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
宋嵩一脚,已经踹在了他的下体上。
没有惨叫,只有哼唧。
明峰出来的杀手,大多数,是被喂了药的哑巴。
但还好不是太监。
宋嵩嘲讽地想着,要不然除了脑袋和下面,他都不知道往哪下手了。
看着那人佝偻着身躯,颤抖着身子,抖了一会便不动了。
宋嵩明白,应该是吞了毒药。
这仨死人里面,和很久以前一样,必是找不着任何讯息的。
更何况,他们那么恶心……
宋嵩冷眼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和以往一样的问题拉出来想了想——
拔扇子否?
这么脏,恶心……
可,现在又不是在家里……
算了,还是拿一下罢……
……不若,再稍等片刻?
也罢,还是取一下为好……
下摆微掀,宋嵩手执阖着的铁扇负背,从容地跨过了后门门槛。
血和血汁,随着主人的行走,顺着扇尖往下,一点一滴拉长了,在了石路上染出了一朵又一朵妖冶的花。
……
石狮子心里头虽然骂着人,但挥拳和出腿,一点都不马虎。
这是在房间里,那适才递给了他药的女人,在把药给了他之后,便只是静静地看着……
直到打死了一人,那人绛紫的血洒在了自己手臂上,石狮子才察觉到不对劲。
奶奶的,血里有屎,啊呸,有毒!
他再不迟疑,吃了女人所说的辟秽丸。
剩下的还有五六颗的样子,倘若不算那只还未到手的鸡……那这也算是一点收获……
石狮子想着,一边抡拳抡得虎虎生威,一边哼哼唧唧。
五人一块,搞成了合击术的时候,对石狮子还是造成了一些麻烦的。
石狮子的后背就因此擦破了一些皮。
“老子不干了,爱干谁干去!”石狮子吐了口闷气,一声吼。
明峰的杀手们,并没有反应,该怎么进攻,还是怎么进攻。
“石狮子,这般是无用的。”
杨渺渺很好心地劝道,声音温和,不大不小。
“啊呸!你个……”石狮子脸色变了变,躲开了刺向眼睛的一剑,终究还是没有骂出来。
不行,一只鸡还没有到手……
杨渺渺这么一说,如果石狮子没有解决掉这些人,那他的绰号传出去了,那完全就是胯下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婆娘是在逼他下死手,杀掉所有人。
也只有这样,带一只鸡走的时候,才不会有麻烦事沾身……
石狮子眼神一变。
绑着不白不黄的布条上,有着粗壮肌肉的手臂上隆起——
石破惊天!!
……
负责府中花花草草的老魏鼻中呼着热气,颤颤巍巍地推开了屋门,里面传来的热气让他感觉从死亡的边缘挺了过来。
祁翊素拿奇花异草当宝贝,而他也因此有着不错的待遇,一座独立的小屋,不必与那些混得比他更惨的人挤在一起。
只是令人较为惊讶的是,而立之年的他,才有了个孩子。
恰好和夫人那孩子年纪相仿。
呸!他说的绝对不是那个爷后来拉回来的狐狸精,天可怜见,他只认一个祁府夫人。
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夫人待他好,让他来管理那些花花草草的。
“婆娘,我回来了……”老魏看着桌上差点没从吹灭边缘挺过来的烛光,松了口气,“倒是省得再上火……”
他脱了身上附着冷气的衣服,这才进了内室。
当脚踩在了湿哒哒的液体上时,他也并不是很在意,没仔细去看。
“嗯?”
直到,他看见了自己的妻子倒在了地上,怀里抱着血肉模糊的一团。
他的眼,黑了一下,心和身,开始抖了起来。
“啊——”
痛失爱子的人,悲号着……
……
有风呼号,似人似鬼,声悲切。
有一把剑,有一个人,一身黑衣。
他的剑上残留着被冷风吹的血。
他和同伴分开。
他要做的是,杀光祁府上所有的婴孩。
不放过一个。
……
那么,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同伴在哪?
起初他执剑,看到了一个提着饭盒的女孩。
他并不以为意。
直到女孩走得远了,很远了,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才想起——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得下婴孩的地方。
因为他要做的是,杀掉最有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而那个女孩……长得像她的贴身丫鬟。
……
“记住,就这样梳头,明日自己动手。”空气中,仿佛残留着女孩的音容笑貌。
一双眸子在息了蜡烛的房间内悄然地睁开。
小希……
眸子轻动,锁链声起……
今夜风声,可以一探。
白晓辛翻身下床,却不经意地将三四件布衫,一小竹筐带了到了地上。
“……”白晓辛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想起了适才,女孩在梳好他的头时,满脸通红地将梳子塞在了他的手里,让他好好地练。
不练,小希吃不了饭。
而她自己,则是取了针线剪子,将几件布衫剪了,再缝了。
屈膝弯腰,白晓辛将他们一一捡起,放在了床上。
除了,那把剪子。
他将剪子,带在了身上。
……
风,依旧在嚎着——
“小姑娘……”青灵被寒风吹得眯眼眼睛,她看着怀里仍睡得香甜的婴孩。
“夫人危险,你,也危险。”青灵的嘴角,慢慢地咧开,露出了一抹笑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人就这么的不同呢?”
“夫人,疼你,爱你。”
“我爹娘,打得我疼,爱得我疼。”
“家里的大小活,我抢着干,我苦苦哀求他们,不要把我卖掉……”
“夫人对小姑娘你……可真是好,太好了……”
“好得让我羡慕,让我——嫉妒……”
“可为什么,我,不是你呢?”
青灵微笑着,她笑得很美,她笑得很甜,她笑出了眼泪。
她弯腰,将正在熟睡的婴孩,慢慢地,放在了墙角处。
她看着婴孩,脱离了温暖的怀抱,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抱歉……”
“我,不是夫人……”
就在她的手,完全地脱离了婴孩的裹布时,婴孩睁开了眼睛——
“呜哼?”轻柔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