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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一年之约

一剑纵横三千里 野人rr07 5376 2022-10-31 12:37

  “曾经是不甘心的,但现在我想通了。”沧马察觉廖小芸的手越来越冷,她的身体也在发抖,她的眼睛里尽是担忧。所以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我刚刚没有出手,是因为不想再激起仇恨,这件事本来已经结束了,如果我打伤她,只怕又会惹来很多麻烦。我不怕麻烦,但是如果冲突扩大,从前的旧事势必会一桩桩再次提起。如果那样的话,以后恐怕永远都不会安稳的日子了。我已经亏欠你很多,我不想再亏欠你了。”

  “我懂了。”她紧紧依偎在沧马的臂弯里道。

  “我刚才虽然没有出手,但我已经让她明白,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女人,想来她也应该死心了。”

  她将他的手掌分开,与他十指紧扣。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必说了,这个男人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安稳。

  “那孩子是因为我才失踪的,我必须把他找回来,否则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他望着她道:“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想找到他,我不会再想着和他相认……”

  “不必说了。”她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我会给你生个儿子的。”

  沧马笑了,趁着他不注意,廖小芸飞快地在他唇尖上轻琢了一下,然后她也“噗”地笑出声来。她早已是个成熟的女人了,此刻却还像个小姑娘似的俏皮。

  “我要出去一趟。”她突然道:“趁着雨还没有停。”

  她刚刚转身,就被沧马一把拉住,“我陪你一起去。”

  “好!”她高兴极了,“最好让这场雨一直下下去。”

  二人共撑着一把雨伞,走在盘水镇的大街上,雨中的景象看起来那么朦胧,像极了一幅画。

  廖小芸对整条街全都了如指掌,例如哪家店的松糕口感最软糯,哪家店的果脯滋味最甘甜,她全都清楚。她一边给沧马介绍各种吃食,一边让各家店的伙计将他们家的特色打包好送到花雕客栈。镇上的人全认识廖小芸,所以即便她外出的时候没带钱,旁人也会拿最好的货物给她。花雕客栈的老板娘又怎么会欠人钱呢,所以人家还巴不得她多赊些账哩。

  之后,他们又一起去了镇上最好的成衣铺。做女人的总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穿的太寒酸,廖小芸不仅想让沧马穿的体面,还想让他穿的暖和、穿的舒适。所以她不光对衣服的款式十分考究,就连料子也十分在意。

  “这件挺合身的,你就穿着吧。”她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满意,“天就快冷了,这几件厚的衣裳你走的时候也带着吧,方便路上换洗。”

  “一件就足够了。”

  “不行,万一冷了怎么办,多带些总比着凉了要好。”

  “我又不会洗衣服。”沧马笑道:“你总不能让我路上再找个帮我洗衣服的人吧。”

  听了这话,她当即就改变了主意:“老板,这几件衣服我们不要了。”她看着沧马,又摇了摇头,“不行,你穿着这一身还是太扎眼了,你还是换这一件吧。”

  她拿起堆在角落里,一开始就被她直接忽略掉的一件灰褐色的麻布长衫,“出门在外,你还是不要穿得太光鲜,以免惹来是非。”她说话的样子认真极了。

  “都依你。”沧马也不觉得她麻烦,只是觉得有趣,当下便换上了那件麻衫。

  不过他肩宽体阔身形挺拔,不管什么衣服到他身上都能衬得起这份精神。

  “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穿衣服了,干脆光着屁股出门吧。”她打趣道。

  “难道我娶你过门的那天也要这样吗?”

  “你真浑!”她羞红了脸,抓着沧马便跑出了店铺,“当着人家的面,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要羞死了。”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但是突然,他们全都不说话了,因为雨越来越小了。

  “快走、快走。”她牵着沧马的手道:“出门在外不能没有件防身的兵器,我瞧着他们身上都带着剑,偏偏你什么也没有,你也得带上一把,否则我心里不踏实。”

  就这样,他们两人又一同去了铁匠铺。

  尽管只是一把极普通的铁剑,可沧马却一直赞不绝口,毫不吝啬的夸奖铁匠的手艺如何如何了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廖小芸觉得安心。

