎在村子里,这些士兵都是头脑机灵,且识字的。不比封闭的村里,都是有见识的。因为驻守关城,南来北往的商队为他们带来了各地的风土人情。
这几天,村民们也不安心放羊了,逮住了士兵就问东问西,直到把士兵们肚子里的货掏空了,便整天围坐在磨石前,相互吹侃。添点儿油,加点儿醋,经过自己的幻想加工,往磨石上一坐,就能扯淡一天。
“化德府算什么,要我说,要迁就往渔阳县迁。那可是陈候爷的起家之地,有王者之气,要是能沾上一点,说不定就飞黄腾达了。”
“就你还想沾点王者之气,你连个王八都养不好……”
看不过村里三癞子一副得意劲儿,老田家的小儿子冲着对方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三癞子脸皮通红,朝着腮梆子争辩起来:“若不是你们老大家的熊孩子给王八洗澡,能死吗?”
三癞子的话还没说完,就把所有人逗的哈哈大笑。
老田家的小儿子能说会道,而且说出的话很风趣,只要他往村中央的磨石旁一站,就会有许多人围过来,听他说话。若是三癞子也来了,就更热闹了。
三癞子人不坏,小时候脸上起过癣,又因家里排行第三,就被叫做三癞子。这人有股傻气,二十来岁的人了,跟一群十来岁的小娃子在一起玩,呼朋引伴,常被人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