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追杀的滋味可不好受,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被人追杀过好几次了。
哪怕心里有一万头神兽狂奔而过,但表面还是得冷静。
我知道越是危险时刻,越要稳住,自乱阵脚只能死得更快。
逃命的路上,我时时刻刻在节省法力,不仅如此,补气丹早就被我含在口中炼化。
同队之人都不是傻子,大家都知道事态严重,各自都在准备后手。
一连逃了半日,约定的阻击地点终于近在眼前。
“前来支援的队友呢?”仇祥柳问道。
“他们都埋伏好了,我等上了山坡,居高临下,一起动手!”徐队长说道。
山坡之上乱石密布,我们四人腾挪跳跃,各自站在一块巨石上。
天魔族人见我们停下,第一时间冲上山坡,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第一批冲上的天魔族人只有十人,另外十人则是在山坡下压阵。
大家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宝,徐队长祭出一根长棍,仇祥柳祭出一杆长枪,成娟没有法器,但她手里捏着数张符箓,而我则是套上精钢龟甲盾,再祭出冰凌旗。
冲上来的天魔族人均是男性,他们手持战锤巨盾,身披布满尖刺的乌黑铠甲,尖叫着冲上山坡。
“动手!”徐队长大喊一身。
众人纷纷激发手里的法术或者符箓,对来敌进行一波远程攻击。
不仅如此,还有无味藏在暗处的同门弟子,也在第一时间施放了法术。
天魔族人还未冲到山坡上,就被从大地中冒出来的尖锐石刺挡住出路,另外还有冰箭当头落下,风刃迎面而来。
这一波攻击不是我们的最强手段,但突然的埋伏起到效果,给天魔族人造成不少伤害。
在这轮无差别的打击下,对方有四人躲闪不及受伤。
“向受伤的敌人集火!”徐队长喊道。
说完这话,他的长棍便横扫在一名大腿受伤的天魔族人身上,将其打飞数丈,撞在石刺之上。
成娟的手里的符箓也激发出去,瞬间天降流火,将前方区域化为火海,天魔族人被烈焰烧灼,惨叫不已。
长枪也仇祥柳投出,在火海中一进一出,枪尖带血而回。
其他弟子的攻击紧随其上,转眼间便有多名敌人死在山坡之下。
我等众人面露欣喜,看来这些天魔族人并不是那么能打,人数多都是菜。
早知如此,我们也不用如此担心,现在加把劲,把他们都杀光,不仅能分战利品,还能记上一笔战功,这真是祸福转化,天道无常。
我见成娟使用流火符,便收起手里的冰凌旗,改为施放连珠火球术对残敌进行补刀。
就在我们以为大局已定之时,那些压阵的天魔族人行动了,只见其中一位妖艳女子拿出一件法螺,呜呜吹响。
原本还在火海中哀嚎不已的天魔族战士,纷纷双目充血,骨胀经长,仿佛失去了痛觉,惨叫变成了怒吼,身上的铠甲也变成血红颜色。
这是暴走了吗?
不等我观察清楚,便看见他们甩出手中的战锤,对我们站立的地方飞来。
我刚想从巨石上翻身而下,耳边突然听见一阵海浪声,然后眼前的景色一变,原本的巨石不复存在,我脚下站立的地方变成一座悬崖。
原本我想翻身而下躲避飞锤的,现在变成悬崖景象,我动作一停。
这是什么情况?是幻术吗?
没等我想阴白,胸口便被一股巨力击中!
击中我的是天魔族战士甩出的飞锤,我被击出巨石之外,眼前的幻象随即消失。
好在我有精钢龟甲盾,虽然被战锤砸的胸口发堵,十分难受,但深海寒铁制成的胸甲成功阻挡了战锤的大部分力量。
我虽被击飞,但没有受伤。
其他人就没有我这样的防御能力了,成娟便战锤直接砸飞,口中鲜血狂喷,眼见不活。
徐队长也被砸下巨石,情况不阴。
仇祥柳手里的长枪被战锤砸断,胸口凹陷一片,滚下岩石后,不停呕血。
其他远处的弟子也没能幸免,非伤即残。
这一波幻境干扰影响太大了,原本占上风的我们,只在这一个回合下便被翻盘。
山坡下的天魔族战士开始动作,向着受伤落地的弟子冲去。
我知道此时我方已经败了,本来人数就少于对手,现在大部分人非死即伤,而对手还有后备兵力,此时的我们已经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天魔族战士动作很快,距离近的两名弟子已经被他们拧下头颅。
看见死去队友血淋淋的人头,其他人瞬间崩溃,不知是谁大叫一声“逃!”
还能行动的几人纷纷向着不同的方向逃走,留下受伤的队友不管不顾。
我重新跳上巨石,举目四望,发现徐队长已经逃跑,成娟已经断气,仇祥柳捂着胸口在蹒跚而行。
能救一个算一个,他们怎么说也是同门,我几个纵跳来到仇祥柳的身边,一把将其扶起。
“仇师弟,还能撑得住吗?”我问道。
仇祥柳抹了抹嘴角鲜血,一脸感激道:“还行!”
我掏出一张神行符,贴在他身上,同时架起他的胳膊,带着他从另一面山坡飞奔而下。
也许是我的善举惹得天妒人怨,天魔族战士特别关注我,派出五名战士追杀我们。
我带着受伤的仇祥柳根本跑不快,眼见身后的追兵就要追上来。
“仇师弟,你看下阵盘,附近可有什么山林地形,在草原上跑不出他们的视野,迟早要被他们追上。”我急忙道。
仇祥柳并没有回答我,我转头一看,发现他手持断枪,皱眉纠结。
我刚想问他要怎么了,不等我话音落下,他便将断枪扎进我大腿盔甲的缝隙中。
“你!”此时的我被惊讶和震怒填满内心。
“道友,对不住,为了活命,只能让你殿后,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给你多烧纸钱!”仇祥柳一把推开我,自己提气飞掠,转眼就跑出十丈远。
这个仇祥柳并没有受很重的伤,或者说他肯定有什么压制伤势的手段,否则不可能跑这么快。
他这一枪扎得我透心凉,都说人心难测,修仙界险恶无比,这下我是彻底领教了。
妈的,这也是我当烂好人的下场,救人救到这种货色,还能怪谁?
我卸下大腿上的盔甲,咬着牙将断枪拔出,同时运转灵气,将破裂的血管筋脉暂时封住。
等我包扎好伤口,重新挂上甲片,天魔族战士已经离我不足三十米。