  得了剑以后,二人本该回客栈,但是沧马却领她去了昨日他们去过的那间面馆。

  不错,正因为这家面馆的老板是霸天寨的人,所以沧马必须交待他办一些事情。

  二人各自要了碗牛肉面,然后沧马便向廖小芸介绍了店老板的身份,并告诉她不管遇上什么事就直接来找店老板帮忙。同时也告诉店老板,要他写信知会杨雄,务必多派些人手到镇上来,他明年这个时候要结婚,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要操办的妥妥当当。

  这件事情交代完以后,他们才同回客栈去了。

  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彻底停了,所有人整装待发就等着沧马。

  “我走了,不管发生什么,一年后我一定按时回来。”他说话总是让人感到踏实,因为只要是他答应过的是就一定会做到。

  “一路上多照顾好自己。”

  他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从她的掌心中抽出来,“就一年,就回来了,很快。”她双手握得太紧,所以出了很多汗在沧马手上。他向来不是个聒噪的人,但这次分别时他说了很多句。

  “走吧。”他来到沈放跟前道。

  一路上沧马频频回头,每一次回头,廖小芸都站在同一个地方向他挥手。

  以往何人分别的时候,沧马从不会这样留恋,所以他走路的时候也从不回头。但是现在他变了,是因为上了年纪,才变得感性起来了么。

  她实在等了太久,足足十六年,才等到沧马。可他们相处的时间又这么短,甚至还不到一天,就又分开了。

  现在,廖小芸对于生活的所有期待都落在这个远行的男人的肩上,他的诺言是廖小芸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他没有履行诺言按时回来,真不知道廖小芸会变得怎样。

  所以沧马内心才会如此沉重吧。

  如果他不能按时回来,那么廖小芸恐怕会生一场大病。当一个人的精神压力始终紧绷着,即便身体机能出现差错也能够在其信念的支撑下强行运转,那是因为这个人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可如果到了那一天,发现希望落空,这个人恐怕就会不堪重负的垮掉,从内而外的垮掉。人们常说心病难医,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我常常见到奄奄一息的病人躺在床上等待一个至亲之人归来,当他见到那个人一面,就会撒手人寰。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我希望沧马一定要按时履行他的承诺,不要再出变数。

  可是,这一趟旅程实在太凶险,很多事情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甚至比他设想的还要可怕的多,他又真的能够应付的了吗。

  要我说,他不该去,可是如果不去,他就不是沧马了。

  总之,无论如何,我祝他顺利。

  十人向东行进一月有余,此时已值深秋,按理应当枝黄叶落百花凋谢。可偏偏却异象丛生,尤其是在山野当中,植物生长的速度不仅没有衰减,反而比盛夏时节还要繁茂。漫山野草竟长到半人多高,根茎至少有三指粗细,每一叶草都像木棍一样结实,风吹来纹丝不动。山上的那些树木就更不用提了,拼了命地往天上蹿,几乎是往日里的三倍还要多。还有各色的野花,也开得妖艳至极,都是往日里不曾见过的模样。

  沿途从未见过任何一株枯萎的植物,不管是叶子还是枝干,只要掉在泥土里,第二天就会生根发芽。

  这到底还是秋天吗?这已经不是季节的问题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不光是行进的速度受到了严重阻碍,就连辨别方向都非常困难。头天晚上留下的标记,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踪影,因为周围的景象全都变了。即使想要依靠太阳辨别方位也很难,因为在山里的树木太茂密,即便是正午也很难寻找到太阳的确切方位。

  唯一的办法就是正午时御剑飞到空中,或是用飞剑将树冠削断,只有这样才能大致判断出方向。

  沧马也常常为此而感到担心,不过他从不表露出来。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景物的变化,然后默默记在心里。

  若不这样,他恐怕很难找到回去的路。

  夜晚尤其可怕,幽深的草丛里常常传出一种窸窸窣窣的响动,那是田鼠磨牙的声音。

  猫头鹰在树梢上亮出两只令人胆寒的眼睛,正在伺机待发。

  沧马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尽管眼力比不上那只猫头鹰,可他的耳朵却是极好的。

  那只田鼠就在他右前方七丈远的地方,猫头鹰在他正前方的树枝上。

  瞅准时机,猫头鹰突然从树梢上俯冲下来,很快,它的翅膀只拍动了两下,就已经进入了草丛。

  那只田鼠的反应也极快,他听见了田鼠为了逃命而疯狂奔跑,身体穿梭在草丛之间发出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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