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说话这一人面色黑暗,身披铁甲。一双钢铃的眼睛四下扫动间,吓得四周的百姓争相恐后的相互践踏……
“头,差不多得了,再怎么说这也是将军的家乡,你这一通鞭子下去,万一这里有将军的亲人,咱们岂不是都要跟着倒霉。”
“是啊是啊,头我们还是要谨慎一点,这可不比战场,这些人也不是咱们的俘虏,您可别在虐待他们了……”
有两个职位稍逊的军官,悄悄的对着黑面军官说着。谁知这话语落下,那黑面军官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又挥出了鞭子抽的更凶狠了,同时嘴里还吐着口水说。
“去去去,你们知道个屁,这些贱民焉能和咱们将军相提并论,将军他也不可能有这些贱民亲人,再说老子好不容易离开了战场,如今正好拿这些贱民抖抖威风,你们在要多言,在说老子翻脸连你们都抽。”
黑面军官的一席话,吓得两个军官不敢在多言了,而这一幕,尽皆入了一人的神识之中。甚至从他们一出现,乃至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这个人的神识,直到黑面军官,最后的话语说出,这丝神识传出一阵冰寒的波动,瞬息间没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扑通……
黑面军官落马倒地,场面一瞬鸦雀无声。
“头?”
“头,你你……怎么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方才说话的两个军官,看到黑面军官落马,他们二人急忙上前去扶他,但紧接着二人身体一僵,眼中刹那露出恐惧。
“头你……”
“死了?这不可能……不可能……谁?……究竟谁干的?”
两名军官惊慌失措,声音微含颤抖的左顾右盼,二人因不明黑面军官是如何死的,所以才会对他的死,感到莫名的颤抖,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兵,就更不用提了,全都一个个胆寒,止不住倒退……
他们见惯了厮杀,但他们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死亡,前一秒他们还看到他们的头在大声的叫嚣,而后一秒他就这样离奇的而去,此等可怕的情景,也无怪乎他们这样恐惧……
“无事生非,死不足惜……”学堂中,一道目光漠然收回,然后微微深邃的看了一眼远处,接着继续捧着手中的书籍,教授下面的孩子……
街道的远处,整齐的铁甲声由远及近,犹如钢铁洪流,齐齐而至,不同于这里的士兵,那是一队真正的雄狮,行走间,步伐整齐,肃杀之意格外强烈。倘若有修士望见,还可看到滚滚的煞气萦绕他们的头顶,久久不会散去……
而在钢铁洪流的中心,一辆玉顶金幔的马车,由为耀眼,在凡俗世界里,这等殊荣下,非富即为贵。马车的两旁,有数个亲兵一样的卫士环绕着马车,这时其中一人,看到前方停留,眉头瞬间皱起。
“大军为何停顿?”这卫士拍马急行,很快来至事发地点,看着一个面色的恐惧的士兵,他冷声喝问。
“回
大人的话,他他他……死了……”,这士兵指着前面面色惶恐的说着。
“谁死了?”卫士再次皱眉。
“回禀大人,是我们……的头死了……”这一次说话的是那两个军官其中的一位,眼见将军亲卫来至,他们硬着头皮跑了过来。
“嗯?既然死了,就赶紧拖在一边,莫要耽搁了将军的大事,速速去办。”卫士面色冷淡,仿佛对此事视若无睹一般,两名军官不敢说什么,急忙按照卫士的话急速的将黑面军官的尸体,拖拽到了一边,大军继续前行。卫士看到后,转身拍马又回到了将军的马车身边。
“何事?”马车之内,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出,听上去令人忍不住生畏。卫士不敢怠慢,急忙把经过和将军禀告一番,马车之内短暂的沉默后,传出一道命令。
“传我将令,大军继续前行,所过之处,不可在滋扰百姓,违者斩……”
“是……”亲卫不敢不听,很快将令下达,所有士兵一个个紧尊将军之命,不敢在毒打这些百姓了。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深入城镇之中,一直到了某个庄园的面前,大军停顿,马车缓缓向前……
“开门……开门……”
在马车还未到达之际,两名军官中的一人,耐不住性子,拍打庄园的大门,粗犷的声音震动整个庄园的屋顶,都哗哗直响。
咯吱……
大门打开,一个孩童探出头来。看着面前的军队,孩童非但没有惧怕,反而清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说。
“吵什么,吵什么,你不知道我家先生在教书嘛,没礼貌,哼……”童言无忌,即便孩童面对是一只令人恐惧的军队,但在那份纯净的内心下,也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惧怕。或许在他的内心里,真正令他害怕的唯有自己的先生一人,因为每次一读不好书,先生就会责罚于他,让他每次都感到格外的委屈……
那名军官不然,听到孩童呵斥自己,一张面皮顿时变得铁青。“好大胆的娃娃,找死……”军官拿眼怒瞪孩童,同时举起大手就要抽落,而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从他的身后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
“放肆,我看找死的人是你,还不给我滚来……”声到人也到,还没等军官的手落下,此人就先一步将这名军官抽飞出去,身形之快,一看就知是练习了凡俗的武道,且气劲之强烈,足以称的上是绝顶高手。可惜凡俗的绝顶高手,在修士眼里,也仅仅是个笑话而已……
“小弟弟,劳烦你通传先生,就说有弟子外出学成归来,前来拜望师尊,万祈师尊赐见,以了弟子的思念……”一边说这人一边拱手,言语表现的十分客气,完全没有把对面的孩童当作孩童看待。一开始众人还想发笑,但等看清来人的容貌时,瞬间吓得一身冷汗。
“将军……”
“这怎么可能……”
每个人不出意外,心头都同时浮现了同样的想法,那就
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是真的。但恰恰现实和他们所想背道而驰,这就是真的。于是所有人下一息禁声无言,在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而那孩童听完年轻将军的话语后,沉思了一下然后一溜烟跑回了院子,不多时孩童回来打开了大门,对着年轻将军说。
“先生说,让你进去,那你进来吧……”。
“好,多谢。你们在此等候,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吵到里面的孩童,若敢有违背者,本将军知道将决不轻饶……”说完将军弹弹衣衫,看着熟悉的学堂,沉默中踏进了院落……
一切都没变,朗朗的读书声,还是那么悦耳动听,曾几何时,将军亦如这些孩童。“真好,真怀念。”将军呢喃着。不知不觉将军就来到了属于先生的房间,推开门,将军俯身便拜。
“学生杜岳拜见恩师……”一叩九拜,他心甘情愿。十年寒窗十年寒暑,若不是这里,若没有恩师,那么今日,何来将军……
“起来吧……”白凡看着这个曾经自己眼中的孩童如今以声名显赫,不免多了一丝柔和,不管怎么说,此子是自己门生,门生有了出息,当老师的该感到欣慰与高兴,哪怕这一世只是凡俗之缘,但他依旧希望他们可以出人头地。
“呵呵,好啊,我的门生长大了,如今以是威风凛凛的将军了,到也算不枉负为师当初对你的一番教导了……”白凡捋着胡须轻轻的说着。将军听完恩师的话语后,脸色一红连忙低头。
“师之恩,学生没齿难忘,没有您就没有杜岳的今天,今日学生前来,一为记挂师恩,二是想请恩师随我一同入京,从此安享天伦……”杜岳语出致诚,并且眼中露出渴求。
然白凡却摇摇头,俗世的富贵对他而言如过眼烟云,他来俗世,只为净去杀念,不会停留俗世太久,因此杜岳这番报恩之心,注定不可能实现了。因此白凡一笑平静道。
“你能有此心,我心甚悦,然为师不过红尘一过客,荣华富贵一事,日后你也就不必再提了,此番你既归来学堂,那为师便赠你一番话语,不知你可愿聆听之?”说完白凡平静的看着杜岳,言语里略含深意。
闻声杜岳立即抬头,虽然恩师拒绝了自己的美意,让自己心留遗憾,但恩师之言,吓死杜岳他也不敢违逆,反而表情肃穆中,躬身而立等待着师尊的训诫。
这一幕,白凡看在眼中,点点头然后开口:“你既愿听,那便谨记,尔今入朝为官,当要明白官者乃万民之所向,为之则日后必要福延万民。如此,亦能使你自身福泽得以厚长,能无形中趋吉避凶,也可适当的消灾解祸。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惩,世间为恶者,是永远不会获得善果的,你……能明白么……”白凡说完目中透出一片睿智,仿佛穿透因果望见了杜岳的未来一样……
另一边杜岳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重重的点头,口称恩师之言,学生将牢牢铭记并终生不会忘记。于是白凡跟着便摆摆手让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